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我的名字。”


    她說的語氣很隨意,但申屠赤聽完臉色大變。


    朱衣衛前指揮使,可是個不順心了,連皇帝都敢揍的主。


    六年前,不知為何緣由,嫋嫋突然進入皇宮,把皇帝好一頓揍。


    也不知道為什麽,安帝喊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愣是沒被巡邏的人聽到。


    等羽林衛發現皇帝的時候,他已經光著身子在房梁上吊了一晚上。


    從那時候起,朱衣衛指揮使換了人,嫋嫋成了整個安國被通緝的人。


    要是抓了她……


    “別動你那些歪門邪道,好好想想,我為何能在朱衣衛圍剿下安然無恙?為何打了皇帝還能全身而退?為何皇帝如此生氣,還是下令活捉?”


    申屠赤還真沒仔細思考過這些,他屈身將手腕壓在馬背上,好奇的問:“為什麽?”


    “因為我厲害啊。皇帝不是不想我死,隻是沒讓我死的能力而已。”


    嫋嫋單手拉著韁繩,嘲諷的掃了眼申屠赤身後的將士。


    “真的,就你們這些人,還是別動我的心思了。”


    楊盈緩過來後,從馬背上跳下來,解下荷包向被馬衝撞的人賠罪。


    “收起你的臭錢!要不是因為你們楊家無能,我們何至於受此辛苦。”


    那人將手中的荷包砸向楊盈,對著梧國的百姓說:“大家看啊,就是那個昏君的弟弟,就是因為他們,咱們大家才要付那麽重的稅。”


    “還我們血汗錢!”


    “還我們血汗錢!”


    “……”


    越來越多的百姓圍上來,他們有的拿蔬菜砸她,或者拿石頭扔她。


    甚至開始有人推搡毆打楊盈,場麵一度混亂起來。


    申屠赤饒有興致的看著慌亂躲藏的楊盈,看到與他一樣看戲的嫋嫋,伸手嗬止住身後想上前的人。


    人群中,有個拿著木頭棍子的人,臉色猙獰的舉起棍子砸向楊盈。


    來不及躲閃,楊盈隻好彎腰護住頭部。


    木頭在靠近楊盈的瞬間,被一個鞭子卷起,砸在地上。


    鞭子出手的瞬間,一粒石子射向申屠赤。


    鋒利的石子,打在他的額頭,額頭瞬間有血跡流出。


    “申屠將軍,你是打算說,因為場景混亂,來不及救助被百姓毆打的禮王嗎?”


    來人身著男裝,身形端正,倒是個翩翩少年郎。


    “你是何人?禮王的使團中,我可沒有見過你。”


    “怎麽?隻許安國有朱衣衛,難道忘了梧國也有六道堂!”


    男子負手而立,氣勢十足的說:“堂堂禮王,身邊怎會沒有暗衛?”


    他說完後,六道堂眾人也都趕到楊盈身邊。


    “你們使團倒是熱鬧。”申屠赤抬頭看了眼依舊看戲的嫋嫋,嘴角扯起一抹笑。


    敷衍的說:“這次是我考慮不周了。禮王,我突感身體不適,先行告退了。”


    申屠赤說完,揮手帶著手下離開。


    驛站


    杜長史站在六道堂眾人麵前,指責他們護衛不力。


    楊盈想為他們求情,但杜長史看著寧遠舟,義正言辭的說:“寧大人,此事,你必須有個說法!”


    半摟著如意的嫋嫋見此,火上澆油的說:“就是,這辦事也太不靠譜了!不然,再吊他們一天?”


    “杜大人放心。”寧遠舟瞪了嫋嫋一眼,走到杜長史身旁站定。


    “錢昭、寧十三護衛不當,禁食水兩日。孫朗等人,發俸祿兩貫。”


    “是。”六道堂眾人拱手答應。


    杜長史聽著像是玩鬧的懲罰,舉著手說:“寧大人……”


    “士無將之則,今日發生之事,都是我指揮不當。所以寧遠舟,罰鞭十記。”


    寧遠舟此話一出,嫋嫋朝他豎了個大拇指。


    【這波操作666啊!怪不得於十三他們對他這麽死心塌地。看看我家女鵝這小臉,估計也被這一招俘虜了吧!】


    任如意盯著已經在脫衣服的寧遠舟,心裏確實有了波動。


    【可別啊!愛情這東西,絕對有毒!從小給她灌輸的那些,感情都喂了狗了!】


    耳邊咋唿的話讓任如意迴過些神來,她對寧遠舟確有好感,但現在還不至於,為了他不顧一切。


    “嫋嫋,你覺得寧遠舟,怎麽樣?”任如意側身詢問,將腦袋搭在她肩膀上的嫋嫋。


    【這語氣……怎麽大有一副我若說他不好,就拋棄的錯覺?】


    嫋嫋將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甩開,高冷的迴答:“照我,差遠了。”


    任如意深以為意的點點頭,但她無奈,嫋嫋和她,可生不了孩子。


    “不過,確實可以接觸看看。”


    這句話很輕,但兩人靠得很近,所以任如意聽得很清楚。


    “我來。磨磨唧唧的,一個大男人,還能被幾鞭子要了命?”


    見院子裏跪倒一地的人,都不願出手施鞭刑。嫋嫋放開如意,抽出她腰間的軟鞭。


    “你憑什麽!”錢昭惡狠狠的盯著嫋嫋,眼神像是要把她撕碎的樣子。


    嫋嫋彎腰單腿蹲在他麵前,捏起他的下巴輕笑道:“看來,你還是沒有學會隱忍。”


    用力鬆開他的下巴,轉身不停歇的甩了幾鞭。


    鞭子抽打在寧遠舟後背上,白色的裏衣煞時被鮮血染紅。


    底下跪著的身子,都跟著寧遠舟戰栗而心下一顫。


    “記清楚了,寧遠舟這些責罰,是替你們挨的。”


    看著底下怒視的眼睛和握緊的拳頭,嫋嫋漫不經心的說:“安國,可比你們想的,危險數十倍!你們大可以現在的想法前往,不過,到最後的結果,希望你們承受的住。”


    “這些話也是我想給你們說的,繼續。”


    早在嫋嫋落下的第一鞭,寧遠舟就發現,這些鞭子雖看似用力,但力度卻精準到,不會傷及根本。


    也就是說,他後背上的那些傷口,遠沒有看著那般駭人。


    一旁的任如意臉上絲毫不見擔心。以前在朱衣衛,無論犯了什麽錯,嫋嫋都有辦法把懲罰換成鞭刑。


    小錯少鞭,大錯多鞭。但那些看似猙獰的傷口,根本不會傷及人之根本。就連那些鞭痕,也不會留下痕跡。


    但這些,也隻有嫋嫋三人知道。


    “最後一鞭,由梧國禮王來。”


    所以嫋嫋將鞭子,塞給哭的梨花帶雨的楊盈時,她瑟縮著身子,遲遲不敢下手。


    實在看不下去的嫋嫋,拉著她的手,補上最後一鞭。


    趁人不注意,朝寧遠舟的方向,射出一根銀針。


    隨著銀針的沒入,寧遠舟昏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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