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兒感歎地說:“也是娘娘有這麽大的肚量,她卻是負了她的才名,若不然小鳳也會因為她而死得那麽慘,想她這樣說著娘娘,但小鳳損得她幾句,她何又不是記在心裏,最後讓小鳳含恨而死。若是娘娘也如她這般,她也有得苦頭吃。”


    “你不覺得她真的是變了很多嗎?”


    “是啊,一開始見到上官昭儀,覺得很清新傲人的才女,令人欽佩萬分,也是奴婢們連羨慕也羨慕不來的,可是現在覺得真的不過是爾爾。”


    “在宮裏要保持著什麽都不變,真的好難啊。”雲端感歎了一句:“其實變了也許是一件好事,這樣的她,不會自憐自艾,最後鬱鬱而終。”


    俗人有俗人的活法,像林黛玉般的女子,也有她的難受。


    “宜妃娘娘倒是很尊重著娘娘。”


    “姚兒,你倒是別小看了宜妃娘娘,有時候上官明雪雖在黑著臉,但是什麽都寫在臉上,這樣的人要做什麽大概也有個底,可是最怕的就是笑臉傷人了,你永遠不知道她在背後做什麽手腳。”


    這一次到了德祥太妃的宮裏,也沒有人攔著不讓她見了,那老嬤嬤帶路往裏麵走,這裏很破舊,也沒有修葺的裝子,想來是無心於這些身外之事。


    “皇後娘娘慢些,老奴這便告知太妃娘娘。”


    老嬤嬤彎著腰,在一處房間輕聲地說:“太妃娘娘,皇後娘娘前來看望太妃娘娘。”


    隻一會兒的功夫,聽到了蒼老的聲音說:“讓她進來。”


    姚兒不放心,硬是要跟著進去,裏麵很濃重的墨水味道,還有紙的味道,香火的味道,交雜在一起覺得很是不好聞。


    還有些暗的房間,過了一會眯著眼睛借著窗外的光才能看清裏麵的一切,滿滿掛著的都是所抄的經文,還有個大火盆放在屋子的中間,此刻那裏正燒得旺。


    德祥太妃就跪坐在那裏,抱著一大堆的抄寫經文,一點點的往火盆裏扔著,看著燃盡了,再接著又放入一卷。


    “皇後娘娘,你過來是否有什麽事?”她抬頭看了雲端一眼。


    雲端有些嚇了一跳,德祥太妃像是完全的變了一個人一樣,滿頭的發都是蒼白一片,而且臉灰敗灰敗的,沒有任何的生機,就像是一個很枯老的老人一般。


    “德祥太妃?”她驚訝地叫了一聲。


    德祥太妃輕輕一笑,又往火盆裏投了一卷經文,拿起一邊的木棍,輕輕地往火盆捅了捅,讓重疊的紙燒得更盡。


    頓時房裏一股子的味道更是難聞,火盆嗶啪著作響。


    “皇後娘娘,你來這裏,是有什麽事?”


    德祥太妃又再問了一句,讓雲端迴過神來,看著她,也放輕了聲音說:“太妃娘娘,你老了許多。”


    德祥太妃隻是一笑,眼裏許多的苦澀:“容貌於我,又有何用?”


    看得出來,她很自責,自責得把她關起來,刻薄著她自已,越是難受,就會覺得這樣她自已的罪會輕一點一樣。


    雖然她是對不起鳳久,可是看著她這般,竟然心也有些不忍,怪不得李栩想要把她從這樣的生活裏拉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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