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樂一整天都是暈乎乎的,傍晚時分,坎庫終於迴來了,同來的還有季寒。


    沐樂趕緊扭頭,免得季寒看見她的醜臉。


    “這個給你。”季寒從後麵遞上一隻白瓷瓶,“黑死丹的解藥。”


    沐樂眼珠兒轉轉,黑死丹不是很難解嗎?不是說雪芙丸都解不了嗎?上次季寒給她上藥,第二天半點效果都沒有,她覺得自己該是徹底沒救了。


    “給你你就拿著呀!”坎庫聲音裏帶著調侃,“沐樂,這可是某人去找太子替你求來的,我這輩子還從沒見他去求過什麽人呢。”


    蘇一凡在夏齊峰身邊呆過一段時間,黑死丹的解藥夏齊峰手上是有的,姓蘇的硬氣,現在一口咬定沒有解藥,雪芙丸季寒也試過了確實不管用,無奈之下,隻能去找夏齊峰。


    “太子……太子的解藥!”沐樂又驚又怒地迴過頭,跟季寒目光一對又趕緊把臉別開,咬咬嘴唇,“太子怎麽會給我解藥?肯定是騙人的。”


    “放心,用風雷瓶的秘密換來的解藥,假不了!”坎庫笑嘻嘻地說,“而且季王把楚景天都調到南埠去了,那個霓彩月本來就是江淮的人,江淮是夏齊峰的人,這麽厚的禮換你一條小命,夏齊峰倘若不換,那他就是真傻子!”


    沐樂屏住唿吸,什麽意思?是不是說季寒把楚景天調走,夏齊峰就有可能控製住馭獸司了?


    季寒腫麽能這樣向惡勢力妥協呢!


    剛才聽到風雷瓶那事,沐樂還竊喜季寒聰明,放個假消息替她圓了謊,騙到解藥又把夏齊峰耍得團團轉,可把楚景天調到南埠,他簡直是蠢暴了啊!


    “怎麽?不相信?”坎庫見沐樂遲遲不接那藥瓶,繞到她麵前,低頭,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還記得之前我跟你說得那個李子夫嗎?這次你的事給夏齊峰也惹了不少麻煩,他想跟你賣柔情套消息,卻讓人捅到皇後那,皇後還以為他要收了你呢。我就說,倘若李子夫是受夏齊峰指使,王府裏的侍衛不可能不幫忙,你想逃出來哪有那麽容易!讓你跟楚景天一起去南埠,就是皇後的意思!夏齊峰對皇後還是忌憚的,現在又得了好處,暫時不會再對你有什麽動作,藥你隻管放心用!”


    還好夏齊峰隻知道季寒背著他與夏齊桓有勾結,還不知道他已經洞悉了季誠興的真正死因,否則這事,可就沒這麽好商量了。


    沐樂定定看著那隻白瓷瓶,始終不伸手去接,過了半晌,終於一咬牙一狠心:“這藥我不要,你們拿走吧,這麽重的情,我還不起!”


    她已經欠季寒太多,不能再欠更多了!而且去了南埠,她是不是就見不到季寒了?


    坎庫眯起眼,不就是季寒納了個妃嗎?你寧可頂著這張醜臉也不肯再要他的好?你就真的這麽在意這事?


    沐樂想得沒有坎庫那麽透徹,但她也有自己的理解,在經曆過連日來的打擊之後,她覺得自己長大,也成熟了,人長大就不能再沒臉沒皮白受別人的好。


    她是很認真在說的,絕對沒有欲擒故縱的意思,不過……


    沐樂豎起耳朵很認真地聽,左等、右等,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忍不住偷偷抬起腦袋去看,臥槽,人呢?


    倆大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房間。


    沐樂整個人都不好了,你們好歹勸一下撒?腫這樣一聲不吭就走,連個再見都木有?


    沐樂有點生氣,下次坎庫再來找她,她也不理,哼!


    她就這麽氣呀、氣呀,氣了三天,氣都消光了,還是沒見到坎少爺的影子。


    沐樂有點坐不住,找來每日給她送吃食的那個小廝:“喂,坎庫人呢?”


    “少爺迴馭獸司了啊。”小廝迴答得很清脆,“少爺三日前便迴馭獸司了,怎麽他沒跟姑娘說嗎?”


    “我也要迴馭獸司!”沐樂這下真的怒了,把她關在這裏坐牢,他自己迴馭獸司,什麽人啊這是!她氣勢洶洶地對小廝吼道:“我現在就要迴馭獸司,別攔我!”


    “少爺走前交待過,姑娘去哪都要小心伺候!”小廝趕緊行禮,“沐姑娘稍等,小人馬上準備馬車送您迴馭獸司。”


    沐樂一下子蔫兒了,為什麽每次跟坎庫鬥氣,都有這種一拳打在棉花堆上的感腳?


    坎家的家丁根據她這幾日的喜好給她準備了滿滿一大籃子點心,這才把沐樂送上馬車,讓她帶著迴馭獸司去吃,於是乎,沐樂看到坎庫的時候,特別沒有氣勢。


    “沐樂!”林路朝她奔過去,人沒靠近,眼淚已經落下來,“你……你的臉……”


    沐樂安慰地拍拍她:“沒事啦,已經好很多了。”


    沐樂在飄香樓的事,吳沛沛早就在馭獸司裏替她添油加醋地傳了個遍,連林路都認定沐樂是被登徒子羞辱後毀了容,但她一個字也不敢安慰,隻能岔開話題:“我聽說皇上破格把你晉為二級馭獸師了,從前隻有葉秦飛葉大人得到過這種賞賜呢,你去了南埠,一定會飛黃騰達的!隻是……”


    她頓頓聲:“我好舍不得你,你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什麽飛黃騰達啊,她就是被發配過去的好麽!沐樂又有那種被人拋棄了的感覺,不過她不忍心跟林路說這些,隻是幽幽抬起頭,繼而眼睛一亮:“啊!”


    林路順著沐樂的目光瞧去,笑了笑:“王爺把傅師傅救醒了,這下你去南埠可以放心啦!”


    “真是恭喜你啊!”白青的聲音不冷不熱地從側方傳來,戲謔地看著沐樂,“現在該叫你沐大人了!南埠絕對比這兒更適合你,隻要大人勤快點多爬幾張床,明年說不定就是一級馭獸師了!那裏駐紮的將軍們幾年沒見過女人,哪怕大人長得寒磣點,他們想來也不會介意!”


    “白青!”林路氣得比沐樂還厲害,一張俏臉黑沉黑沉,“你留點口德吧,說話別那麽難聽!”


    白青冷笑:“我說錯了嗎?她先勾搭季王,後勾搭太子,我原本覺得奇怪,咱們這些貴主子怎麽會被個小丫頭迷得團團轉,現在才知道,人家可是青樓出身的姑娘,房中術自然不是其他女子能比。”


    林路滿臉通紅,差點落下淚來!


    “白青你不要亂講話!”吳沛沛也被聲音吸引過來了,“沐樂雖然進過青樓,但還是青白之身呢!沐樂,我給你找個婆子驗身,免得他們淨亂說話!”


    林路用力握起拳,吳沛沛你夠了,之前沐樂不清白那些話都是你說的,現在又提什麽驗身!沐樂哪能經得起驗啊!


    沐樂沒聽出來她的挑釁,看了吳沛沛一眼:“我說清白自然就是清白,憑什麽要讓人驗!”


    吳沛沛見她不肯,更堅定了她心裏有鬼的想法,佯裝很體貼地小聲說:“防人之口慎於防川,你還沒出閣呢,惹出這種傳言,許不到好人家,咱還是驗一驗吧。”


    “不!驗!”沐樂覺得這事沒什麽好商量的,“許不到好人家,我寧可永遠不嫁!”


    如果連她說的話都不相信,那就不配當她的良人,貞潔是自己心裏的稱,不是拿出來賣的籌碼。


    “好好好,不驗就不驗嘛!”吳沛沛笑了,“當我沒說!”


    白青不屑地勾起嘴角,沐樂這樣睜著眼睛說瞎話真是不要臉!


    林路的心在滴血,吳沛沛太過分了,自己不清白,就非要揭出沐樂的傷疤,讓她也名聲掃地才滿意,沐樂沒有顯赫的家世,發生這種事,跟季王的緣份算是已經斷了,吳沛沛連最後一點體麵也不給她留,真狠!


    吳沛沛仿佛打了勝仗似的,這下心滿意足,一扭頭看到站在遠處的白雨,她從鼻子裏輕輕發出一個哼聲,過去裝模作樣地行了個禮:“師傅,您的傷還沒好全,怎麽不在屋裏歇著?您若有個好歹,王爺該怨我照顧不周的。”


    白雨挑眉,微微揚起下巴:“我沒沐樂那麽好糊弄,你少裝出清純的樣子,處處以王府女主人的身份自居!婚姻如水,冷暖自知,你自己幸不幸福,自己心裏清楚!”


    吳沛沛臉色一變,白雨的話果斷戳中了她的痛點,她像受傷的貓一樣本能地反擊:“那也比有些人費勁扒力還夠不著的好,本來以為十拿九穩到手的二級名額,輕輕鬆鬆就被別人搶了去,她連吭都不敢吭聲。”


    白雨側目:“你以為羞辱沐樂羞辱我你就贏了嗎?至少王爺對我還有些情分,而你,嗬嗬,沐樂進過青樓接過客又怎樣?王爺把她當成寶,更襯得你連妓.女都不如!”


    吳沛沛炸毛:“王爺是被她花言巧語蒙蔽,隻要知道了她不清白……”


    白雨很同情地看著她:“是你了解季寒還是我了解季寒?沐樂清不清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王爺要跟她一起去南埠了。”


    吳沛沛的臉唰一下慘白,季寒要去南埠?她怎麽不知道!


    “王爺已經飛鷹傳書,讓江司長迴來了。”白雨蒼涼地看著吳沛沛,“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側妃,好自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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