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厲薇也已注意到呂修賢占據優勢這一點,她衝清徐點了點頭,長劍一揮,刺向呂修賢。


    呂修賢冷哼一聲,心道:“看你和梅若塵有些關係,我本不願下殺手,誰知道給臉不要臉。”他提起十成功力,一掌拍向厲薇。呂修賢上來便全力以赴,一部分是因為他心狠手辣,缺乏憐憫之心,而另一部分則是因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徒兒的武功,因此對厲薇不敢有半分輕視之心。


    呂修賢的掌風和內力來得飛快,若不是厲薇料敵機先,預先判斷出其出掌的位置和內力旋轉的方向,此時恐怕已是動憚不得。隻見厲薇絲毫不懼,反而挺身迎了上去,長劍先是一提,而後一劃,切向對方拍來的手掌。


    “這丫頭!”呂修賢一驚,他想不到對方僅僅身子一側,向前跨出一步,便輕輕巧巧地避過自己大部分掌力,而剩下的內力似乎又被對方長劍攪成數斷,消散開來。而真正令他詫異的是自己的手掌正往對方的劍鋒送去。“我這套掌法乃是我在武陵山脈中獨創,絕無現世的可能,她又如何能夠預判我的動作?”呂修賢一邊收掌防禦,一邊心驚道。


    厲薇的武學早已名滿武林,眾多高手都體會到她的招數的核心之一就是料敵機先,然而知易行難,當今武林除了厲薇一人,又有何人能夠做到?不過呂修賢久不入江湖,因此才這般驚訝。


    “這厲薇的內功進展飛快,恩,畢竟她之前內功已達很高修為,既然是重新修煉,以往的諸多關卡阻礙便不再成為問題。”一旁抱手觀看的丁壯心道。


    而厲薇也為呂修賢的內力感到驚訝:“這人的武功招式和肖鬆青等人倒也差不多,但內力居然如此驚人,已明顯淩駕於其餘六合至尊,不過還是遠遠比不了師父。”厲薇對師父梅若塵的武功心知肚明,因此雖然略微驚訝,但絕對談不上驚嚇。她於是出手無招,息兵劍歪歪斜斜地刺向呂修賢的眉心。


    “這…這又是什麽招式?完全不是梅若塵的路數!”呂修賢對厲薇越發忌憚,心中急忙盤算他所熟知的梅若塵的武功。江湖中各門各派的武學都有一個大致的方向,要麽是以柔克剛,綿裏藏針,如同武當,要麽是防禦嚴謹,出招淩厲,例如生死門。可厲薇的武功和梅若塵的似乎半點關係也沒有,看得呂修賢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她的息兵劍是另有機緣,而不是梅若塵給她的?”


    於是呂修賢不再貿然進攻,決定先以防守為主,弄清楚厲薇的武學家數再做決定。而這是一個錯誤的決策。厲薇畢竟內功未複,既然是生死相搏,若呂修賢效仿肖鬆青以音波等方式幹擾,厲薇恐怕撐不過百招。但呂修賢一是被厲薇嚇了一跳,二是他極為自負,潛意識中就排除了這種‘勝之不武’的手段。


    而甄源這邊已和清徐對上。這時甄源一改頹勢,和清徐你來我往,鬥得甚是精彩。他的內功其實還高出清徐一籌,但虧在招式不如清徐的巧妙,而且臨敵經驗不足,和清徐相鬥這才略微處於下風。


    郭夜焦急地看著厲薇和呂修賢相拚,心道:“厲姑娘畢竟內力未複,這個呂修賢出手狠辣,如今該如何是好?”他一邊想一邊不時地看向丁壯,似乎是在提醒他厲薇和他之間還有協議。丁壯見狀笑了笑,安撫道:“小子,別擔心。厲長老武功卓絕,你看,她現在絲毫不落於下風!”


    的確,厲薇把體會到的無招勝有招運用出來,自己的招式更加縹緲難測,同時還招招直指呂修賢的破綻。不過呂修賢內功深湛,又是一心防禦,厲薇也拿他無法。“這女子招式如此詭異,當真是神妙難測。唉,莫非是我呂修賢躲了十來年反而成為井底之蛙,小覷了天下英豪?”


    聽完丁壯的話,郭夜也打定好注意:“既然丁前輩照看著厲姑娘,那我不如和清徐長老一起,先殺了這個姓甄的,而後清徐長老可以騰出手來與厲姑娘聯手,那呂修賢必然不是對手!”他於是施展開融渾功,加入戰團。


    甄源本來就略遜於清徐,如今背腹受敵,頓感不支,衝著呂修賢喝到:“師父,我們今天討不了好,先撤了吧。”清徐和郭夜見他如此情景居然還可以開口說話,都十分驚訝。清徐心道:“這…這小子內功居然如此了得,當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呂修賢冷哼一聲,瞟了一眼在一旁守候的丁壯,心道:“此人武功不在這丫頭和這老者之下,若他加入,便更難脫身了。”計議已定,他也不含糊,雙掌全力往厲薇拍來。而厲薇在他雙掌一收之時,已然預料到他的動作,提前揮劍:呂修賢掌力未吐,厲薇的劍尖已劃向他的手掌。


    “好劍法!”呂修賢大喝一聲,雙掌一按,磅礴的掌力拍向底麵,刹那間飛沙走石!而他也借力往甄源身邊一躍,而後揮掌拍向清徐。清徐頓感一陣勁風撲麵,心中感歎:“此人內功奇高,剛剛那一掌如此勁力,居然反手又是一掌拍出,沒有半分滯礙!”他擔心對方會引爆自己的內力,不敢以掌相接,於是足尖一點,向一側躲開。


    而甄源抓住這個機會,一招逼退郭夜,躍出圈子。他們師徒二人點了點頭,而後往岸邊衝去。郭夜十分疑惑,心道:“他們怎麽往水邊衝?”卻聽厲薇說道:“不好!我的馬!”


    果然,隻聽見一聲嘶鳴,厲薇的馬高高躍起,而後翻到在地,抽搐幾下而後死去。而馬頸歪斜,正是被呂修賢一掌拍斷。隨後師徒二人施展開輕功,飛速離去。


    “該死的!”清徐大罵一聲,右掌拍出,一棵大樹頓時應聲而斷。他和呂修賢師徒仇深似海,恨不得生啖其肉,可他也明白,如今厲薇的馬匹死亡,以厲薇的內功絕對無法追擊二人。且不說丁壯沒有幫忙的義務,就算他們二人聯手,恐怕也未必是呂修賢師徒的對手。


    郭夜見厲薇滿頭是汗,連忙跑上去問道:“姑娘,你沒事吧。”厲薇點了點頭,說道:“沒事,別擔心。”


    郭夜點了點頭,悻悻地說道:“可惜沒殺了那個該死的小子。”


    厲薇略微驚訝,問道:“你和他沒什麽仇怨,為何如此討厭他?”


    郭夜看了一眼厲薇,冷哼一聲,不再開口。


    厲薇隨即明白過來,心道:“原來這小子是在吃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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