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交的屍體已經漸漸僵硬,明媚的眼中再也沒有半分神采,她到死都不能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倏地,稷織一抬眼,她剛剛好像聽見屍體心跳的聲音了。


    顧邪無的反應更快,一邊拉過稷織將她藏在身後。


    咚……


    咚咚……


    她沒聽錯,確實是心跳的聲音,少女的心髒跳動的越來越劇烈,大有衝破肌膚的阻礙之勢。


    稷織眉心微蹙,顧邪無目光晦暗。


    終於,一團黑氣衝破女孩的胸口,剛剛還了無生氣地躺在塌上的少女屍體竟然直挺挺地坐了起來,僵硬地轉頭看向二人,少女的胸口還帶著個血窟窿,黑洞洞的胸口讓人懷疑她的心髒還在不在其中。


    “區區怨嬰,怕是也就會這些小伎倆了吧。”她最是厭惡不尊重死者肉身之人了。


    “嗬。”女子輕哼從那團黑氣中傳出,赤鼻的屍身猛地被掀翻在地,知交又是直挺挺地躺了迴去,不同的是她的眼睛閉上了。


    “死人心有怨氣才會閉不上眼,可你看她,沒了我她竟連怨氣都沒有。”和知交長著相同地臉地女人靜靜地坐在她身邊,眼底滿是癡戀與不舍,指尖劃過她細膩的臉頰,“我的知交到底做錯了什麽啊?”


    “我的知交啊,最是善良了,她什麽都不知道,就被害得如此境地,這天下還有公道嗎?”她聲音悲哀又無助,好像是個被拋棄的孩子,讓人不忍打斷她,“我早就想殺了這個赤鼻你還不讓,他自私又懦弱,遲早有一天會害死你的,你看啊知交,這一天來的多快啊!”


    稷織歎了口氣,心口有些憋悶:“為何不早替她解釋清楚?”


    女子的淚滴在知交的臉上,每掉下一滴,她周身的怨氣便更濃一份:“解釋什麽?即使解釋了她也脫離不了我,我們本就是一體。”


    “一體?”稷織擰眉,“你們不是一胎雙生嗎?”


    “怨嬰雙生一正一惡,所有人都這樣說。”她的唇印在了知交的眉心,“可惜這惡是藏在心中的惡,赤鼻的母親殉劍前為了替他清除隱患不惜殺害知交的父親來激發知交心裏的怨,可是她沒想到讓我給跑了。”


    “本來知交是活不長的,但偏偏她將我激了出來,我吃人,我吃了好多的人,他們的怨氣讓我愈發強大,甚至也能讓知交平安長大。”


    “赤鼻啊,他也許真的愛知交,但是他自私又懦弱,他想的隻有他自己,他沒想過知交,那他就該死的!”


    “這世上隻有我愛知交啊,隻有我最愛知交,其他人全都是要傷害她的,我要吃人,要吃好多好多的人!這樣,才能保護知交。”


    長著與知交別無二致,氣質卻截然不同的妖豔女人哭的撕心裂肺,周身怨氣也有暴漲之勢。


    稷織的心裏很亂,她現在無法評斷別人的是與非,如果怨嬰說的是真話,那她從鯉箬那得知的一切便都是假的,甚至是那些記憶,造假也容易得很。


    明明已經觸及自己想要知道的,到頭來卻得知一切皆是虛妄,這種感覺真的讓她精疲力竭,仿佛沉在水中,拚命地想要浮上去卻沒有什麽可抓住。


    “我是不是太傻了,真話假話也分辨不出來?”稷織笑得有些勉強。


    顧邪無將她緊緊地箍在懷裏,染過血似的紅唇摩挲著她的額頭:“隻聽本座的就好,其他人,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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