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元得到傳承尚未迴歸之際,在城中那個翠兒管理的酒樓之中,發生了一場足以影響日後整個東域形勢的密談。談判的兩方李元都認識,一個是已經從聖靈山離去的邱克難,另一個是秘密到達此地的宇文景。


    此時的翠兒恭敬的服侍在一旁,但是時不時的望向邱克難,目光中帶著不屑和不滿之意。宇文景親自前來,而臨淄分院卻隻是派了一個天境的學生。這樣的輕視,自然是惹得她這個忠心的奴婢不滿。


    不過對於邱克難的到來,宇文景卻是沒有輕視的意思。他之前就輕視過李元,結果計劃兩度被李元打亂,吃了一些小虧。這一次的邱克難應當是和李元差不多,若是談判結果合適,那他代表的就是臨淄學院,若是結果不令雙方滿意,那他代表的就是他自己。


    談判一開始,邱克難首先說道,“宇文景公子遠道而來,未曾遠迎,還望公子見諒。”


    宇文景笑著說道,“此言差矣,此地乃是在下的產業,邱兄來此做客,哪有客人迎接主人的道理。”


    邱克難拿起身前的茶杯輕抿一口,說道,“宇文公子有所不知,這裏到底是聖靈院的地界,院長恐他親自前來,讓公子誤會有威脅之意,故讓學生來此談判此事。在這座城中,自然是學生為主,公子是客。


    況且公子由萊州向外發展,沿著鹽路布置產業,竟然輻射到了臨淄。如此看來仍舊我們為主,公子是客。”


    宇文景無奈的喝一口茶表示應允,而一邊的翠兒則不知道這主客之辯究竟為何。


    邱克難繼續說道,“所謂客隨主便,宇文公子來到臨淄發展事業。縱使臨淄分院不阻止,可是臨淄的各路勢力豈能安心看著你們分走他們的蛋糕。若是處置不當,恐怕將要蒙受損失。”


    翠兒忍不住說道,“整個臨淄,除了劉家因為自身存在仙境且勢力龐大,你們調動不了,其它的勢力那個不是在你們兩家的壓迫下苟活,怎敢生事?”


    邱克難淡然的解釋道,“劉家情況複雜,雖然劉舒儀在萊州分院,但是她所屬的那一脈已經相對敗落,能否左右劉家的局勢尚未可知。


    至於那些小勢力,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們的根基在萊州,對臨淄這邊的局勢難免有鞭長莫及之處。無須在下贅述,想必你們也是知道自己的難出才對。”


    雖然邱克難說的是臨淄的小勢力,但是這些勢力基本上都是仰仗著兩家的鼻息。萊州城已經和萊州分院較好,也就是變相和劉舒儀結交。自然是難以在結交其它的分支。而宇文景之前也曾擔心臨淄分院和萊州分院水火不容。但是邱克難卻用行動表明,兩個分院的矛盾不向想象中的尖銳。


    宇文景這時說道,“翠兒,你暫且退下。邱克難,隻是不知臨淄分院能給我們開出什麽樣的條件。”


    邱克難說道,“很簡單,隻要萊州運來的鹽巴盡數由臨淄分院轉運,臨淄分院願意每年分給萊州城一半的利益。”


    宇文景語氣變冷,“這樣做,我們不就是在給臨淄分院打工嗎?”


    邱克難恍若未覺,“宇文公子說得不對,是我們給公子打工才是。按照以往,萊州城運來的鹽巴,能真正迴到萊州的利益隻怕是兩成都沒有。隻是靠著數量的龐大才維持這貿易的進行。而今在臨淄分院加入後,萊州城的利益上升到五成。誰為誰打工不問自知。”


    其實,邱克難知道,在萊州城勢力統一壯大,並且肅清了鹽路之後。能夠得到的利益必然是要上漲的。但是在別人地盤擴展勢力這種事,可以做,但是絕對不能說。否則就會引起其它地域一致的反彈。


    邱克難敢開出五成的價格,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臨淄分院變相的將萊州城的勢力擋在了臨淄之外。臨淄的大小勢力都必須領這個情,讓臨淄分院得到應有的好處。


    宇文景看著翠兒說道,“以前就聽說聖靈院這一屆的智慧擔當應是邱克難,本來在李元那裏吃了暗虧之後,在下一直不願相信還有比她更聰明的存在,現在看來邱克難猶有過之。”


    邱克難舒了一口氣,他知道事情成了。宇文景認清了現實,同意了他的方案。


    不過宇文景接下來問了邱克難一個有趣的問題,“你怎麽看待李元。”


    邱克難略加思索,給出了答案,“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下不僅是翠兒,連宇文景都是變了臉色,邱克難竟會如此輕視李元。邱克難連忙解釋道,“非在下輕視,隻是這樣形容她的能力比較貼切。除此之外,邱克難想不出更適合的話。


    李元此人,擅於從細節入手解決問題,但是常常忽略大局的問題。這樣的人若是讓她去做什麽事,自然是極為困難,縱使成功也是事倍功半。但是若是針對她的計謀,以此人的敏銳程度,往往能從尋常人注意不到的細節入手,解決問題。


    這樣的能力豈不是正應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嗎?”


    聽了邱克難的解釋,宇文景的臉色好看了許多。是的,李元最初看破自己的隱忍,就是通過青樓和打賞這樣的小細節,而後在鹽路上的行動,更是拿著頭發就敢跟自己說殺敵無數。的確是細節無敵。但是大局觀,卻是總是有所缺失。


    隨後宇文景問道,“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麽對付她才好?”


    邱克難說道,“這樣的人,最好是不用對付。若是一定要對付她所在的勢力,那就找事把她支開,讓她在別的事上操心,她就自顧不暇了。至於直接對付本人,隻建議以泰山壓卵之勢將其迅速擊殺,不可心存半點隱忍,必須速戰速決。”


    宇文景看向邱克難,“為什麽你要說這些?”


    邱克難說道,“公子問這些話就已經表示不會去動李元了。雖然,李元讓公子吃了些暗虧,但是萊州之事,李元的解決方案確實更優一些。萊州城先是因為脆弱的聯盟讓外界不敢輕易靠近,又是在整合之後,有了你這樣雄才大略的主人,讓人更加敬畏。”


    宇文景不再言語,邱克難說得對,他們的確有些讓人敬畏了。現在的確不是強行進入臨淄的好時機,等到劉舒儀歸家的時候,劉家生變,就是萊州城勢力再次出手的時候。到時臨淄分院也不能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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