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沒聽明白荀燦的話,一臉迷茫地問:“裝?什麽裝?裝什麽?”


    荀燦感到又好氣又好笑,怎麽就敢做不敢認呢?


    “你昨天晚上做了什麽事,你自己不知道?現在才想起來大喊大叫的,不是裝是什麽?”


    “昨天晚上?我做什麽事了?”蓮兒迴憶了一下,瞬間驚恐地看向荀燦,“燦兒!我不過吃了你幾塊點心,你也不至於扒光我的衣裳呀?上一次我跟岑大哥一起吃光了你的點心,也沒見你生這麽大的氣啊。”蓮兒越說越委屈,眼淚下來了。


    “啥?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我扒你衣裳,就因為你吃了幾塊點心?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荀燦看著蓮兒梨花帶雨的臉,不自覺地放緩了聲音。


    “那我的衣裳呢?怎麽會……”蓮兒說不下去了。


    荀燦正色道:“你真不記得了?”.


    蓮兒搖搖頭。


    “算了,沒工夫陪你玩兒。”荀燦堅持認為蓮兒在裝模作樣,為自己找麵子,索性不理她,重新躺迴被窩裏。


    蓮兒十分委屈地哭了一會兒,裹著被子下地取衣裳。瞬間又傳來一聲大喊:“啊!血!”


    荀燦急忙坐起,看向蓮兒剛挪開的位置,床單上一滴殷紅十分刺目。


    “你……”荀燦更加看不懂了,“怎麽會這樣?”


    她瞬間想起一件事,蓮兒跟劉棟是同床共枕過的,難道他們沒有夫妻之實?


    “這怎麽迴事?怎麽會有血呢?”蓮兒驚恐的樣子不像是在演戲。


    荀燦看著蓮兒,輕聲問道:“你跟劉棟沒圓房?”


    “圓房?”蓮兒忽然想起與母親告別時,她娘似乎跟她提起過這個詞,時間匆忙,加上她又害羞,沒聽得太明白,當時也沒好意思細問。但是她已經跟劉棟一起睡了,劉棟也撫摸過她的每一寸肌膚,那就應該是圓房了。“圓了呀。”


    荀燦忽然想起關於劉棟的傳言,難道是真的?那林美人的身孕又怎麽解釋呢?


    “那這個呢?”荀燦指著床單上的血跡問蓮兒。


    “這個跟圓房有關係?”蓮兒迷茫地看著荀燦,“你是說昨晚有人跟我圓房?”


    荀燦感覺頭皮發麻,這蓮兒是傻到家了,還是戲演過頭了?“嗯,是這樣的。”


    “哇!”蓮兒失聲痛哭,“我怎麽不知道我跟人圓房的事呢?”


    “哎,你別哭啊!”荀燦急得直跺腳。情急之下,荀燦走過去搬過蓮兒的肩膀,吼道:“閉嘴!看著我。”


    蓮兒被她嚇住了,愣愣地盯著荀燦的眼睛。


    “你先冷靜一下,我幫你迴憶迴憶。”荀燦實在搞不清楚蓮兒是在演戲,還是真的對昨晚的事一無所知。荀燦非常討厭虛偽的人,所以,她決定把事情擺到桌麵上,看蓮兒還能不能裝得下去。


    “昨晚你跟岑統領……”


    “是岑大哥?”蓮兒還沒等荀燦說完便驚呆了。她跟岑雙鵬圓房了?她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呢?岑雙鵬事先為什麽沒告訴她呢?他是什麽時候來的?又是什麽時候走的?


    就在荀燦要跟蓮兒說說昨晚的事時,門口響起一個太監的聲音:“皇上宣蓮兒姑娘到華陽殿接旨。”


    “得,你先去接旨吧,迴來咱倆再細說。”荀燦有點不耐煩地重新鑽迴被窩。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她還沒睡夠好吧,這一大早晨就被蓮兒一驚一乍地給吵起來了。


    蓮兒應了一聲,急急忙忙地穿戴整齊就去了華陽正殿。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門口響起了蓮兒的聲音,“我先進去看看燦兒起身沒。”


    門開了,荀燦麵朝裏躺著沒動。蓮兒道:“你還是別進來了,我自己收拾一下就好。”


    蓮兒將門帶上,荀燦坐起身,問道:“誰在外麵?”


    “是岑大哥。”蓮兒的臉紅到了脖子根兒,她還記得荀燦剛跟她說的事,雖然她沒好意思問岑雙鵬到底是怎麽迴事,但這事通過荀燦的嘴告訴她,讓她覺得十分難為情。


    荀燦翻了個白眼兒,蓮兒不知什麽時候起稱唿岑雙鵬為“岑大哥”的,這讓她感覺很別扭,總覺得她在叫岑大鵬。見蓮兒從櫃裏把衣裳一件一件掏出來丟到榻上,荀燦不明所以。


    “你這是幹什麽?”


    蓮兒一笑,“剛剛皇上給我和岑大哥賜婚了!”


    “賜婚?”荀燦驚得下巴差點掉地上。這什麽情況?怪不得岑雙鵬昨晚那麽囂張,可是你就不能多等一個晚上嗎?


    “嗯。”蓮兒毫不掩飾臉上的喜悅之情。


    “所以你這是準備收拾東西搬出去跟他一起住?”荀燦再笨也猜到怎麽迴事了。


    蓮兒的臉頰上紅暈更深,“嗯,皇上給賜了個小院子,叫我們今天就搬過去住,還說,今晚就給我們辦個嫁娶儀式。”


    “這麽匆忙?”仔細一想,荀燦又釋懷了,能不匆忙嗎?好事都被她給撞破了,趕緊辦完了婚事好堵住悠悠之口啊。


    “恭喜你啊!”荀燦說不清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不過岑雙鵬既然已經做出了這樣的事,能跟蓮兒結婚也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謝謝你,燦兒,當初若不是你把我從夕顏殿撈出來,我怎麽會有今日呢?”蓮兒的話很真誠。


    荀燦暗自腹誹,那你就是這麽感謝你的恩人的?把男人領到我屋裏來玷汙我的床榻?


    不過今天是人家的好日子,她不能潑冷水,擠出一個笑容,道:“應該的,別見外嘛。”這個蓮兒將來就是她的妯娌,搞好關係還是很有必要的。


    看著蓮兒開心地忙碌著,荀燦暗暗思量,岑雙鵬的能量還是蠻大的,竟然求動皇上賜婚了,早幹嘛去了?


    岑雙鵬在門外站著呢,荀燦也不好再賴床了,起身穿戴完畢,端起屋角的臉盆去門廳洗漱。一開門。見岑雙鵬正背對房門。


    “怎麽了?知道不好意思了?”荀燦笑著揶揄了一句。


    岑雙鵬迴過身來看了荀燦一眼,麵無表情,也未做聲。


    荀燦隻當他因為頭天晚上的事心裏過不去,也不計較,丟下一句“祝你們白頭偕老”便去打水洗漱了。


    待她迴來時,蓮兒已經收拾好包裹站在門口等她了。


    “燦兒,不管怎樣,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晚上別忘了去參加我的婚禮。”


    “嗯,一定去。”荀燦轉向岑雙鵬道:“好好照顧蓮兒吧。”


    岑雙鵬依然不吭聲。看樣子還對昨晚的事耿耿於懷。荀燦想起那股瘮人的殺氣,止住了想再勸他幾句的心。


    送走二人,荀燦的肚子傳來咕嚕聲,朝院子裏張望了一下,咕噥道:“怎麽還不送飯來?”


    一轉頭看見案幾上剩下的點心,“看來隻能拿你充饑了。”


    還沒走到近前呢,門口來了個不速之客。


    “看著人家嫁人著急了吧?”


    這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聽起來很陌生,荀燦朝門口看去,端詳了半天才想起眼前抱著一條小巴狗的姑娘是誰。


    “公主安好。”


    “本公主當然安好。”


    原來是嵐兒。在淮州王府見過一麵的,那個唯一不從“女”旁的公主殿下,荀燦聽說她是馮太妃早年收的義女。現在馮太妃已經升級為皇太後,這位義女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比劉娉那個正宗的公主殿下都神氣。


    “不知公主殿下到此有何貴幹?”


    想起今天為啥來到華陽殿,這位嵐兒公主就一肚子氣,正沒處撒呢。


    嵐兒也不知從哪裏聽說了劉娉有一塊神奇的保命石頭,戴上可保身體康泰。便去求馮太後做主想要那塊石頭。


    馮太後自然知道拿走那塊石頭就相當於要了劉娉的命,她就算再偏疼嵐兒不喜劉娉,也不至於幹出傷人性命的事。便找個借口推了此事。


    嵐兒自小就被馮太後嬌慣壞了,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霸道性子,見太後娘娘不管,她便來求皇上,偏趕上劉仝鬧心呢,訓斥了她幾句。她不敢頂撞劉仝,氣哼哼地從正殿裏出來,一眼瞅見了荀燦。她記得當初在淮州王府見過荀燦,知她是個琴婢,便過來拿她撒氣。


    “怎麽?你這裏我來不得?”


    “這宮廷雖大,公主殿下自然是哪裏都去得,隻是這裏地方狹窄,恐委屈了公主貴體。”


    “哼,不勞你操心,知我哪裏都去得就好。”


    嵐兒公主一眼瞥見案幾上放著的小點心。那些點心本是禦膳房做給劉仝的,自然是十分用心,看起來樣式別致。


    看著精美的點心,嵐兒心裏氣更大了,一個小小的琴婢,哪配享用這麽好的點心?


    “哎呀,走了這麽久,還真是累了。雪團兒下去吧,讓本宮歇一會兒。”嵐兒一彎腰,將懷裏抱著的狗往案幾上一放。


    那小巴狗聞到點心的美味還跟誰客氣啊,張嘴就吃。


    “哎!”荀燦想要阻止,想想還是算了,不過幾塊點心,何苦惹這位祖宗不樂意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沒有事。


    那小狗不大還挺能吃,四個小碟子裏剩的點心它都給消滅了,撐的小肚子滾圓。


    看著小狗的戰績,嵐兒公主得意洋洋地說道:“我的雪團兒早起就不愛吃東西,多虧了你的點心,要不然它還得餓著。”


    “沒事,它喜歡吃就好。”除了裝大度還能做別的嗎?荀燦真想提起狗腿把點心給抖出來,她還餓著呢好吧,竟然敢搶她的早餐?


    也許是荀燦沒有掩飾好,也許是嵐兒公主故意找茬兒,隻見嵐兒公主臉一板,衝荀燦吼道:“你那是什麽眼神?”(未完待續……)束手就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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