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端看著她,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人生的事,總是這麽的不如意,德祥太妃現在也是心裏很煎熬,也是恨不得時光可以迴到從前,也許她不會那樣做,她現在的心每一刻都很苦,很苦的。


    聽到了她的歎息,德祥太妃抬頭朝著她笑,輕聲地說:“皇後娘娘,你是個心慈悲之人,你知道我的秘密,你也知道像我這樣的人,是不值得同情的,今天的所有蝕心之痛,也是自已咎由自取而來,娘娘不必為我覺得難受,是我自已讓結果變成了這樣的。”


    “德祥太妃,我想,我也了解一些你的不得已,不過事實已經過去了,你現在再痛,再後悔,也沒有什麽用。”


    “我總是夢到鳳久。”她溫柔地看著火花:“鳳久說那裏好冷,所以我不停地給她燒著這些,要讓這裏的火燒到她那兒去,將她的小手烤得暖暖的,鳳久小時候可是怕冷極了,可是一出去總也是雙手凍得紅通通的,她一到香宮,我便讓宮女將她帶過來我的身邊,然後雙手捂著她的手讓她慢慢暖和了一點才去烤火,不然真怕她就生了凍瘡了,不過鳳久是個很孝順的孩子,有次我病了,她不吃不喝就在我身邊照顧著,還在我宮院裏彈著安睡曲,她那個笨公主,手指都彈破了,臉都凍僵了,可也不曾離開一步。”


    雲端蹲了下來,將一些抄的經文放在火盆裏燒。


    “皇後娘娘,你迴去吧,以後也不用再過來看我,也不用管我了。像我這樣的人,隻適合這樣孤獨的終老,連離去也不敢啊,那樣對我的懲罰實在是太輕,太輕了。”


    “皇上讓我過來告訴你,讓你再搬迴香宮住,照顧著雲昭儀生下來的小公主。”


    她搖搖頭:“我不迴去。”


    “皇上可以讓我過來一次,也會讓我過來第二次,難道你喜歡每天總有不同的人過來請你去香宮住,去照顧著小公主嗎?”


    她閉上眼睛:“我哪也不想去,我害怕看到每一隻單純的,天真的眼眸。”


    “可是。”


    “我知道皇上有孝心,可你也知道,我實在是不配。”忽然地說著她就跪了下來,朝著雲端跪。


    雲端嚇了跳,趕緊就要去扶起她。


    然而德祥太妃怎的也不願意起來,跪在那裏很堅定地說:“皇後娘娘,請你要保守我的這個秘密,我哪怕死都願意。我老了,也沒有多長的時間了,哪也不想去,哪也不要去,皇上的孝心我心裏太明白,可是我拿什麽來麵對他。皇後娘娘,我求求你,若是以後我離去了,你要做一個好皇後,為天下,為百姓,為皇上。”


    雲端搖搖頭:“你別這樣子。”


    “我求求你,請你走吧,不要再來了,無論如何我也不想再踏出這裏一步。”


    她的決心是那樣的堅決,雲端知道她心裏的結。


    她盡了力了,這是一個誰也解不開的結了,李栩也是不能的。


    “德祥太妃,你要好好保重,我改日再來看你。”


    德祥太妃恭敬地朝她磕了個頭:“娘娘請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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