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岑大鵬對寶藏的事並不十分熱心,見著荀燦已經完成了九公主安排的“開門”任務,有心帶著她趕緊離開是非之地,可以預見到麵對寶藏終將有一場六親不認的廝殺,他已經貴為晉國國君,無論這裏藏著什麽,對他都構不成吸引力。但見荀燦有興趣,他便應了下來。


    “好啊!不過進去以後你得聽我的,不能亂跑。”


    “嗯。”荀燦點頭應下,心裏甜絲絲的。


    二人並沒有想其他人那樣急不可耐地朝石門飛奔,而是手拉著手走著過去。路過九公主身邊時,荀燦看到九公主手裏捏著四枚彩色石頭,臉繃得緊緊的,似乎不太高興。


    九公主覺察到有人看她,鬆了表情轉過頭來看荀燦。


    “你們怎麽不進去?”九公主的目光在岑大鵬和荀燦的臉上來迴溜達。


    岑大鵬先看了荀燦一眼,然後答九公主的話:“我對裏邊的寶藏不感興趣。”


    九公主扯起嘴角一笑,含了幾分嘲弄:“若我告訴你,裏邊放著一頂王冠,誰擁有它就可以擁有整個東啟大陸呢?”


    荀燦早聽九公主提起過這個傳說,並不動容。岑大鵬眼底閃過一絲驚愕,隨即恢複正常。


    “統治一個國家,絕對的權力固然重要,百姓的擁戴更重要!若憑一頂王冠就可以擁有整個大陸的統治權,所謂的治國之道、仁君賢臣,又將安身何處?”


    他的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不知道是他的話,還是他的表情,讓九公主有些發呆。


    就在荀燦想要打破二人對視的情境時。九公主將四枚石頭遞給荀燦,道:“拿去開門吧,我在這裏等你們出來。”


    荀燦瞧了瞧半山腰上石門前的四個人,就著皎潔的月光,可以看到他們正在左扒右拍,找尋開門的辦法。


    “你不上去嗎?”荀燦接過九公主的石頭,問了一句。


    九公主目光有些落寞。“有些事。注定無法改變,是不是親眼見證,又有什麽分別?”


    “哦。”雖然不太懂。荀燦還是隨口應了一句。


    “走吧。”岑大鵬攬了荀燦的肩膀,二人朝石門走去。


    留在原地的九公主盯著他們的背影,良久未動,目光很複雜。


    待岑大鵬和荀燦來到石門近前。花如意露出警惕的神色,花如嫣也沒有往日見到荀燦時的笑容。自從這次重逢。花如嫣對荀燦的態度就是不冷不熱的。


    岑雙鵬的神色雖無敵意,但也絕沒有“歡迎光臨”的意思,隻瞟了二人一眼就又去觀察石門,看樣子很想在花如意之前把門打開。


    荀燦捏著石頭不作聲。直到花如意來迴摸著石門上的四個凹槽像是在想些什麽,她才說道:“那裏應該放石頭吧?”


    門邊的花如意和岑雙鵬一起看向荀燦,繼而看向山下。九公主已經不在大石頭上站著了,倆人不由心慌。


    “石頭在我這裏。”荀燦主動遞上石頭。一隻手裏兩顆。


    花如意和岑雙鵬想都沒想,飛快地將離自己近的石頭抓在手裏。又看向對方,目光裏充滿敵意,似乎到嘴的食物被人搶走了一般。


    荀燦看了不由好笑,道:“你們這樣的話,我看等天亮了我們也進不去這扇門!這門裏有什麽危險我不知道,如果門一開,‘嗖嗖嗖’飛出一堆毒箭,你們還搶麽?”


    岑大鵬見二人捏著石頭站在原地,誰也不肯退讓一步,便對岑雙鵬道:“雙鵬,這裏無論藏著什麽寶貝,我喝燦兒都不打算據為己有,我們隻是來瞧個熱鬧而已。何況,燦兒說的有道理,誰也不知道石門裏邊是什麽。”


    岑雙鵬猶豫著,將石頭還給了荀燦。


    荀燦又看向花如意,笑道:“是你開門,還是我開門?”


    花如意想都沒想,“我開!”


    荀燦並不驚訝,花如意的性子她還是略知一二的,當初看他屋子裏那麽多寶貝,就知道他有多貪財,麵對一扇可能藏有寶藏的石門,他怎麽能允許別人先打開?


    “給你!”荀燦毫不猶豫地把岑雙鵬剛還給她的兩塊石頭遞在花如意的手裏。


    花如意接了石頭反倒猶豫起來,看看岑大鵬,麵無表情,岑雙鵬有些著急卻在極力掩飾,荀燦笑意盈盈,他有些拿不準了,可是又不甘心還迴去。慢慢地轉身,將石頭一顆一顆放入石槽中。


    眾人屏息等待石門洞開,岑雙鵬甚至已經開始運氣,準備在門開的一刹那先花如意衝進去。可是一息過去,兩息過去,半盞茶的工夫都過去了,石門紋絲不動。


    “怎麽迴事?”花如意犀利的目光落在荀燦的臉上。


    荀燦早就斂了笑容,正暗自琢磨,是不是九公主騙了她。見花如意語氣不善,荀燦也不客氣,“我怎麽知道?”一句話便頂了迴去。


    花如意一愣,往旁撤了一步,道:“那你放一下試試?”他是想到之前琴挑人的事,想著也許換個人放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荀燦正滿心好奇,也不跟他計較,上前揀了四枚石頭,並沒有立即放迴去。她想起四人彈琴時,最開始的時候,排座順序是蓮兒、她、花如嫣、花如意,九公主看過之後,讓她跟蓮兒互換了位置,之後大家便一直按著這個順序坐,對應每個人的石頭顏色便是:白、藍、綠、紅。


    難道該按這個順序放?


    想至此,荀燦小心翼翼地將石頭按白藍綠紅的順序放入四個石槽。突然間,她的肩膀傳來一陣劇痛,痛到她難以忍受,跌坐在地。


    “燦兒!”岑大鵬大驚,上前抱起荀燦噔噔噔倒退幾大步,離石門遠了些。


    在荀燦跌倒的同時,石門內傳出“轟隆隆”的巨響,似乎有什麽機關被觸動,故而岑大鵬帶著荀燦離得稍遠些。


    等在門側的岑雙鵬和花如意一步都沒後退,門剛開了一尺,花如意便衝了進去,花如嫣緊隨其後也鑽了進去。岑雙鵬伸手幫蓮兒躲避上方掉落碎石的工夫,便落了後,見二人進去,一抓蓮兒的手也跟了進去。


    石門完全打開,四周安靜下來,荀燦的肩膀也恢複了正常。


    “咦?不疼了?”


    岑大鵬稍稍鬆了一口氣:“真的不疼了嗎?要不要我幫你瞧瞧?”


    “不用!”荀燦立刻拒絕,臉有些燙,虧著現在是晚上,看不太清。


    “那就好,我扶你站起來吧?”岑大鵬正抱著她蹲坐在地,也不待荀燦同意,雙手往她腋下一放,往上一舉,荀燦借力站了起來,他也跟著站了起來。


    “我們進去吧。”荀燦不想讓岑大鵬看清她的臉,轉身朝石門裏走,路過石門時,特意看了一下石槽。


    “石頭哪去了?”剛剛作為開門鑰匙的四枚小石頭不見了蹤影。


    岑大鵬看了看空掉的石槽,又往黑漆漆的洞裏瞄了一眼,道:“進去再說吧。”他懷疑是剛剛進洞的幾人給順走了。


    山洞並不是直的,岑大鵬扶著荀燦在黑暗中摸索著石壁前行,左拐右拐之後,依然一片漆黑,空氣裏散發著潮濕的味道。


    二人小心翼翼地往前摸了一盞茶的工夫,突然同時開了口:“這邊。”


    黑暗中,什麽也看不見,但是二人同時摸到了拐彎處,不過是一個往左,一個往右。在聽到荀燦的話之後,岑大鵬圍著荀燦轉了一圈兒,道:“燦兒,這是一個丁字路口,一邊向左一邊向右。”


    電光火石之間,荀燦道:“那他們幾個是往左走了還是往右走了?”


    石洞內比較寬敞,能容兩人並肩同行,道路曲折,一點亮光都沒有,任何一個進洞的人,都會想著用火石照亮,可是剛進門的時候,岑大鵬已經試過了,火石在這裏根本打不著,水汽太大,或者還有其他的原因,總之,除了摸索前行沒別的辦法。


    “那就得看他們是習慣用哪隻手了。”岑大鵬說出自己的判斷,用左手,就會按照之前的習慣思維認為這裏的路向左拐了,用右手則相反。


    若不是荀燦和岑大鵬兩人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手探路,根本發現不了這裏的分岔。從石洞的寬度來看,一個人伸出雙臂根本不能同時摸到兩側石壁,況且哪有人進入一片黑暗之中會平伸手臂往兩側探的?進洞之初往兩側摸摸還有可能,摸來摸去都是那樣的寬度,任誰都會放鬆警惕。


    “那我們往哪裏走?”自打進入洞中,荀燦在這一片黑暗裏,不由自主地開始依賴岑大鵬。


    就在岑大鵬也拿不定主意的時候,荀燦的左肩部又開始疼,她突然想起自己左肩後方有一枚胎記,張口便道:“往左!”


    岑大鵬還沒鬧明白荀燦為何變得如此意誌堅定,猶猶豫豫地跟著她往左走去。


    這條路明顯比較直,二人行進速度稍快,走了一柱香的工夫,繞了一個半圓型的彎,眼前豁然開朗,不知從哪裏來的光線,將這裏照得亮如白晝。


    有三間屋子那麽大的空地上,地中央站著一個人,正托著下巴研究著什麽,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他的對麵有四扇門。在荀燦的對麵,有一個洞口,跟她進來的那個洞口差不多大小,黑漆漆的望不見底。


    荀燦抬頭向上望,石廳的頂部鑲嵌了很多夜明珠,還有很多晶瑩如鑽石的石頭,將夜明珠的光折射到各個方向。就在她想著如何才能把頭頂上的那些石頭挖下來帶走的時候,站在地中央的人說話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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