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風沒有滾,他轉了個方向朝沐樂磕下頭去:“大人一時糊塗做了錯事,沐樂,這事您能不能替大人瞞著,別告訴季王!大人……心裏太苦了……”


    沐樂咬緊嘴唇很猶豫。


    冷清風的心情她理解,這個素來自卑不敢多事,唯白豔馬首是瞻的悶葫蘆今日居然來給自己報信,沐樂更是心存一萬點感激,可白豔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要她替瞞著。


    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


    白豔仰起頭,高傲地走開:“不需要你們假好心!你們告訴季寒去吧,我是丞相嫡女,我倒要看看,他敢拿我怎麽樣!”


    沐樂都無語了,做夢也沒想到白豔是這種做了錯事還理直氣壯的人,她扭頭去看冷清風,冷清風也是呆若木雞。


    沐樂很同情他:“她根本不領你的情,你別跪著了。”


    冷清風抿抿唇,又開始朝沐樂磕頭:“不管大人怎麽說,沐樂,我求求你,這事不要告訴王爺!”


    沐樂各種無奈,就算她想瞞,也瞞不住吧,剛才那麽多人都看見她衝出去了,肯定會傳到季寒耳朵裏,誰把她放走的,這事不可能沒個解釋。


    這邊正僵持著,那一邊,葉秦飛和花水雲已經衝進來了。


    看到沐樂好端端在營帳裏,冷清風跪在地上,葉秦飛已將事情的始末猜了個大概。


    花水雲跺著腳:“靠,白豔真的騙我,什麽人啊這是!”


    “這次季王麻煩大了!”葉秦飛歎了口氣,“他費心扒力拉攏南宮淩,就是想緩和與太子的關係,白啟可是太子的死忠,這下冒出白豔的事,真是讓他左右為難……”


    沐樂抬起頭:“你說……什麽?”


    “你覺得呢?”葉秦飛定定看著她,“不追究吧,不甘心,追究吧,又得罪白啟。這事說大很大,說小也很小,不是我打擊你沐樂,你的命,也隻有在季王眼裏,才值點錢,在別人看來,他不過是借機對相府生事而已。已經有很多傳言說季王暗中相助齊王與太子爭位了,這事傳到皇上耳朵裏,皇上一定會覺得他卷入黨爭!太子和齊王是他親兒子,他多少有點悲憫的仁慈,季王跟他,可是沒有血源關係的!”


    沐樂咬緊嘴唇,葉秦飛的意思是,這事鬧大了,季寒會有危險……


    葉秦飛不動聲色地瞄了她一眼,轉向花水雲:“要不我看這樣,就說沐樂是你放的,萬幸沐樂沒有出事,幹脆大事化小吧。”


    花水雲大驚:“為什麽要我背鍋!季王不殺了我才怪!”


    “有你爹在,他不會殺你的,最多挨點罰。”葉秦飛握起花水雲的手,“南宮淩和白啟都是太子的人,現在國難當頭,正需要季王和南宮淩精誠合作。我們都是將門之後,為了大局,委屈點不足為道。”


    花水雲呆呆看著他:“如果我擔了,會受什麽罰?”


    葉秦飛思忖著說:“我準備跟季王說三十軍棍,還有,降級。”


    花水雲抖了一下,葉秦飛輕輕把她抱進懷裏:“不管你是幾級馭獸師,都是我夫人。”


    花水雲鼻子一酸眼淚掉下來,捶著葉秦飛的背:“麻煩的時候隻有我會跟你一起,你的方盈和盧汐晴,跑都來不及。”


    葉秦飛親了親她的頭發:“我當然知道,否則不會跟你提。”


    花水雲破涕為笑,開心地往他懷裏鑽了鑽。


    葉秦飛轉向沐樂和冷清風:“這事就這麽定了,怎麽樣?”


    冷清風當然不會有意見。


    沐樂咬緊嘴唇:“白豔的事我可以不說,但讓花水雲背黑鍋,我不同意!”


    “切!”花水雲從葉秦飛懷裏掙出來,瞪了沐樂一眼,“就是我放你走的,我樂意擔!”


    沐樂很想哭,為了一點溫存一個擁抱,願意挨三十軍棍,還被降級?你就這麽甘之如飴,一點不覺得委屈嗎?


    離開營帳,葉秦飛徑直殺去找白豔:“你做出這種蠢事,除開把自己白白搭進去之外有什麽好處?這次我讓花水雲給你壓下來了,下迴再出這種事,沒人給你擦屁股!”


    白豔咬緊嘴唇:“我沒找你幫忙!”


    “說好了要合作的,何必自己找死!”葉秦飛扳過她的肩膀,“白豔,你是馭蛇高手,應該知道,蛇最有威脅的,是將咬未咬的時候,當真下了口,就沒什麽可怕!季寒會忌憚你,是因為欠你的情!真把他逼急了,對你,對白家,都不會有任何好處!”


    白豔駭然抬頭:“他不敢……”


    葉秦飛冷笑:“他連太子都敢反,你爹還能比太子勢力更大嗎?這麽多年來他對你爹客氣,隻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罷了!季王這個人你應該了解,對付他,硬碰硬是最蠢的!”


    季寒來找沐樂,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小東西很憔悴地坐在床上,一看到他就撲進他懷裏,看得他整顆心都揪疼了起來。


    “你這混蛋!丟下我一個人偷跑!”沐樂發了狠,拳頭用力砸在他胸口。


    某人吃痛,抽搐了一下,沐樂立刻停手,懷疑地看著他,季寒笑著捉住她的小手:“我這不是迴來了嗎!荒唐和十二都好,南越人也退出姚郡了。”


    沐樂扁著嘴不吭氣。


    上次她以為他死了,當時她一片茫然、不知所措;這次,她以為他被俘,神智卻是異常清醒,她要去救他,哪怕為此送命……


    感情這東西發展速度快起來真是驚人,算算時間,她答應跟季寒交往也沒多久,可她對他的情,卻已經從小草芽長成參天大樹了。


    季寒讓人拿來溫好的粥,一勺一勺喂沐樂,她乖乖地喝,很安靜,讓他心裏升起化不開的柔情,迴想第一次喂她喝藥好像還是昨天的事,這一路走來麻煩從未斷過,但他不後悔,此刻的溫馨足以抵過所有煎熬。


    直到一碗粥見底,沐樂才仰頭看季寒:“你們在南越,發生了什麽?楊子蘇被看得很嚴嗎?”


    季寒翻身上床,讓沐樂可以舒服地靠在他懷裏,這才開始講故事:“關楊子蘇的臨時牢房,大概有三十多名看守,嚴倒是不嚴,但海藍獸也在。”


    沐樂倒吸一口涼氣。


    季寒繼續說:“好在它一開始沒把十二放在眼裏,十二給它下了藥,荒唐控製著不讓它叫,我收拾了那三十多名守衛。對了,十二居然會開鎖?楊子蘇被鐵鏈鎖著,我還沒過去它就打開了,是你教的?”


    沐樂撓撓頭:“我看它嘴尖尖的,撬鎖挺合適,就教了一下……既然這麽順利,你們為什麽耽擱到現在?”


    “我們出來的時候,中了柳臻的埋伏。”


    “被發現了?”


    “應該是海藍獸報的信!”季寒麵色凝重,“它被荒唐製服以後,一直用爪子在扒地,可當時一切都太順利,我也是大意了。沒想到出來被數百隻箭毒蛙圍攻,柳臻在那些蛙腹上綁了小架子,每隻都帶一個鋒利的刀片!”


    沐樂瞳孔放大,給箭毒蛙裝刀片,碰到死定了,虧柳臻想得出來。


    季寒淡淡地說:“楊子蘇身受重傷,我還要照顧荒唐,帶他們兩個一起突出重圍實在困難,隻能後撤,被柳臻逼到一個死坳裏。楊子蘇不願意拖累我,毅然決然衝進蛙群。”


    沐樂倒吸一口涼氣:“那他怎麽還有命在?”


    “柳臻放了他。”季寒輕捋著沐樂的長發,“他大概也知道,楊子蘇一死,他困不住我,幹脆做個順水人情,說是還我沒殺紫蘇之恩。”


    “紫蘇?那隻海藍獸的名字嗎?”


    “嗯!”


    兩人都是沉默了許久,沐樂幽幽地說:“還好你沒殺它……不過你若是一開始就殺它,也不會中埋伏了。”


    季寒笑道:“我想殺的!但那麽聰明的一隻海藍獸,我舍不得殺。”


    沐樂嗯了一聲,又往季寒懷裏鑽進去一點,緊緊抱住他。


    身後傳來一個極淺的吸氣聲,沐樂心念電閃,目光季寒胸前一掃:“把衣服脫了。”


    “什麽?”


    “我讓你脫衣服!”


    季寒已經猜到小東西的心思,但他不想照辦,於是開啟裝傻模式:“沐樂別鬧,這可是大白天,隨時會有人進來的。”


    沐樂才沒那麽好糊弄,她咬牙切齒:“讓你脫你就脫,哪那麽多廢話,被人看見我兜著,脫!”


    季寒歎了口氣,騙不過去哎。


    看到他胸口那道傷,沐樂眼淚直接掉下來,傷口已經結痂,居然還沒上藥包紮……


    季寒給小東西擦擦眼淚:“一點皮外傷而已,很快就好了,你不要出去瞎嚷嚷,我不想讓人知道了笑話。”


    沐樂垂眸,季寒你累不累?受了傷還要偷偷摸摸?怕人家知道覺得你脆弱嗎?


    她歎了口氣:“藥拿來,我給你上藥,總可以吧?”


    沐樂堅持非要把季寒傷口上的結痂弄掉清理幹淨以後再上藥,免得發炎,換成別人估計要疼得罵娘了,不過季寒看到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摸索,一點也不覺得疼。


    等沐樂最後紮好難看的蝴蝶結,他翻身把她壓到了下麵……


    沐樂大急:“你,你身上有傷呢!”


    某人點點頭:“所以你不要掙紮,不然碰到傷口會出血!”


    火是你點的,可不能怪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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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葉月音姬,雪影這個名字偶先扣下了,因為,偶要把它寫成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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