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難看,賀望舟臉色更加難看。


    紅袖心下一沉,先開口請罪。


    “大公子恕罪。奴今日口不擇言,讓少夫人誤會,是奴的錯。”


    賀望舟語氣清冽疏離,“紅袖,上迴我就跟你說過了,你我二人隻是主仆關係,若是你不願意,我可以給你銀子,你自行離開。”


    隨著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幾張銀票遞到紅袖眼前,紅袖臉色瞬間蒼白。


    舒言驚訝,“你們是什麽主仆?”


    賀望舟將銀票遞到她手中,攬著舒言轉身便走。


    這時,紅袖終於想明白,從床榻翻爬追下來,將那幾張銀票還到舒言麵前。


    舒言並未伸手去接,隻上下審度著麵前的紅袖。


    “是主仆。”


    賀望舟並未多說,倒是一直犯蠢的紅袖終於聰明的一迴,先朝著舒言跪下,聲音雖然說的極小,但是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清楚。


    “奴是大公子七年前救下的,之後就一直跟在大公子身邊。少夫人,千錯萬錯都是奴的錯,還請少夫人饒了奴這一迴。”


    等不到舒言開口,賀望舟一聲冷沉已經斷了紅袖的退路。


    “隻跟我七年就敢妄自尊大,不把我夫人放在眼裏?紅袖,你隻是個奴才而已。”


    紅袖臉上的血色褪得幹幹淨淨,她囁嚅著唇,卻半個字音都發不出來。


    舒言麵不改色,其實心裏已經寫了一出大家都喜歡看的情愛話本。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賀望舟眼中的寒意收起了幾分,麵上又掛上那抹漫不經心。


    “大公子,五爺有請。”


    賀望舟眼中閃過詫色,“五爺也在?”


    他一把牽住舒言的手,“走,我帶你去見個人。早知道他在,我剛才就不帶你走正門了。”


    紅袖猛然抬頭,“公子,帶她……帶少夫人去見五爺怕是不妥?”


    賀望舟轉身,明顯不悅。


    “紅袖,你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了。”


    紅袖臉色一變,又趕忙跪下。


    來人恭聲道:“五爺讓大公子帶著夫人一塊兒去。”


    賀望舟沒再理會紅袖,帶著舒言直接走了。等人走出去,紅袖不甘心的要站起來,前來傳話的善意提醒,“你還是跪著吧,別真惹得大公子攆你走。”


    聞言,紅袖又規矩跪好,隻是撐在雙腿上的兩隻手死死抓著衣裙,宣告著不甘。


    舒言被帶到一處名叫靜園的地方,不同於滿花樓的歡歌載舞,靜園名副其實,安靜的像是另外一家邸院。


    門口早有小廝候著,看著年紀不大,身子有些單薄瘦弱,低眉順目,規規矩矩的,可舒言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個練家子。


    且從氣息上判定,他武功不低。


    舒言的心提起來,這位五爺想來是個要緊人物。


    可她從沒聽說過京城裏有這麽一號人物。


    裏麵這位五爺,究竟是誰?


    賀望舟察覺到她的異樣,湊到她耳邊輕聲道:“放心,五爺很好說話。”


    跟著他走進內室,聽著他喊出那一聲五爺,舒言自然也要跟著喊的。


    可是當她看清楚那張臉時,一聲“五爺”又嚇了迴去。


    這位五爺怎麽跟五皇子這般相像!


    “言兒,愣著做什麽,過來。”


    見她杵在哪裏,賀望舟溫聲喊她過去。


    她不敢顯露於色,麵上努力強裝鎮定,喊了一聲:“五爺。”


    “怎麽怯生生的,我又不會吃了你。”


    舒言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個聲音,就是五皇子墨經年!


    她垂著眸子,不敢直視墨經年,更加不敢看賀望舟,生怕他們察覺出異樣。


    舒元柏隻是三品官階,平時的圈子也都是相近官階家的小姐。而林毅是一品大將軍,她身為嫡女,見過的貴人比舒家女多的多,其中就有這位五皇子。


    她見過的五皇子,尋常平庸,曾經作個詩詞都支支吾吾被全宴嘲笑的人。宮中那些皇子各個都恨不得把看家本事拿出來,偏他是個驚不起半點波瀾的人,是聖上完全想不起來的兒子。


    可如今在她眼前的墨經年氣息沉斂冷靜,眼中清明一片,與庸常二字沒有任何關係。


    舒言心裏咯噔一下。


    這位五皇子,藏得深啊。


    墨經年目光在舒言身上打量一圈,見她低頭,當她是在避嫌,隻覺得這樣的女子也是中規中矩。


    “你這嬌妻也不似你說的那般有趣啊。”


    墨經年一句話,聽得舒言直冒冷汗。


    “言兒對我有趣就行了。”


    舒言心口一緊。


    她知道賀望舟不簡單,但沒想到他竟然會是五皇子的人。


    五皇子裝的深,賀望舟裝的也不淺。


    墨經年輕笑,給他倒了滿杯,也順便給舒言倒了小半杯。


    “我與望舟多年交情,之前你們的婚事辦的倉促,我也不在都城,故而沒有登門造訪。今日這酒水我敬給二位,賀二位新婚之喜。”


    舒言怎敢怠慢五皇子,端起酒杯客氣兩句後一飲而盡。


    墨經年被她的豪爽驚了一下,而賀望舟唇角掛著淺笑,對她的行事早已習慣了。


    “這酒後勁兒太足,嫂嫂你還是慢些喝。”


    這一聲“嫂嫂”喊得舒言又出了一身冷汗。大概是那杯酒暈了腦子,她根本沒聽見前頭那半句,拿過桌上的白玉酒壺倒滿酒盅,自罰三杯,說擔不起五爺這一聲嫂嫂。


    直到賀望舟把酒盅搶過來,她才作罷。


    墨經年瞠目結舌,等她徹底放下酒杯後才歎道:“是我眼拙,你這位夫人,當真有趣。”


    聽見她說自己有趣,舒言又是一陣心驚。


    她始終記得父母兄長的勸告,不得跟宮中的人走的太近,還是保持些距離的好。


    特別是這種心思深沉的人,沾不得,更是得罪不起。


    想到這些,她猛然起身,想說自己擔不起。隻是她動作太快,還沒來得及說話,腦袋先暈了一陣。


    賀望舟忙把她扶穩,忍俊不禁。


    “都說了後勁很大,你怎麽不聽。”


    舒言把他推開,開口已經帶了點醉意。


    “你扶著我幹什麽?去扶你的紅袖美人去,要不她一會兒又來氣我,說隻要哄你開心,我的正妻之位都是她的了。”


    賀望舟冷下臉。


    紅袖膽大包天,當真是把自己當個東西了。


    墨經年抿著酒水,“望舟,你夫人吃醋了呢。不過紅袖那丫頭話多,是該好好管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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