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火教在洞庭湖的據點位於洞庭湖北麵洞庭與長江的接口處。這處據點已經建有大半年,隨著聖火教的在百姓中的名望越來越高,搬來附近的百姓也越來越多,一座小城鎮已然初具雛形,裏麵酒家,集市,客棧等一應俱全。


    這一日聖火教堂主杜修在自己的大廳中來迴踱步。最近這一段時日他過得頗為鬱悶。本來他以為許思孝去益陽縣調查尤家慘案之後上官鵬會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他這邊,可過去七日他連上官鵬的麵都未曾見過。


    他此時在堂上來迴走動,一隻手緊握,額頭上青筋冒起,看上去既憤怒又焦躁不安。不多時他的一名手下急急忙忙地闖入。


    “如何?上官護法從許無異那兒迴來了麽?”杜修一把抓住來人的肩膀,急不可耐地問道。


    “稟…稟堂主,迴…迴來了…可…”杜修武功深湛,內力深厚,那人被他抓得疼痛,但卻又不敢反抗,斷斷續續地迴答道。


    杜修看了那人一眼,似乎也覺得自己太過著急了,他緩緩放下手,對那人說道:“可什麽,你慢慢說。”


    那人點了點頭,說道:“上官護法將許堂主身邊的那位叫做薑尚文的親衛要過去做自己的親衛了…兩人…”


    杜修一聽,頓時懵了一會,而後他看向那位手下,問道:“兩人…兩人如何?”


    “兩人…”那人抬頭看了一眼杜修,小聲地說道:“兩人同乘一輛車,甚是親密。”


    杜修輕歎一聲,揮了揮手,說道:“你出去吧。”


    那人如釋重負,急急忙忙地從廳內跑了出去。


    杜修一掌拍在麵前的八仙桌,刹那間木屑紛飛,一張厚實的八仙桌瞬間便四分五裂。杜修心道:“上官護法呀,你之前天天去許無異那兒給他的親衛授劍,恐怕就是看上了這個叫薑尚文的吧。為何你…為何你總是如此花心呢?”


    杜修是心甘情願成為上官鵬的相好的。他出生於甘肅榆林,年僅十四歲時父母在一次韃靼入侵中雙雙身亡,他不得已參軍,成為鎮守西北邊境的大軍中一位童兵。他天生英俊,到了十七八歲時已成為軍隊中一位俊秀少年。軍隊中的兵士許久不近女色,有幾個瞧他英俊,便欲將他抓來淩辱。他雖然百般反抗,可惜他身子羸弱而且寡不敵眾,最終還是被逼就範。


    而這就是他悲慘的日子的開端。有了第一次,便有了第二次,漸漸地,越來越多的士兵知道了他的存在,成群結隊的來尋他。運氣好時,他提前得知消息,逃了開去;運氣差一些時,他奮力反抗,雖然逃了開去,但身上總會受些拳腳;而運氣最差時,他被幾人抓住…


    然而即使是沒有人追捕他時,他也經常被別人以嘲弄的眼神注視,經常聽到別人在他背後議論紛紛。時不時地還有人對著他吹吹口哨,甚至做出一些不雅舉動。這些影像和聲音在他腦海中和耳邊縈繞不斷,就連夜深人靜時也不例外,將他折磨得苦不堪言。內心深處,比起那些強暴他的人,這些在他背後竊竊私語的人們更加令他惱怒。


    有一日,他被三位士兵尾隨,見勢頭不對,他拔腿就跑。誰知剛跑了一截,又被前麵另外兩名士兵攔了下來。慌亂中他抓起地上一截鐵槍,奮力反抗。其中一名士兵被他一棍砸在頭上,鮮血直流。那人頓時怒火中燒,大吼一聲,將杜修撲倒在地,緊接著拳頭便如同雨點般地砸在他的身上。


    不多時,杜修便被打得奄奄一息。旁邊的幾位士兵不願鬧出人命,紛紛勸解。那人本來也想就此算了,可看到杜修那瞪著自己的淩厲眼神,那人重燃怒火,繼續提起拳頭往他的臉上身上打去。剛剛出了幾拳,那人突然覺得右手一涼,他轉過頭去一看,他的右手掉在一旁,切口雖然整整齊齊,鮮血還是如泉水般噴湧而出。


    這位兵士見狀大叫起來,可是他的叫聲被中途打斷,因為他的整個腦袋此時被斬成兩半。他的鮮血腦漿夾雜著屎尿淋了杜修一聲。本來快要昏厥過去的杜修清醒了過來。聞著身上的那夾雜著惡臭的血腥氣,他緩緩坐起身來,而這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呆住了:隻見一個俊美男子,約麽二十出頭的年紀,正穿著一身紅衣在他眼前起舞。他身形飄逸,在杜修看來就仿佛一隻巨大的蝴蝶在翩翩起舞一般。而這蝴蝶飛到之處,必然激起漫天的血紅。


    杜修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他張開嘴巴,想說些什麽,卻隻發出“呀,呀”的叫聲。五名兵士很快便被這紅衣人殺光。那人轉頭過來看向杜修,杜修刹那間隻覺得這人美若天仙,是上天派來拯救自己的。


    那人雖然殺了五人,但身上沒有沾染半點血跡。可他絲毫不在意杜修的滿身血腥,對他伸出了手,輕聲道:“還站得起來麽?”


    杜修緩緩伸出左手,緊緊抓住伸向他的那隻右手,不願鬆開。


    那人笑了笑,說道:“我叫做上官鵬。你願意的話,從今以後便做我的親衛吧。”


    杜修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他隻是重複地發著“呀,呀”的叫聲,然後用力地點了點頭。


    在那之後的兩年,附近的軍營被當地人稱作‘鬼營’。一開始有士兵在晚上被截殺。殺人者手法粗劣,屍體的傷口不平整而且現場混亂,顯然經曆了一番搏鬥。軍隊的小隊長派人調查,卻始終查不出半點端倪。


    而過了不久,又開始有人死亡,頻率和數目都是原來的一倍多。這一次,屍體的傷口整齊,似乎被人用利刃斬斷,現場也不再淩亂,似乎戰鬥轉瞬即止。軍隊的高層開始重視起來,可就算是派人巡邏守夜,每晚還是有一兩人會從軍營中消失,而第二日他們的頭顱會出現在營前的旗杆上。


    這一下頓時人心惶惶,不過這場殺戮卻於不久之後莫名其妙地停了下來。這一停就是三個月。三個月後,殺戮重新開始,這一次的人數是第二次的數倍。旗杆已經掛不下人頭,改為排成一排放在軍營門口。軍隊高層幾番調查,終於查出了些端倪,所有被殺之人都或多或少地接觸過軍隊之前走失的一位英俊士兵,那人好像叫做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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