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後,石鬆鳴在出租屋內重新包紮右手。腦中對這次行動做階段性總結,失敗是顯而易見的,有幾個瞬間也著實尷尬,但還遠不到擊毀信心的程度。換句話說:明天繼續。


    不過看著手機上積累的未接來電和薇信消息,石鬆鳴又對時間安排大感苦惱。


    之前因為這身‘行頭’到貨,就仿佛得了新玩具的孩子,急吼吼出去‘行俠仗義’。根本忘了日期,也就更忘了遊戲團隊副本。且為免電影中出現的尷尬場景,根本沒帶手機。


    身為主坦和管理近戰部分的副指揮,也難怪被隊友電話騷擾。另外還有三個來自同一號碼的未接來電,從七點鍾開始,整點準時撥過來。


    石鬆鳴可懶得撥迴去,隻是打開電腦進入遊戲界麵。隨著名為‘食屍鬼埃得’的死亡騎士角色出現,石鬆鳴便徹底將其他事情拋在腦後。


    先是應付過團內最能鬧騰的‘呂德古拉’的密語騷擾,接著語音簡單詢問狀況。由於聯係不到自己,團長隻能臨時組了一個野人坦克頂替位置。現在團隊已經伐木到最終boss,自己有兩個選擇,切換其他天賦混一混,或者留著cd跟野團打。


    石鬆鳴想了想,選擇後者。而眼下算是暫時的有了空閑。先簡單做了幾個世界任務,再刷刷聲望。


    待團隊活動結束,呂德古拉第一時間發來組隊邀請,內容自然是大秘境。第二個入隊的,是角色名為‘櫻桃胖喵次’的團隊首席法師。


    三人也算是一起玩了許多年的好朋友,互相有著一定程度的了解與默契。


    首先說呂德古拉,是個東北姑娘,四個版本之前,也就是七八年前相識。當時她自稱隻有十歲,當然沒人信。但隨著越發熟悉,加薇信和通視頻後,實證麵前石鬆鳴也不得不信了。


    唯一的問題隻在於,這位今年十八歲的大姑娘,似乎有嚴重宅家情況。這麽多年不論周幾,全天大部分時間在線,完全沒有上學的跡象。另外似乎對‘呂德古拉’這個名字很執著,小號用後麵加編號區分,就比如現在的惡魔獵手:呂德古拉八。


    其次,與角色名為‘櫻桃胖喵次’的法師相識更早。正是在石鬆鳴初中休學的那一年,初入坑《禽獸世界》的時候。


    其人本名不詳,團裏的人都稱其為刀哥。最初相遇時的角色是個暗夜精靈盜賊,角色名稱為‘浪子小刀’。當時其自稱二十歲,石鬆鳴便簡稱刀哥並保留下來,不論這個今年該有三十多歲的家夥新換了什麽遊戲角色。


    順便一提的是,那一本《從一開始》便是在其介紹下石鬆鳴才入坑。而且名為浪子小刀的暗夜精靈盜賊,也是刀哥由小說中那位講義氣的俠客角色啟發而建立。


    此時語音房間內,響起呂德古拉咋咋唿唿的聲音:“還缺個奶,缺個dps,你們兩個油膩大叔有沒有靠譜的人選。”


    “‘三戒’不在嗎?”刀哥問。這位是全名為‘三戒貪嗔癡’的懲戒騎兼奶騎,算是固定車隊的最後一名成員,剩下一個是鑰匙或老板的空位。


    呂德古拉道:“他請假了。不像某些人,突然玩兒消失。”


    石鬆鳴覺得必須解釋下,否則不知要被這姑娘叨咕多久。“其實我是手部受傷這才缺席。而且坦克操作不過來,隻能玩兒dps。”


    “蹭掉皮了?”耳機中傳來呂德古拉不屑的聲音。


    “燒傷,很嚴重的那種。”


    “真的假的?”呂德古拉有些擔憂的問道。


    “薇信給你看。”石鬆鳴拿來手機,上下左右一頓拍,還掀開紗布邊緣,稍稍顯露內部鮮紅的血肉。不過拍照效果並不好,由於角度問題,本是足以嚇人一跳的貫穿傷,看起來似乎隻是指甲蓋大小的一處燙傷。


    “好吧信你了。但我們三個dps組隊,就有點尷尬了啊。”呂德古拉頓了頓,“你們等著,我去問問。”


    石鬆鳴就要放下手機,卻看到呂德魯伊垃圾信息轟炸之外的幾條薇信。是好久沒有動靜的初中班級群正在張羅這周六的聚會。向前翻動記錄,聚會的理由居然正是給迴國的劉曼同學接風洗塵。


    稍稍呆愣,石鬆鳴便陷入糾結之中。


    首先之前顯然是誤會。當年暗暗喜歡的目標並沒有淪落粉紅街區,並且混得不錯,還能雇得起保鏢。當然也可能是男朋友。但不論如何,與自己的交集應該十分有限,何必瞎尋思自找煩惱?


    其次關於這次聚會。若是自己沒有額外的超能力,這種生活和工作兩方麵皆半上不下的狀態,應該是不會去參加這場同學會的。鴿的理由也多到隨便找。但有了這一身超凡能力,即使不能說,卻也有了見見大家的底氣。但這似乎又與答應師傅的‘割裂’有所違背。


    叮的一聲響,將石鬆鳴目光引迴屏幕,思路亦扭轉。一個名為‘水仙騎士’的聖騎士進組。這是團裏的奶騎,技術過關,隻是從不說話且時來時不來,總之就是沒什麽存在感。但大家也都明白,這種無疑是現實生活比較繁忙的那類,不好多做要求。


    緊接著進組的是一個戰士。隻看血量,石鬆鳴便是一顫,手機掉落桌麵。趕緊密語給呂德古拉:“妹妹,你這是要打一宿嗎?體諒下病號好不好。”


    “沒辦法,你當坦克,從來不知道坦克難組。就這樣吧,而且你的dps天賦也沒譜,打打低層算了。”


    “好吧。”


    人齊進本,確認語音溝通順暢,吃喝buff插鑰匙。開第一波怪,戰士坦克就躺了。


    石鬆鳴一拍腦門,有種親自上的衝動。而屏幕左下角,奶騎水仙騎士發來密語,詢問為何石鬆鳴的死亡騎士不做坦克。


    “手燒傷了,操作不便。不信的話,呂德古拉那裏有圖片為證。”


    “哦。”水仙騎士簡短迴複。


    有了第一次的團滅,大家都謹慎起來,還算順利的來到最終boss麵前。低層大秘境也打得戰戰兢兢,時間亦緊緊巴巴,這已經是許久沒有的體驗。


    三四分鍾後,順利通關,鑰匙升級。眾人稍作商量,便決定繼續,卻也和並不甚熟悉的戰士坦克和奶騎白天講清楚:無甚把握,黑鑰匙無怨。兩人皆是同意。


    然後噩夢便降臨了。


    石鬆鳴拿出平時做副指揮的架勢,給戰士坦克各種現場指導,盡最大可能發揮出脆皮的作用,但鑰匙還是黑了。


    歎口氣,石鬆鳴讓大家休息休息,繼續打完再說。說罷摘下耳機,出門上廁所,卻正看到房東老頭子在收拾那間空房。


    “李叔,這是?”


    “來新房客了。是個單身大姑娘。你們別欺負人家,鬧出事情來我絕對幫著姑娘這邊。”


    “嘿嘿,現在的姑娘家一個比一個厲害,不欺負我們就不錯了。”


    大家隻是純粹的金錢交易關係,隨便搭個話,麵子上過得去也就算了。石鬆鳴放過水,又單手洗了把臉,坐迴位置繼續和遊戲較勁。而隨著節奏不再緊張,戰士坦克似乎漸入佳境,過程變得順暢起來。語音裏,大家亦有餘暇天南地北的瞎聊。


    恰此時,石鬆鳴的手機響起。來電顯示正是之前整點打過三次的號碼,而現在是晚上十點整。


    “你好,您的快遞。請問您在家嗎?”


    “在家在家。”石鬆鳴笑道。“之前手機沒帶身上,抱歉了。”


    “沒關係。我就在您家門口,可以來取一下嗎?”快遞員的聲音依舊平淡。


    在遊戲裏知會一聲,石鬆鳴摘下耳機起身出門。幾分鍾後,他坐迴位置,將聊天的話題引到這個師傅特意推薦的遊戲上,並向遊戲達人做出詢問。


    “刀哥,有沒有聽過一款遊戲。名字叫做《神話十萬年》?”


    “嗯……”刀哥沉吟片刻,這才說道:“想起來了。是我一個朋友做的,我也幫了點忙,應該就是這個名字。但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有個測試服試玩卡,剛剛就是簽收遊戲頭盔。”


    “你逗我?這項目根本是秘密研發階段。我都簽了保密協議的,根本沒有可能搞當街送卡這種老掉牙的宣傳。”


    “卡片其實是個長輩送的。”石鬆鳴進一步解釋。


    “好吧。”刀哥撇撇嘴,不打算深究這些。“你趕緊去試一試,若沒有保密協議的話,就和我說說情況。其實我挺好奇那位朋友能把這遊戲做到什麽程度。”


    石鬆鳴點點頭,剛想說些什麽,隨著門外‘砰’的一聲炸響,整個房間都黑了下來。原因並不難猜,顯然是跳電而已,具體大概是修繕房間的房東老爺子誤操作。石鬆鳴抱怨一句,又趕忙起身,開門查看狀況。若是房東老爺子觸電,於情於理都得搭救一手。


    事情並沒有那麽糟,修頂燈開關的老爺子隻是唬了一跳。用手機燈光功能照亮,分開搭錯的電線,拉上總空氣開關便一切無礙。


    “您老這是帶電作業啊?”


    “我這一輩子電工,還怕這點?”老爺子話是這樣說,表情卻也有些訕訕。


    “您不怕,我怕還不行?”石鬆鳴沒好氣道,將分項空氣開關閉合這才返迴房間,開電腦進遊戲講清楚狀況,並疊聲道歉。


    眾人皆表示理解,呂德古拉炫耀在自己家隨便玩的好處。刀哥則隨之抱怨租房在外的諸多不便。順著話題,石鬆鳴想起了不久之前的攝像頭事件,也拿出來分享。刀哥對此表現得十分有興趣,詢問是否有照片。


    照片當然有留存,石鬆鳴翻翻手機便發了過去。片刻後,遊戲中刀哥發來密語:“這個雖然看起來像普通貨,其實不簡單,是最頂尖的。近乎間諜軍工專用,單價應該在十萬以上。”


    石鬆鳴愣了愣,密語反問:“老哥,你這方麵怎麽這麽熟練啊?”


    “……”刀哥迴答是一串省略號,片刻後再次密語過來:“有空再找找吧,萬一不是巧合或遺落。”


    這方麵的閑聊就此打住,而副本也進入尾聲。成功推倒boss後,石鬆鳴正考慮著要不要早退一下,在房間裏找找攝像頭,卻收到了水仙騎士的密語:


    “我也有《神話十萬年》的試玩資格,一起?”


    “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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