原本濃密的叢林,如今這一塊區域被轟的七零八落,淨是戰鬥的慘狀。禦天掌對上噬天鼠的天賦神通,終究還是兩兩抵消,畢竟師縱笛的修為也確確實實要比天賜要高出一個大境界。護道者都在皺眉,完全沒有料想到兩個年輕子弟的戰鬥能打到這種程度,已經超出了他們最初的預想。


    “幾招了?”天賜從地上爬起,對著師縱笛一笑。


    “你的來曆。”師縱笛看著這個能承受住自己數次全力出手的年輕人類,顯得極為嚴肅,不再像起初那般蔑視。


    “姬家,東方天賜。”天賜抱拳一笑。


    “你是人類中的黑金丹修士?”師縱笛問道。在他眼裏,也就覺得黑金丹才能越階挑戰身為純血神獸的他。


    “不是。”天賜笑了笑,將自己的白金丹顯化出來,“還有六招吧。”


    師縱笛見到不是黑金丹,神色更加凝重。一個白金丹的人類修士,能越階挑戰他,並且與他不相上下,實在不合理,但卻的的確確存在了。


    “不出招了嗎?換我來吧。”天賜動用白金丹之力,此時已經不是白金丹最優勢的時刻,但卻也能提升一大截實力。他奮力拍出一記禦天掌,轟向師縱笛。師縱笛見到又是這一掌,渾身散發白光,如同鬼魅般的身影硬生生穿過禦天掌後發出一道紫光,攻向天賜。天賜見狀大驚,迅速雙手結印,祭出浮花印。但浮花印也難以抵擋住這一道紫光,萬花護體自動展開,紫光如同銳利的一道穿雲箭,破開了萬花護體,一下穿透天賜的身體,造成一個血洞。天賜頓時脫力,殷紅的血液源源不斷地流了出來。看著師縱笛,其實師縱笛也不好受,硬抗一記禦天掌,也被擊出了內傷,縱然有秘法護體,但卻難以抵擋禦天掌的威勢。要知道,地仙階段的林破風可是一記禦天掌就被打的難以承受,況且還是動用功法抵消得情況下。這師縱笛直接硬挨一掌,可想而知其實力之強。


    “五招是吧。”天賜艱難站起,看向硬撐著的師縱笛,他知道對方也不好受。師縱笛聽他開口,正欲迴應,不想一口氣沒憋住,直接噴出一口鮮血,顯然受傷不輕,卻還在硬撐。


    “不用五招了,一招定勝負吧。無論輸贏,你們都可以走。”師縱笛抹了抹嘴角的血跡,“你可曾聽聞噬天鼠的本命神通,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


    本命神通乃是神獸級別以上的妖類方才擁有的,最弱也是至尊技的級別。本命神通便如同人類中紫金丹的附屬技,也是讓神獸之所以可以叫板人類中紫金丹修士的底牌。


    聽到師縱笛說要用本命神通,在場的除了師縱負之外全都震驚。縱然是醜牛宮的護道天妖大力眼魔牛也難以置信。這是噬天鼠一脈的底牌,如今動用,說明了師縱笛即便比這人類高出了一個大境界,但卻依舊沒有把握拿下,隻能動用底牌。


    這小子,究竟是什麽來曆?


    這是在場所有人都在想的一個疑問。即便是獨孤逍遙,其實也並不了解天賜究竟有過怎樣的奇遇,他隻知道天賜的強大源於那不知名的掌法。就連已經知道天賜的掌法是帝技的林破風,也不敢相信,師縱笛要動用本命神通來對付天賜。東方天賜這座同輩人心中的大山,讓林破風這類青金丹的修士都難以喘息。


    “天賦神通——噬天!”師縱笛渾身氣息暴漲,一直渾身散發白芒的能量體噬天鼠包裹著他,他此刻的氣息已經能夠越階殺人。即便是天妖,也有死在他這招之下的。


    隻見白光一閃,師縱笛的身形隨同能量體噬天鼠瞬影閃現而來,直衝天賜,天賜急忙施展禦天梯,但卻隻是險險避開。天賜心中大驚,能量體噬天鼠的噬咬已經在他脖頸處竄起一陣涼風,即便避開了也是後怕不已。但戰鬥之時,瞬息萬變,沒有過多的時間考慮,師縱笛便再次襲來。天賜難以看清師縱笛的速度,簡幾乎可以媲美天賜全力施展禦天梯的速度。


    “在這裏!”天賜猛的一驚,感受到背後的殺意襲來,迅速轉身不敢留手。隻見天賜凝結渾身能量,結合於一拳之上,此拳蘊含四重暗勁,直接迎上張著血盆大口噬咬而來的能量體噬天鼠。師縱笛見他不躲閃,隻道是好機會,對自己的天賦神通有著絕對的自信。噬天,號稱連天都能被噬出一道口子,噬天鼠一脈的獨有神通,憑借此技,甚至能直接秒殺防禦力弱些的同階神獸,恐怖如斯。


    噬天對上禦天崩,隻聽得一聲巨響,天賜的拳直接轟在能量體噬天鼠的一隻門牙上。噬天神通在禦天崩麵前根本占不到一絲一毫的便宜,僵持數秒,隻見,能量體噬天鼠的那隻門牙寸寸斷裂,禦天崩中所蘊含的四重暗勁已經耗去三重,最後一重力道直接轟飛了師縱笛。師縱笛被天賜這一拳擊得橫飛出數十米,直接撞斷了一顆參天大樹,整個人癱倒在地,一顆門牙掉了出來滿嘴是血,昏迷不醒。師縱負急忙瞬身過去查探,確認師縱笛沒有死之後,極其凝重地看了一眼天賜,不知心中所想。


    其餘十一宮的少年見到師縱笛都被打暈過去,幾乎沒有再敢小瞧人類的。唯有一名高大魁梧皮膚黝黑的的神獸宮年輕男子站了出來,對著天賜開口道:“老子神獸宮醜牛宮牛衝虛,倒想領教領教你這小弟弟的高招!”


    醜牛宮,僅次於子鼠宮的神獸宮第二宮。牛衝虛也是這神獸宮十二個年輕子弟之中最強的一個,一身修為已經達到了大妖的後期,但因為血脈略遜於師縱笛方才自認第二。


    “打不打得贏你們都可以走,來吧。”牛衝虛對著天賜擺出一副戰鬥的姿勢,取出一隻誇張的狼牙棒,戰意正濃。


    天賜剛才施展禦天掌與禦天崩,體力消耗已經過大,此刻若是再對上牛衝虛,恐怕再難取勝。畢竟牛衝虛作為神獸宮此行年輕一輩的第二人,實力定然不俗,不可能被他瞬間擊潰。但此刻,還是身處險境,天賜也不敢推辭,沒有應聲,也沒有退後。


    “準備好了?那我來了!”牛衝虛舉起狼牙棒,揮向天賜,天賜不敢留手,瞬間發出一記禦天掌,但也因此脫力難以站穩。若是這一掌未能擊潰或者擊傷牛衝虛,那以天賜此刻的狀態便難以再持久作戰卡了。


    牛衝虛見到這鋪天蓋地的一個巨大掌印襲來,不但不躲,反倒放肆大笑:“哈哈哈哈!來的好!”


    牛衝虛一棒轟在禦天掌的掌印之上,巨大的衝擊力讓他所站立在地麵上的雙腳深深地陷入地下,崩碎腳下岩石。


    “哈!”牛衝虛大吼一聲,一記狼牙棒奮力揮下,將禦天掌的掌印硬生生接了下來。大力炎魔牛一族,肉體強悍,神力通天,硬接一記禦天掌還是好好的在那邊杵著。


    牛衝虛大笑:“哈哈哈哈!痛快!”但轉而便見到天賜已經脫力,單膝蹲在地麵,大口喘著氣,顯然剛才與師縱笛的戰鬥消耗了太多體力與能量。牛衝虛也是個漢子,並不趁人之危,舉起狼牙棒指著天賜笑道:“小子!下一次遇到再跟你打!這次,老子不趁人之危了!走吧!”


    天賜在姬如冥的攙扶下起身,對著牛衝虛抱拳道:“後會有期!”獨孤逍遙對著神獸宮的十二尊護道天妖一一抱拳,尤其是對師縱負,更是一鞠:“有緣再見。”


    師縱負點點頭,神獸宮雖然嗜血無情,將人命視作草芥,但畢竟是作為大陸前十的超級大勢力,尤其是前幾宮更是信守承諾,說過便不會後悔。師縱負走到亥豬宮護道天妖麵前,將插在它身上的巨大聖戟收迴,隨手一丟,擲於九梧聖地的聖者麵前,深深地插入地表。九梧聖地的聖者也知道此刻不是呈威風的時候,帶著聖地的年輕弟子,對師縱負抱拳以示告辭。緊接著,佛教,醉心宗,摘星閣的人也都漸漸撤離。


    “就這麽放他們走了嗎?”豬重九恢複人形,捂著胸口,怒道。此戰,唯有他一位護道天妖受傷,他當然不甘心。


    “怎麽?你要去攔一下他們試試?”師縱負輕蔑開口道,“我說放過就是放過。不過你要找人類報仇,盡管自己去。我隻當神獸宮此行,再無亥豬宮護道者。”說罷,師縱負便將師縱笛化作一道紫光收入衣中,顧自離去。剩下的神獸宮成員互相對視一眼,都跟著師縱負離去。豬重九與亥豬宮的年輕弟子,看著這幫人的離去,心中不平,但無可奈何,誰叫他們實力最弱。無論是宮主,還是他們自身,這個世界,實力才有話語權。


    天賜一行人尋覓了許久也未能尋到庇身之所,九梧聖地的聖者帶著四名年輕弟子與他們一起同行,除此之外還有乾瑤聖地的三名仙子。


    “唉,看來今晚隻有在樹上過夜咯!”月上枝頭,獨孤逍遙輕輕一躍,上了一顆參天大樹,將三名乾瑤聖地受傷的仙子安頓好,便顧自躺在了粗壯的樹枝上,好不自在。


    眾人見狀,也都紛紛躍上樹幹,天賜找了一顆並不算太大的榕樹,一躍而上,從空間戒中舀出一小瓶不老泉飲下,隨後調息起來,恢複身體狀況。不老泉是太初禁地的至寶,隻需一點便可脫胎換骨,天賜飲下一小瓶頓時便神清氣爽,恢複過來,整個人還被靈氣環繞。


    “莫非要突破了?”天賜看這渾身纏繞的靈氣愈發濃烈,感受著體內已經壓製不住的能量,“完了,喝多了。”天賜心中懊悔,原本還想在元嬰期更加紮實一點,並不想貿然晉升地仙,但如今不老泉飲下的能量已經讓他難以抑製。


    “以往也喝這玩意,怎麽不見效果這麽好。”天賜嘀咕道。


    他不知道的是,經過與師縱笛一戰,他的潛能被完全激發,他已經太久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底牌盡出的戰鬥,這一戰,讓他體內積累不動的能量變得狂躁起來,從而更加加劇吸收。打個比方,正如一日三餐,頓頓半飽,人的體重是不會怎麽變化的,但如果每日都進行體力運動到極限,那吃下去的能量就可以迅速轉化成身體的重量,使之更加紮實,見效也更快。天賜如今就如同飽漢子好不容易餓了一頓,吃下去的全部轉化,不留殘餘,盡情吸收,故而導致了直接進入突破階段。


    與他相鄰的林破風察覺到天賜的異樣,不禁起來查看,發現天賜依舊完全恢複,並且渾身散發著突破之兆。林破風大驚:“這突破得也太快了吧。”林破風起初的修為勝過天賜整整一個大境界,但如今看來,已經要被天賜完全追趕上,這才多長時間,邊硬生生追趕了一個大境界。林破風心中暗歎:白金丹果然厲害!


    不一會兒,周邊的同伴都察覺到了天賜的異樣,看著他渾身散發的濃鬱靈氣,也都是驚歎天賜的天賦異稟。不僅能在元嬰期勝過大妖境界的噬天鼠,如今更是區區十五六便要突破地仙,人比人氣死人,這個世界,果然從不缺乏天才。


    “這地仙的能量也太過純淨了吧。”九梧聖地的聖者感應到天賜周身的能量,不禁讚歎。他卻不知,這是不老泉的能量飽滿所溢,自然是純淨非凡。


    “天賜這麽快就能突破地仙,我以為一開始是他的目標定高了,或許是我坐井觀天了。”姬如冥看了,迴想起先前天賜說要在二十年時間裏突破到天仙,此時隻覺得,或許真的不無可能。


    “區區少年,卻能突破到地仙,還是戰力這麽強勢的妖孽,真讓我等汗顏。”九梧聖地一名年輕弟子感歎道。他剛好二十歲,是踏著太陰洞天的法則邊緣而來的,但卻還未能突破到地仙境界。即便如此,已經是九梧聖地最有潛力的年輕弟子之一了,由此可見,天賜的天賦是有多讓人自愧不如。


    “要突破了......”一名九梧聖的女弟子看著天賜周身忽然又暴漲的能量,捂嘴難以置信,竟然有人這麽年輕便要突破,這足以與大陸上那些最強世家子弟一爭高下。


    天賜周身的能量暴漲,九梧聖地的聖者示意年輕人們都退出幾米,看著天賜周身的能量波動,感應著周邊的生命氣息。他不允許有人來打擾他們此次太陰洞天之行的救命恩人,若是沒有天賜,恐怕九梧聖地此次出手得罪神獸宮,是必死無疑。


    隻見天賜渾身的靈氣慢慢凝結化成幾縷白色仙氣,環繞周身,天賜整個人陷入冥想狀態,閉目不動,細細體會著這個世界的法則碎片。隻要晉升地仙,便可以更加親近世界的各種元素法則,故此,修道從地仙開始才算是真正的修仙。地仙之後,才可被稱作仙人,地仙之後,修道境界的差距也將越來越大。地仙,就如同邁入仙班之列的一張身份證,亦或者說是一張入場券。所謂的騰雲飛行之術,也由地仙才開始掌握。


    過了約莫一刻鍾,周邊的人都不神情緊繃,似乎比天賜更加緊張。天賜周身的仙氣湧入體內,渾身氣息已經完全不同元嬰期之時。他緩緩睜開眼,綺羅花紋的素衣長衫在隨著能量漂浮起來,一雙眸迸射出兩道白光,瞬間,渾身都爆發一股直衝雲霄的白色光柱。緊接著,天賜抬頭看了看天,天色開始昏暗起來,烏雲密閉,雲層中若隱若現的雷電在肆虐,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九梧聖地的聖者大驚,急忙唿道:“快退!”


    周邊年輕弟子有幾位已經明白了什麽,有幾位並不了解的也下意識地聽著九梧聖地聖者的話,退出百米。獨孤逍遙被天空中一聲雷鳴震醒,罵罵咧咧地睜開眼:“什麽鬼天氣,說變就變,攪和了我的好夢!”但在他見到包裹天賜的那束直衝雲霄的白色光柱,又看了一眼滿天烏雲,大驚失色:“我靠!不會吧!”轉瞬間,獨孤逍遙便退到了數百米開外,遠遠地望著天賜,不敢作聲。


    “這是打算劈我嗎?”天賜看這雲層中無法掩飾的雷霆之力,有些疑惑,但卻不知該作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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