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暗器上沒淬毒,舒言才鬆了一口氣,草草給自己上藥包紮好後才累得睡了一會兒。


    此時,將軍府。


    林毅趕到書房,徑直走到書桌前,按下暗格,打開後見那些信件都在,又拿起來挨個打開看過,確認沒有少任何一封,這才鬆了口氣。


    可五苓散的解藥不見了。


    林毅皺眉,“去把少將軍喊來。”


    林仲軒動作很快,踏進書房看見林毅的臉色,心裏猛地一沉。


    “聽說是個女賊?你還與她交手了?”


    林仲軒減去了對方跟林今安一模一樣的招式的細節,其餘都是如實迴答,最後把她落下的暗器呈到林毅麵前。


    “這是她留下的。”


    林毅細看著手中的梅花釘,不知在思索著什麽。


    “父親?”


    林毅將梅花釘遞給他,“查一查,這東西與近兩年來江湖上傳出的那個是不是一個主人。聽說此物的主人手中掌握這朝廷不少人的把柄,此人不揪出來,朝中恐怕要大亂。”


    林仲軒領命,攥緊了這枚梅花釘。


    “她中了我的暗器,你帶人去查一查,這兩日有誰家人突然重病,下不得床。再去去藥鋪裏問問誰家請過坐堂大夫,又買過外傷藥。”


    “知道了,父親。”


    滿花樓。


    墨經年隻覺得越來越疼,有時候甚至都能疼暈過去。


    “何太醫,如何?”


    何太醫搖頭,“這毒性太霸道,連我施針都沒用,五皇子恐怕是……”


    他的針法在北元天下可謂是一絕,這麽多年來救人無數,偏偏在這五苓散麵前竟一點兒作用都沒有。


    眼看著墨經年的情況越來越差,何太醫慌了陣腳。


    賀望舟唇線抿的緊緊的,目光一直看著靜園外,等著那道身影的出現。


    提起她,賀望舟心口倏然一窒。那種感覺越來越不安,他突然有些後悔讓舒言一個人去取解藥了。


    “紅袖。”


    賀望舟走到門口喊了兩聲,不見紅袖影子,倒是之前守在靜園門口的小廝從遠處趕過來。


    “公子,人已經抓住,阿四已經先帶過去了。”


    賀望舟眸中森冷,叮囑何太醫照顧好墨經年,立馬趕過去。


    快到前院,賀望舟走到一處假山,按下機關,隨著石門開啟,眼前立刻出現了一間暗室。一聲淒厲從裏頭傳出來,又被前院的歌舞歡笑壓了下去。


    隨著石門關閉,甬道裏隻有淒厲聲,再無歌舞琴音。


    兩側的石壁上嵌掛著半個巴掌大的夜明珠,兩尺為一間距,照亮了整個甬道。


    阿四從最裏麵的牢房走出來,正好看見了賀望舟。


    “公子。”


    “招了嗎?”


    阿四搖頭,“嘴硬得很。”


    賀望舟勾起一抹冷笑,“我倒是要看看有多硬。”


    片刻後,賀望舟從牢房裏出來,嫌惡的拿著帕子把手上的血跡擦幹。


    “公子,他要如何處置?”


    “既然他是太子的人,自然是送迴東宮。”


    阿四頷首,立刻吩咐下去。


    賀望舟離開暗室,立馬趕迴靜園。


    墨經年已經醒了一會兒了,見他迴來,啞聲問:“是太子嗎?”


    因為中毒的關係,他的聲音幹澀難聽。


    賀望舟點頭。“我讓阿四把屍體送到東宮去了。”


    墨經年想笑,可身上疼的緊,根本笑不出來。


    他倒是想看看太子見到那具屍體時臉上是個什麽神情。


    “紅袖剛才過來了,她斷了一條胳膊,右手被暗器紮穿。”


    墨經年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你怎麽沒告訴我,你這位夫人拳腳這般了不得。”


    賀望舟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什麽暗器?”


    “就是紅袖常用的梅花釘。”


    賀望舟臉頓時黑了。


    他猛然起身,大步離開。


    賀望舟一腳踹開蘭苑的門,把才剛躺在床上休息的紅袖一把揪了下來。


    何太醫才叮囑過傷筋動骨一百天,要仔細修養調整,不得有大動作,現在猛地一下,紅袖差點兒沒疼得暈過去。


    還沒從疼痛中緩過勁兒,賀望舟突然一把掐住她的脖頸。


    窒息感襲來,紅袖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公子!”


    “你敢對她出手?”


    紅袖心猛地提起來,她一隻胳膊斷了,另一隻手掌被紮穿,現在渾身無力,卻還是不斷掙紮,努力從嗓子眼兒裏發出字音解釋。


    “是她先對我動手……”


    賀望舟收緊力氣,紅袖聲音戛然而止,雙眼逐漸模糊,兩隻耳朵什麽都聽不見了。


    “公子!”


    阿四闖進蘭苑,“侯府裏有人來稟,說少夫人病了。”


    賀望舟把紅袖甩開,快步離去。


    紅袖跌坐地上,剛才充血失明的雙眼愣怔的看著門口,好半晌了她才完全緩過來。


    她死死咬著牙,把恨意都咬在了唇上。


    舒言!


    你給我等著!


    賀望舟趕到舒言名下那家虧銀子的商鋪時,徐掌櫃正不安的在門口來迴踱步,得見他過來,本就提著的心更是高高懸起。


    “姑爺。”


    剛喊了這一聲稱唿又覺得不妥,徐掌櫃忙重新道:“大公子,今日夥計早早過來開門,才發現小姐睡在內屋。本以為隻是累了,可送了早膳過來還是未醒,這才發現小姐渾身發燙,這才叫人趕緊去侯府請大公子過來。”


    才講到這,賀望舟已經越過他,腳步匆忙的走進了內屋,一眼就看見了床榻上躺著的人。


    因為焦急,他的腳步並不算輕,直到他來到床榻便,把手覆在她的額頭,舒言依舊睡得昏沉,根本醒不過來。


    不對。


    賀望舟隱約聞見血腥味,目光掃過屋子每個角落,判斷後才把目光重新落在舒言身上。


    她受傷了!


    他拉著被角準備掀開,又擔心舒言受涼,故而動作輕緩了很多。


    等被子掀開,血腥味更重,入目便是沾染在床榻裏的一片血紅。


    賀望舟指尖一顫,“言兒!”


    舒言未醒,甚至半點感覺都沒有。要不是她的臉色還有些發熱後的潮紅,胸腔還有唿吸的起伏,賀望舟都要以為她死了。


    慌亂一瞬後他快速冷靜下來,解開舒言的衣裳,看清楚她芊細胳膊上已經被血水染濕的潦草包紮,心中莫名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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