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挨了打,最後被她眼中的冷意嚇得帶起了哭腔,“在,在夫人屋裏。”


    舒言眸心微沉,“帶我過去。”


    這一路上,但凡是遇上的侯府下人都盯著舒言看,當著她的麵指指點點。


    舒言目光睨過去,那些人又把臉別開。


    也有幾個膽子大的,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


    舒言也不計較,大大方方從他們麵前走過。


    才進賀夫人的院子,便瞧見那個站在屋前,穿著一身輕紗,身姿婀娜的女子。


    想起丫鬟們說的話,還有她恍惚間看見的那兩道身影,舒言可以確定,眼前這位,就是賀望舟要娶進門羞辱她的妓子了。


    人已帶到,小丫鬟剛想走,不想竟被舒言揪著後領,來到那女子跟前。


    紅袖在看見這一身紅衣就知道了來人的身份,她輕傲的抬著下巴,沒把舒言放在眼裏。


    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妓子,還想騎到她頭上去?


    舒言目光上下審度在她身上,最後停留在她裙擺露出的那一小截粉色繡緞的鞋麵,突然笑了。


    紅袖忙把鞋子藏進裙子裏,有些惱怒,“你笑什麽?”


    舒言抿著唇角,似笑非笑。“倒是有幾分姿色,隻是可惜,沒腦子。”


    紅袖臉色鐵青難看,“你!”


    “我跟賀望舟的婚事是聖上旨意,你這出身想進靖安侯府做平妻,是看不起我舒家,還是看不起聖上?”


    聞言,院內所有人皆是一驚,紅袖麵色慘白,半個字音都不敢說了。


    蔑視皇權這可是殺頭的罪名。


    “不落你個殺頭的罪名都對不起你這番苦心。”


    舒言喊著那小丫鬟,“掌她的嘴,叫她長長記心。”


    殺頭的罪名賀家可擔不起,眼前的左右就是個妓子而已。丫鬟不假思索,抓著紅袖狠掌了好幾個嘴巴。


    舒言隻冷眼看著,直到屋中有人出來問,她才揪著小丫鬟到了門邊,一腳將其踹了進去,驚得主母梁氏從位上站了起來。


    “放肆!還有沒有規矩了!”


    舒言緩步進來,目光先是往屋裏掃視一圈,略過穿著華貴的梁氏,最終落在了那個長得細皮嫩肉,穿著一身月白牙,坐沒坐相的男子身上。


    “你就是賀望舟?”


    說話間,舒言已徑直走到他的麵前,目光上下打量著他。


    “你怎麽俏得跟個女人似的。”


    賀望舟眸中閃過驚豔和詫異,卻無半點惱怒之意。


    他目光停留在舒言臉上,螓首蛾眉,柳夭桃豔。


    比起昏睡未醒時的死板,眼前這就是個靈動美人。


    明明已經在房中見過,他卻像是才第一次見她般的問梁氏,“母親,這就是我那新婚妻子?”


    梁氏沉著一張臉,麵露不快的看著闖入屋裏的舒言。


    “舒言,念你進門時病著,一直體恤著,你與大公子至今都未曾拜堂,我也不強求你給我敬茶了。現在你醒了,不僅不與我這個主母見禮,還敢對你夫君這樣說話,舒家怎把你教的這般沒有規矩。”


    一句“病著”,這是點她當眾挨打的羞辱。


    後頭這一句,就是明著罵她沒教養?


    舒言冷笑。


    梁氏不過是靖安侯的繼室,小家小戶出來的,在以往的宴席上沒少舔著他們將軍府,如今倒是在她麵前擺起架子來了。


    “母親誤會了,這可怪不得我。要不是你們教我,我哪敢這般。”


    梁氏臉色越發難看,以往的雍容氣度全都變成了刻板。


    “你說什麽?”


    舒言指著跪在地上的小丫鬟,“是她說大公子荒唐,在大婚之日領了個妓子進門,如今還要認那妓子做平妻,教我鬧到夫人房中。我一個剛進門,且睡了整整兩日剛剛醒來的新婦,怎麽能找到夫人的院子來?這些不是你們教的,難道她一個丫鬟敢自己做主?”


    小丫鬟渾身一顫,這才知道自己著了舒言的道。對上那雙冷眸和不同於一般世家小姐的氣勢,竟怕得瑟瑟發抖起來。


    舒言像是恍然大悟,作勢驚愕的瞥了梁氏一眼。


    “我還當是母親的交代,沒想到是你這個丫鬟自作主張。你這奴才,眼底到底有沒有主子!叫外人聽見,指不定怎麽編排靖安侯府,你讓夫人跟大公子臉麵何存?”


    “夠了!”


    梁氏皺了下眉,目光沉沉打量在舒言身上。片刻後才喊了人進來,將丫鬟拖到院中,重打二十板子。


    剛才一直默默看戲的賀望舟顛顛的跑到梁氏身邊,“母親,你讓人把這個賤婢拖遠些打,紅袖還在院中,她膽子小,會把她嚇哭的。”


    梁氏聽了他這話,頭更疼了。


    “剛才你沒聽見嗎?藐視聖恩,蔑視皇權!那妓子差點兒叫靖安侯府招來滅門之災!我一會就讓人把她送走,讓她進門一事不可再提。”


    看了眼舒言,梁氏壓下火氣。


    “既然人醒了,我瞧著也無事,正好今日迴門,你帶她迴去換身衣服,趕緊走吧。”


    見舒言像個沒事兒人似的,梁氏氣得就差吐出那口心頭血了。


    “免得再叫人說我們靖安侯府不懂禮數!”


    賀望舟還想再說什麽,梁氏把他的手揮開,壓低聲音提醒。


    “行了,你非要惹你父親生氣不成?”


    賀望舟便不再說話了。


    錯身經過舒言時,賀望舟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拽了出去。


    舒言本能的掙了一下,奈何賀望舟看起來像個女人,力氣卻大的出奇。


    “做什麽?”


    賀望舟抿著唇角,眸子晦暗不明。


    “做什麽?你跑這一趟來,不就是來找我的。”


    說罷,賀望舟拽著她大步離開。站在院中的紅袖靠過來,緊咬下唇,眼中含淚,好似受了極大的委屈。


    然而賀望舟隻拉著舒言走過,看都未曾看她一眼。


    “公子……”


    紅袖不敢置信,往前跟著走了兩步。賀望舟似是側眸睨了一眼,紅袖便不敢往前了。


    舒言心中暗罵。


    呸!


    真不是個男人!


    迴房中換下套那套皺巴巴的嫁衣,這才準備迴門。


    馬車裏,舒言坐在一邊,賀望舟坐一邊。


    沉默半晌,她側眸問:“那日是你把我帶到賀家的?”


    正在假寐休憩的賀望舟睜開眸子,“反正你也要嫁過來,我就順手給你撿迴來了。”


    成親之日當街擁著其他女子,他還好意思說這個!


    舒言剛準備與他說起紅袖的事情,轉念又把話咽下去。


    舒家女沒有一點兒本事,相比之下,反倒是靖安侯嫡長子的賀望舟頗有底氣。她要為自己報仇,還得從賀望舟那裏行方便。


    於是,看待賀望舟的神情逐漸緩和許多。


    到了舒家門口,不說有下人候著,更是大門緊閉,似乎根本不想讓她迴門。


    賀望舟多少帶了點幸災樂禍,“你瞧,我就說來晚了人家不給你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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