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今日以一敵二,若能再殺一人,那就不枉此生了!”蔣立文一邊盯著彭暢和何宏仁二人,一邊大笑道。爆頭陀之死讓他心灰意冷,此時此刻隻盼望能再拚死一位高手,哪怕是重傷對方也行。“這二人的武功均和我在伯仲之間,為今之計絕不能讓二人聯手。隻有借助輕功拉開距離,讓二人形成一前一後的局麵。之後我便可依靠黑水針阻礙後麵一人,趁機與另一人同歸於盡。”他心中計議已定,右手扣住身上所有的黑水針,將內力灌注於左手,蓄勢待發。


    彭暢和何宏仁都是老江湖,均知道蔣立文接下來的招數一定是勢若雷霆。彭暢對何宏仁點了點頭,擺出洛水劍法的起手式“黃棠劍”。崆峒華山兩派曆來交好,互相對對方的武功十分了解,洛水劍法是崆峒所有劍法中最善於與人配合的,見彭暢用了這招,何宏仁心中一定,說道:“少在這裏大言不慚,你們魔教賊子就知道偷襲害人,今日就叫你命喪於此!”說完,使出一招華山落雁劍法中的“咫尺摘星”,激出七八道劍氣同時向蔣立文攻去。


    蔣立文知道這招華山劍法的厲害,施展輕功,向右後方飄去,這樣既可避開這招“咫尺摘星”,又能拉開距離。誰知道彭暢一招“履霜劍”刺向蔣立文右脅,逼得他不得不揮掌相抗。二人內力激蕩,蔣立文又不得不向左邊踏上一步。這一步雖小,但蔣立文卻被拉迴到一開始以一敵二的局麵。三人頃刻間便鬥了十餘招,無論蔣立文如何騰挪變化,始終無法擺脫以一敵二的處境,甚至連拉開距離都做不到。


    之前彭暢和許廣昌,許齊貴父子交手,看到了許家洛水劍法的妙用,事後他反複鑽研,對那一招“黃棠劍”理解更是入木三分。如今借此與華山掌門何宏仁配合,雖然不及爆頭陀和蔣立文的配合,但已不是蔣立文一人所能抵抗的了。


    三人又鬥了數招,隻聽見何宏仁喊了一聲“著”,“毒手”蔣立文的右臂被切了一道口子,血流如注。蔣立文知道不能再等,即使勝算不大自己也必須全力一搏了,否則自己受傷越來越重,留下來的機會就會越來越渺茫。他右手一揮,僅存的數十枚黑水針向彭暢的上身激射而去。彭暢立即揮劍抵擋,而就在此時,何宏仁的長劍已經刺到距離蔣立文的小腹一寸之處。蔣立文大喝一聲,猶如半空中響起一聲驚雷,隻見他不退反進,任由那長劍刺穿自己的小腹,而他左手一招“開天辟地”拍向何宏仁的麵門。這一掌匯聚了他畢生的功力,內勁未到,掌風已經吹得何宏仁發簪掉落,長發飛舞。


    何宏仁武功奇高,反應迅速,雙腳一蹬,身子往後方飛去。於此同時,他右手撤劍,揮掌向蔣立文左掌迎去。他剛剛抬手,便聞到一股腥臭味,心知不妙:“糟糕,他掌中有毒!”


    蔣立文雖然外號“毒手”,但那是他善使有毒暗器得來的。他自身修煉的是佛門武功,和那些毒掌功夫根本無法相容。他是趁著那一聲大喝的空檔,迅速將原本塗抹於黑水針之上的黑水毒擦拭在左掌之上,並打算借助內力將這毒液擊入何宏仁體內。


    而這時一道劍光閃過,蔣立文的左手被切斷,出手的正是彭暢。而蔣立文的頭顱也被其身後之人一劍斬下,正是武當明微道人。原來數百名魔教教眾已被屠戮殆盡,明微道人騰出手來,便飛身過來幫忙。蔣立文的頭顱滾落在地,雙眼仍然睜得滾圓,似乎死不瞑目。


    何宏仁看了眼“毒手”蔣立文的頭顱,皺了皺眉頭。他雖然感謝彭暢及時出手,自己不用中毒受傷,但彭暢的那一劍也讓他驚詫萬分:“他的那一劍怎麽能那般快法?”何宏仁心知肚明,換做自己,絕對不可能既擋下黑水針,又能如此快速地斬斷蔣立文的左手。“看來彭暢的武功已在我等之上。”想到這,他看了一眼彭暢,而對方麵無表情,隻是衝他點了點頭。


    此時的魯平已倒在地上,他重重地喘了幾口氣,閉目倒下。之前宋陽子的“大陰陽手”襲來,魯平隻覺得一半身子如墜冰窖,另一半身子卻似在炭火上炙烤一般。他年紀尚輕,內力本就不如宋陽子等人的精深,情急之下隻好揮刀斬向宋陽子雙手。然而他閃避不及,左肩被幽虛道人一指戳中,一下子整個左臂酸麻,抬都抬不起來,局麵更是不利。數招之後,他被宋陽子一掌拍在胸口,立時便斷了數根肋骨。他吐了幾口鮮血,倒地不起,連那把鬼頭寶刀也掉在一旁。


    宋陽子哈哈大笑,正準備附身去撿那寶刀,不遠處卻傳來一陣馬蹄聲。


    隻見兩匹高頭大馬向眾人奔來。其中一匹全身雪白,長長的鬃毛披散著,跑起來如同足不點地一般。馬上坐著一個女子,她一身紫衣,雙目含淚,大聲唿喊著:“魯平,魯平,你不要死,不要死!”正是魔教堂主歐陽慧。她在馬上看到魯平被宋陽子一掌拍在胸口的場景,一時似有萬箭攢心一般。


    另一匹馬則更不得了,它一身血紅,長鬃飛揚,四蹄翻騰,比那匹白馬跑得還快,正是楊夙心送給嚴康的汗血寶馬。馬上坐著一中年大漢,正是嚴康。他怒發衝冠,向著魯平處奔來。泰山掌門幽虛道人見到是他,眉頭微皺。魔教堂主嚴康原本是泰山派長老,後叛出泰山派,因此二人相互識得。


    嚴康騎著汗血寶馬靠近魯平,“嗖”的舞起一根長鞭,往魯平的腳踝卷去。嚴康大喝道:“小慧,趕快迴去。魯平我一定會救迴。”顯然歐陽慧騎馬追來一事,嚴康事先並不知情。


    幽虛道人冷哼一聲,飛身躍起,浮塵和長鞭相撞,蕩開嚴康的長鞭。嚴康怒道:“幽虛,你不要欺人太甚!”


    幽虛道人冷笑一聲,說道:“你來得正好,我今日便替泰山派清理門戶。”說完浮塵便向嚴康頭上掃去。嚴康取出自己的大刀,施展開泰山派的反鬥刀法,與幽虛道人鬥在一起。


    就在此刻,歐陽慧取出雙刀,縱馬向宋陽子衝來。宋陽子嘿嘿冷笑,低頭避過歐陽慧的雙刀,一掌拍在那高大白馬的頸部。那白馬吃痛,嘶鳴起來。緊接著,它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口吐白沫,突然四腿彎曲,癱在地上死了。這白馬雖不如嚴康的汗血寶馬神駿,但也是膘肥體高的良駒,宋陽子一出手便將之擊斃,足可見其“大陰陽掌”的厲害。


    歐陽慧這時已翻身下馬,她見到魯平的模樣,悲憤欲絕,揮刀向宋陽子砍來,招招進攻,沒有絲毫防禦,已是拚命的打法。宋陽子自然不願和她拚命,避開了前三招,到第四招一掌拍在歐陽慧的肩頭。歐陽慧鎖骨立即折斷,好巧不巧倒在魯平旁邊。


    宋陽子向歐陽慧走去,他冷笑道:“原來二位是一對璧人。我今日便用你相好的寶刀來取你的性命,你們一起去做一對鬼夫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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