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案上擺的已經不是蓮兒吃的點心,但是荀燦說得心安理得,因為她沒說謊啊,案上擺的確實是皇上賞賜的點心,她又沒說這就是蓮兒吃的那些點心。


    岑雙鵬道:‘這些點心我拿走。‘他要看看這裏到底有沒有貓膩兒,他以前沒少把晉國的毒、藥弄進宮,自然是認識一些懂毒的朋友,他直覺蓮兒不會跟荀燦演戲,那問題一定出在這些點心裏。


    ‘你們倆怎麽迴事兒,我娘給的我吃不著,皇上給的我依然吃不著。算了算了,你喜歡吃就拿去。我估摸著皇上還會送的。‘荀燦打定主意裝傻到底,全當她啥也不知道吧。通常情況下,揭開謎底的人都沒好下場,不如讓他自己去發現真相。


    岑雙鵬一聽荀燦說皇上還會送,心下有些著急,為他哥著急,但是現在不確定點心是否真有問題的情況下他也不想多說什麽,在告訴荀燦保重之後匆匆離開,他得趕緊確認心中的疑問。


    送走了岑雙鵬的荀燦,長長籲了一口氣,該來的早晚會來,希望他們不會懷疑她沒說實話,以後如果知道了也不要怪她不說實話,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相信岑雙鵬不?.會希望很多人知道蓮兒被劉仝欺負的事實的。


    四更天,荀燦被一名宮女推醒,‘嚴姑娘快去看看吧,打起來了。‘


    ‘別煩我,我要睡覺,天塌等我睡醒再說。‘荀燦這都連著兩晚因驚嚇沒睡好了,好不容易眯著的,天還沒亮呢,又把她吵醒了。若不是擔心毀了她的形象,她真的很想跟叫她的人大喊一通。


    ‘嚴姑娘別睡了,你哥哥跟岑統領打起來了!‘


    ‘我哥哥?‘荀燦一時沒反應過來,‘在哪兒?‘


    ‘皇上的寢殿。‘


    ‘不早說。‘荀燦一骨碌身爬起來。抓起衣裳邊往身上套邊往外走。


    荀燦在宮女的引領下,來至劉仝的寢殿,寢殿外間,周奎和岑雙鵬正在激烈地打鬥著,刀劍相向。旁邊有幾名宮女和太監正在圍觀。


    “住手!”荀燦大吼一聲,一旁的宮女急忙扯她的袖子,道:“小聲點,周護衛說皇上身體不適,好不容易才睡著,再三囑咐我們不許打擾。”


    “我知道了。”荀燦低聲道。“你領著他們先下去吧,這裏交給我吧。”


    那宮女衝著其他宮女太監一招手,眾人便撤了,隻留下被荀燦喝住的兩個鬧事的主角。


    “跟我來!”荀燦那命令式的口吻迫使他二人收起刀劍,跟隨荀燦離開了華陽殿。


    至一僻靜處,荀燦方停住腳步。


    “說吧,怎麽迴事?”荀燦抱著臂膀等待二人迴答。


    “他想殺皇上。”周奎搶先說。


    “他礙事。”岑雙鵬恨恨地看著周奎,要不是知道他跟荀燦的關係,早一刀剁了他了。就他那三腳貓的功夫也配跟他比劃?


    “你知不知道刺王殺駕是什麽罪?”周奎反瞪著岑雙鵬。


    “為什麽打了半天皇上連個動靜都沒有?”岑雙鵬看著周奎,緊繃的表情鬆了鬆,“你告訴他們皇上身體不適,到底怎麽個不適?周護衛你這個時候不睡覺。還守在皇上的寢殿,有何企圖?”


    “你含血噴人!”周奎感覺自己做的事被人發現了,急忙辯駁。


    “停!”荀燦見二人又有動手趨勢,急忙出言製止。“我說你們倆是三歲小孩子嗎?想沒想過你們這麽一鬧。明天早晨……啊不,今天天亮以後,會傳出怎樣的謠言?你們倆還能活命嗎?”


    岑雙鵬頭一揚。“我根本就沒想讓他看見今早的太陽。”他指的當然是那個能叫他沒命的人。想起剛剛他朋友說的,那點心上的藥可以讓人昏睡好幾天,他就氣憤,恨不得一刀抹了劉仝的脖子。


    “看看,他才是那個弑君之人,別把我拐進去。”周奎急於撇清自己。


    荀燦瞪了他一眼,“你們倆打成這樣,皇上為啥不出來?”


    “我……”周奎語結,皇上吃了他給加了料的點心,睡得正香呢,別說這點兒動靜,打雷都不帶醒的。“我怎麽知道?”


    “好了,咋迴事我心裏明白,總之,我們三個是一條船上的,別自相殘殺,留著力氣一直對外吧。”荀燦一隻手抓住一個人的胳膊,目光灼灼地看了看他二人。正愁咋渡過危機呢,這就來倆幫手,她可不能輕易撒手。


    這倆人,一個給皇上下了藥,一個都拿刀準備給皇上放血了,自然是願意再拉上荀燦跟他們站在一起。岑雙鵬和周奎互相看了一眼,雖然看著還是不那麽順眼,但他們決定接受荀燦的提議,暫時揭過剛剛的不愉快,一起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


    “哥哥,你拿我當妹妹不?”荀燦正色問周奎。


    “這還用問嗎?我讓皇上乖乖睡覺為了誰呀?”周奎就差哭著說“哥很委屈”了。


    “好,哥哥,我信你。”荀燦重重地拍了拍周奎的肩膀,夠著有點費力,顯得略滑稽。“那妹妹就跟你交個實底兒。”


    周奎疑惑地看了岑雙鵬一眼,心想:妹妹怎麽不問問他呢?


    “哥哥,我是非岑大哥不嫁的。”


    荀燦話音一落,周奎又瞅了岑雙鵬一眼,含滿了憤憤之意。


    “不是他。”荀燦看出了周奎對岑雙鵬的敵意,趕緊補充了一句。


    周奎對岑雙鵬的敵意並未減少,就算岑大鵬在這裏,他一樣會用同樣的眼神去招待他的,誰叫他偷走了他妹妹的心?


    天快亮了,荀燦不想浪費時間,對周奎說道:“哥哥,你要爭取明天就讓王昌出兵,還要爭取多帶些兵,最好把劉仝的親兵都帶走。一定要把隊伍開到晉國邊線,叫陣要兇,不要主動開戰。如果不得不打,就讓王昌的兵去衝鋒陷陣,你要保證你帶的兵都平安無事。”


    劉仝的親兵那可都是岑大鵬的心血,當然不能白白損失。如果晉國那邊內變不成功,這些兵就是岑大鵬手裏最後的王牌。


    “為什麽?”周奎疑惑,他還想打下晉國幾個城池拿個軍功啥的呢,怎麽荀燦也不叫他上陣?


    “哥哥,你別問了,沒時間解釋,等以後有機會我會詳細告訴你為啥的。如果不出意外,岑大哥也許會去找你要兵權,你盡管給他就是,反正這些兵都是他親手調教出來的,他能發揮他們更大的作戰能力。”


    “好,哥哥聽你的。”


    周奎答應下來,荀燦的心放下一半兒,隻要周奎按計劃行事,岑大鵬的事成功在即。她又對岑雙鵬道:“我知道你現在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但是請你想想你的使命,七十二拜都拜了,就差一哆嗦,你都堅持不下去了嗎?”


    岑雙鵬咬了咬牙,道:“還要我忍多久?”


    荀燦道:“你一天都不用忍。”


    岑雙鵬不解其意,定定地看著荀燦。


    荀燦道:“等皇上一醒,你就要想辦法控製他,不能引起別人的疑心。”


    周奎插嘴道:“這個不難,叫他繼續睡美容覺就好。”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給,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岑雙鵬接過去,緊緊地攥在手心裏。荀燦對他二人商議的辦法不置可否,怎麽對待劉仝她都不會心疼的,這十年多的時間她受了劉仝多少整治,讓他多睡一會兒簡直太便宜他了。


    “還有,咱們一不做二不休。”荀燦看著眼前的兩個大男人。


    “怎麽個一不做二不休?”周奎問了出來,岑雙鵬的眼神顯示出他也想知道。


    “等晉國那邊占了優勢以後,這邊兒給他來個釜底抽薪。”荀燦指了指華陽殿方向,“讓那裏換個主人吧。”


    岑雙鵬目露欣喜,周奎卻擔心起來,“妹妹,劉仝搶了劉棟的江山,好歹沒出劉家門,若是咱們把劉仝殺了,那造反的罪名誰也擔不起啊,江山改姓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岑雙鵬見周奎不讚同,忙打圓場,“不急,走一步看一步吧。”


    周奎給了岑雙鵬一瞥,意思是你這句話說得還像句人話,滯滯扭扭地給你點個讚吧。


    岑雙鵬不理會他,對荀燦道:“燦兒,宮裏不安全,天亮後你就迴禦史府去吧。如果劉仝問起,我就說嚴大人病了,喚你迴去侍疾,正好嚴大人也可以托病不進宮聽命。”


    “好主意!岑統領,你想著把我屋裏那幾柄琴偷偷弄出去,就……先放到蓮兒那裏吧,一定要看好了。”荀燦遲疑了一下,覺得還是放蓮兒那裏穩妥,畢竟不顯眼,還有岑雙鵬守護。


    “好。”


    “還有,”荀燦終是放不下九公主,雖然她不願意相信九公主的話,但是潛意識裏還是有幾分信的。“如果真有什麽事發生,你想著把九公主帶到禦史府,別讓她有事。”


    “嗯。”


    “哥哥出兵的路上千萬小心,別的事沒了。”


    “我會的。”周奎感覺心裏很溫暖,有家人關心的感覺就是好。


    岑雙鵬道:“天馬上就亮了,我得先迴蓮兒那裏一趟,我怕她想不開再鬧出點兒什麽事來,順便把琴捎過去。周護衛,華陽殿那裏麻煩你先幫我照看一眼,我馬上迴來。”


    “去吧,這裏有我呢。”周奎終於放下了對他的敵意,像對待兄弟一樣對岑雙鵬伸出了手,岑雙鵬笑著握了上去,二人用力一握之間相視一笑,這就算是朋友了。(未完待續……)束手就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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