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雙鵬將荀燦的琴帶迴住處時,見到蓮兒歪在榻上合衣而眠,淚痕幹涸在臉上,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臉。


    蓮兒被這一摸驚醒,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當她辨出是岑雙鵬後,淚水又湧進眼眶。


    岑雙鵬將蓮兒擁進懷中,輕聲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猶豫不決,我不該讓你傷心。‘


    聽了她自責的話,蓮兒低聲啜泣,接著摟緊了岑雙鵬。二人盡釋前嫌。


    周奎到達劉仝寢殿的時候,劉仝剛好醒了,正揉著額角,看樣子沒睡好。


    ‘皇上,您昨晚交代的事有迴音了。‘


    ‘王昌有何異動?‘


    劉仝並沒有對王昌完全放心,自封了王大元帥為定北侯放他迴府,便囑咐周奎派人盯著王昌的動靜。雖然王昌接受劉嫻邀請後是化妝出府,還是沒有躲過周奎派去盯稍兒的人的眼《.睛。


    ‘昨晚王昌出城去了倚雲居,咱們的人沒進去,他在裏邊做了什麽不得而知。‘


    劉仝冷笑一聲,‘他還能做什麽?他跟梁家的仇比海還深,能讓他們不計前嫌重新走到一起,隻能因為他們找到了共同的仇人。‘


    周奎不想多嘴,靜靜地聽著。


    ‘去傳朕的旨意,攻晉大軍即刻出發,他若抗旨不遵就地正法!‘


    周奎一看,按他預想的來了,忙道:‘皇上,依屬下看,宜再多派些兵,以免王昌蠱惑軍心帶兵殺迴來。咱們的兵多一些,一來,他若有異心,也好快速應對。二來,不能白去攻晉。怎麽也得拿幾座城池迴來,樹樹咱的聲威。‘


    ‘好!別的軍隊不把握,就把咱們從舞陽帶出來的軍隊都帶去。你現在就去點兵,即刻出發!‘


    ‘遵旨。對了,剛剛禦史府送信進來,說是嚴大人病了,召我妹妹迴去侍疾。這事肯定不能耽擱,皇上又是曆來體恤下情的,必不會阻攔,所以屬下就叫她迴去收拾東西了。等會兒過來跟您告假好早點兒迴去。‘


    劉仝聽說荀燦要迴府,心裏不太是滋味兒,可是周奎的高帽戴的挺舒服,這事又確實不宜阻攔,便順水推舟同意了,連見麵請假都免了,吩咐周奎帶話準假。


    周奎從寢殿出來,又對值班的太監交代了幾句,說是劉仝頭疼。沒事不要隨意打擾,若有人來求見,一律告知皇上身體不適,非特事急事莫擾。順便將荀燦帶出皇宮送迴禦史府。


    到了禦史府。周奎片刻不停去點兵,會同王昌出發。王昌果然托病不想去,周奎直接傳皇上口諭,隻要一口氣在。抬著上路。


    王昌無奈,隻得披掛上陣。離京沒多遠他還真說了幾句抱怨的話試探周奎對皇上的看法。周奎不置可否,隻說這些軍隊沒經過什麽大陣仗難成大事。非得真刀真槍地上一迴戰場才能上下一心鐵板一塊。還特意點了王昌一句,有些事急不得,逮老虎得等老虎睡著再下手。


    周奎的話讓王昌明白了他也不是非保劉仝不可,頓時跟周奎親近了不少,二人盤算著借這次攻晉好好練練兵,也能樹樹軍威,隨後,兩位大有成為忘年交的趨勢,稱兄道弟地上路了。


    再說荀燦忽然迴到禦史府,嚴助很吃驚,忙問因由。荀燦隻道劉仝人心盡失,她迴府避難來了。嚴助多精明啊,一聽就明白了,遂按照荀燦的提醒,對外稱病閉門謝客。


    岑雙鵬哄好蓮兒迴到宮中,劉仝便以新婚之事閑聊,顯示其對下屬的關懷。岑雙鵬壓下心中恨意,對劉仝賜婚之事表示感謝,圓了他一直想卻不敢做的夢。


    劉仝聽他這樣說便放下心來,叮囑他派人打探周奎帶兵攻晉的情況,隨時來報。可見劉仝對周奎也不是完全信任的,岑雙鵬假裝出去安排一番,實則並未派人前往。剛迴來匯報辦完了,劉仝又叫他安排人去禦史府探病。岑雙鵬自然知道他是想知道嚴大人是真病還是假病,劉仝想知道的這些都是事先商量好的,他當然迴複劉仝說嚴大人病得很重,還說是因為禦史府遭人詬病急火攻心造成的。


    劉仝一聽原來為這麽大點兒的小事,趕緊通知刑部對誣告禦史府的人嚴加懲處。可憐盧三棍有理無處說,有冤無處辯,在刑部嚐了一遍酷刑滋味便撒手人寰到另一個世界找他姐姐去了。


    荀燦迴家第二天,禦史府來了位貴客,前任皇帝劉棟。


    嚴助一見劉棟好好地站在他眼前,先是嚇了一跳,繼而連忙表達他對劉棟的忠心,說他不願幫劉仝一直稱病在家雲雲。劉棟把他的忠心表揚一番,然後就說起了正事。


    劉棟直言不諱地說他已經找到助力,打算奪迴屬於自己的江山,嚴助自然是一頓奉承,並且表達了願意繼續跟隨劉棟的決心,還把荀燦叫出來見劉棟。


    荀燦被人請到會客廳,一見劉棟在場也是愣了一下,她知道劉棟沒死,可是沒想到他膽子這麽大,敢公然走進禦史府。


    劉棟見嚴助把荀燦叫出來,心下十分舒坦,知嚴助是真心願意幫他的。荀燦可是他的美人,雖然還沒撈著同房,那也是屬於他的人。


    ‘燦兒。‘劉棟先開了腔。


    ‘皇上一向可好?蝶姐姐怎麽沒跟你一起迴來?‘


    聽荀燦提到趙蝶,劉棟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他也知道自己對不起趙蝶的一片深情。


    ‘蝶兒她,她,留在雲頂山上不肯迴來,不想再參與俗世之爭。‘


    情急之下,劉棟給趙蝶編造了個沒迴來的理由,沒好意思說因為他掛念蓮兒放不下權勢讓趙蝶傷了心。


    荀燦從劉棟的表情猜測他沒說實話,可是又不好拆穿他,隻應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蓮兒呢?二皇兄把你們抓迴來,沒有為難你們吧?‘


    劉棟提到蓮兒讓荀燦犯了難,她愛上岑雙鵬的事絕對不能告訴劉棟。劉仝沒難為她們的事貌似也不好直說。荀燦略一遲疑,道:‘劉仝把蓮兒賜給了他的護衛,昨日剛剛完婚。‘


    ‘什麽?‘劉棟一聽就炸了,敢把他的女人賜給一個護衛,他還沒享用過呢好吧。


    ‘皇上別急,聽說那護衛根本不敢動蓮兒。‘


    荀燦直覺現在不是惹怒劉棟的好時機,人在衝動的時候很難控製,若被他攪了攻晉一事就前功盡棄了。


    劉棟的氣消了不少,看來他的餘威還在。


    ‘那他沒有欺負你吧?‘


    ‘我若被他欺負了,還能好好地待在這嗎?劉仝一直期待得到父親大人的助力,所以並不曾虧待我。‘


    ‘那就好,那就好。等我拿迴屬於我的一切,一定要好好跟他算算這筆賬。‘


    一旁的嚴助插了話:‘皇上可有好法子?‘


    劉棟並不隱瞞,‘我得到了倭國夜豹門的幫助,他們的十萬大軍已經化整為零悄悄潛入京城外圍隻要一聲令下,是圍城還是進城,都是一夜間的事兒。有了這十萬大軍我再召集舊部,不愁拿不下劉仝。‘


    荀燦暗暗在心裏盤算劉棟的勝算,琢磨周奎的隊伍什麽時候可以和晉國交兵,岑大鵬什麽時候可以拿迴晉國的控製權。算來算去都覺得,隻要劉棟一出手,劉仝絕無勝算。要是早知道劉棟帶著這麽多人殺了迴來,就不把劉仝的親兵都給周奎帶走了好歹讓他們哥倆廝殺一段日子,好給岑大鵬多留些時間。


    後悔是沒用的,為今之計就是多拖上一日是一日。


    ‘皇上,現在劉仝打的旗號是代理朝政,他說皇上是被梁將軍給殺掉的,還說是梁將軍的長子謀反,所以朝堂上下相信他的人還是很多的。若皇上借助倭國的力量硬把他趕出京城,可能會在大臣之間產生不利於皇上的言論,到那時反而被動了。‘


    劉棟越聽越覺得荀燦說的有道理,便問:‘燦兒,那我該怎麽辦?‘


    ‘先禮後兵。您可以先以禦史府為根據地,把信得過的舊部一個一個招過來見麵,試探一下他們的口風,若能不用一兵一卒拿下劉仝,至少您還少欠倭國一個人情不是?‘荀燦可不相信人家會無償幫助劉棟。


    劉棟低頭沉思,他也不舍得把琴送給花如意,更不想把交州割讓出去。


    ‘好,那就先禮後兵!‘


    接下來的幾天裏,荀燦做夢都差點笑醒,一迴想起劉棟采納了她的建議她就開心。劉棟從最親近的舊部開始召見,一個一個試探,接著去研究他們的表現是真是偽,心思都被這些事占滿了,自然沒時間去惦記沒和荀燦圓房的事。


    劉棟也認為荀燦給他出了個極好的主意,讓他有充足的時間去琢磨這些部下都誰是真心誰是假意,誰可以用誰必須棄。劉棟暗暗後悔,如果當初他把治國的心思多用一點兒在研究人上麵,也許他就不會經曆這次磨難了。


    荀燦這個主意為岑大鵬贏得了太多寶貴的時間,周奎已經順利抵達晉國邊境,開始每天叫陣準備大顯身手了。


    對劉棟到來一無所知的劉仝還不知道他即將陷入萬劫不複的危機之中,還在每日催促岑雙鵬去禦史府探病,好叫荀燦快些迴宮,嚴助也能早點迴去幫他,那些不拿他當迴事的大臣們這幾天更囂張了,有好幾位連麵都見不到,來上朝的呢,一句有用的話都不說,更別提獻個有用的治國之策了。(未完待續……)束手就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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