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是了解,他為了你心安,安安穩穩的來坐這個位置,不惜終結了自己的性命。”


    “那,你看歧路那邊會有什麽變化?”


    “會有意想不到的變化。”


    “你這樣說是不是有些圓滑,說了又相當於沒說,這可不是算盡天下的第一才子。”


    “有神龍前輩這樣的人存在過,說自己是第一才子,那確實是有些不要臉了。”


    “那這邊哪?”


    “也會有意想不到的人出現,改變眼前的局勢。”


    “眼前的局勢?眼前什麽局勢?”


    “當然是橙國主主導的局勢。”


    “既然是我在主導,我又為什麽要等到它變化的時候,再去解決問題哪?”


    “因為你不得不等,形勢永遠比想法重要。”


    “或許我可以試試,把想法變成現實,不去管什麽形勢。”


    “那樣急躁的人,不可能等一個機會,等三十年。”


    “你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這更讓我感到危險。”


    “你來的目的,隻是聽說了我有這塊陰陽魚。”


    “那又怎樣?”


    “你也嗅到了危險,想在必要的時候提醒橙世,所以你現在還不會動手。”


    “我要是非殺雞取卵哪?”


    “那麽,你猜我有沒有砸碎這個陰陽魚的時間?”


    “你賭我不敢賭?”


    “我從來不賭。”


    “那麽這二位哪?你們倆又在賭什麽哪?”


    “不賭,不賭。我就等著二位能放我們一馬,我們就是個小卒子。不該惹到二位的爭鬥裏來。”張睿連忙擺擺手,述說自己的請求。


    “卒子過了河,那就是車了。我倒是願意放了你們倆,隻怕商小友不那麽情意。”


    “未必。橙國主,如果我告訴你,你在南海邂逅的那位美人,就在他們二位手裏,你還會堅持你的決定嗎?”


    “你說什麽?這件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他們又是怎麽抓到她的?”橙十一顯然沒有自己說得那般冷漠,隻是聽到了她的消息,所有的架子都卸了下來,衝上去拽住商仲尼的衣領子,使盡渾身力氣搖晃著商仲尼,好像真相可以搖晃出來一般。


    “哎,橙大爺,你悠著點,我隻是說如果。你別那麽激動。”


    “你敢騙我,我一掌……額~我是說,我一掌劈死這個假扮清官的私生子。”橙十一本來想著威脅一下對方,但一想到對方是敢和高山般的二哥對壘的家夥,話說到一半,話鋒和掌風就急轉拍在了張睿的臉上。


    “啊→啊!”一掌之威,把張睿直接從涼亭裏扇下了假山,跌進了山下的寒潭中,還能隱隱約約的聽到張睿雙拳擊水,大聲抱怨著,“這關我什麽事?”


    這一掌打出,打的張睿捂著腮幫子直罵,不過也隻敢小聲罵,邊罵邊趴在寒潭裏尋找著被打落了半嘴牙齒。


    “橙國主好功夫,那個,要是這裏沒什麽事情,我先去把少爺的衣服洗幹淨去。”莊莉莉躡手躡腳的想從旁邊滑過去,卻被橙十一攔住了去路。


    “商小友這個家夥,雖然奸詐無比,說他是王八蛋都少了好幾個蛋,但他這人說話從來都是有緣由的,他說你們抓了她,那一定就是如此。”橙十一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橙國主,我一個婦道人家,還有一個孩子,每天就窩在莊家不出門,你說得這些事情,和我能有什麽關係哪?”


    “商小友,她這麽說,你怎麽看?”


    “他倆嘴很嚴,你沒來之前,我問了很久,他們一個字都沒有說。我是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不如我把他倆當個禮物送給你,你看如何?”


    “那麽,小友打算得到什麽好處哪?”


    “給神龍前輩立一塊碑吧。”


    “這個要求似乎太簡單了吧,但知道他是誰的人,又都不會去祭拜,立了不也是白立嗎?”


    “算是一個希望吧。希望有一天,天下一統的時候,人們會記起還有這麽一個絕代風華的人出現過。”


    “那麽你哪?你打算要什麽好處?”


    “陪我坐一會兒吧,給我講講神龍前輩的故事。也等一等歧路那邊的變化。”


    “好,給你砌牆那個,我要是沒看錯,是莊家那個莊道笛吧?”


    “是,他腦殼太硬,把我家牆都砸壞了。”


    “那在那邊掃著後院的,是兩位張侯爺?”


    “他們說就喜歡運動運動,我也不能太不給他們麵子。”


    “你以為拿捏了張家和莊家,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嗎?”


    “我就是獨行一人,你也拿我沒什麽辦法。因為我不求,你就始終威脅不到我。”


    “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把我看得太淺了。”


    “那就等等看。看是你對,還是我對。”


    “我從來不賭,賭,從來都是莊家贏。”


    “那就你來做莊家,你先選。”


    “賭什麽?”


    “就賭這歧路街頭的局勢。”


    “這還有什麽好賭的哪?不是明擺著嗎?我的世兒一舉挫敗了所有陰謀。你拿什麽和我賭。”


    “我就賭,橙世大敗虧輸,一蹶不振,準備上吊自盡。”


    “你倒是敢賭。那你出什麽賭注?”


    “那個女子,不隻是莊家的女兒,還是整個莊家的掌舵人,控製了她就等於……”


    “控製了橙龍國整個南部地區,小友這個搶點極其精準。”


    “這還得感謝你那封遲到的信件。”


    “信件?什麽信件?”


    “哪,這個。”商仲尼說著把那份書信又遞給了橙十一。


    “這個,這個我早就送出來啊?那時候我還要隱藏身份,不可能留著這麽大的把柄,等人來查的。況且那個大侄子又鬼得很。你說信件遲到是什麽意思?”


    “她們這些女子,都是剛剛接到信件。”


    “不可能啊,莊家造反那個事,都快有兩個月了吧?我是把這些信送完後才去的全性山通知世兒收拾殘局的啊?”


    “意想不到的人,這不就出現了嗎?我們先叫他神秘人,他截留了你發出的信件,藏了起來,直到今天才又發了出去,那麽他的目的是什麽哪?以及他是怎麽做到的?”


    “什麽?我就已經是藏得很深的局外人了,我背後還藏著人,在想方設法的算計我?”橙十一本來已經邁下去的腳又收了迴來,他突然對於審問莊莉莉,得到那個女子的信息不太感興趣了,畢竟無論什麽人,都遠不如自己的安危重要,至少對於橙十一是這樣的。


    “不要著急嘛,水落終會石出,他布了這麽大一個局,能忍住不站出來讓天下人都知道他是誰?橙大爺你這麽能忍的人,都忍不住。”


    “你這是在誇獎我嘛?”


    “快看,那邊有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虛像之中,歧路鎮的大街之上,從未來過這麽多尊貴的客人,連路過的雞鴨鵝都拔著胸脯,分外驕傲,能踮著腳看一眼大人物的紛爭,死,也值了。


    人生實在是無趣,有這樣大的熱鬧,苦哈哈的百姓沒有理由不湊上前去?一眼,一個十竅九通的家夥正攏著袖子,拿袖子擦著將淌下來的鼻涕,給旁邊那位扒著眼望的家夥講解著場中人物的關係。


    人也就這樣越圍越多,誰不想在自己平淡的生活中加些辛辣佐料,誰又不想加點茶餘飯後的談資哪?


    這人一多,問題自然也就多了起來,推搡的,叫罵的,嫌棄擠在前麵的漢子個子太高擋住了視線的,厭惡後麵的流氓不分男女往屁股上蹭的猥瑣下流。


    橙世隻是覺得有些心煩,不過,這一點點心煩,早被滿腔的得意衝到了九霄雲外。能在這麽成功的同時幹掉這麽多對手的時候,還被自己的百姓看到,那自己無所不能、天下莫敵的人設算是立住了。


    橙世甚至還專門騰出心情來,不停的往四周打著招唿,在噓寒問暖間,不經意的透露自己“客棧戰役”的大捷。


    橙國主上兵伐謀,動於九天之上,將敵人掐死在萌芽之中,既節省了花銷,又不至於讓百姓枉死,那真是怎麽吹噓都不過分。


    “要我說啊,橙龍國自古以來,就沒有這麽偉大的國主,歧路鎮就該給他老人家立一個雕像,大家說是不是啊?”隱藏在人群中的吳阿四憑借優勢的身材在那些褲襠下鑽來鑽去,自己喊話自己叫好,一時間倒引起了不少人的哄鬧。


    “這~孤可不是那麽愛慕虛榮的人,這隻不過是一個開始,孤還要帶著你們重現橙龍帝國的榮光,還要帶著你們飲馬大河,馬踏雁山,從一個勝利走向下一個勝利。”橙世不自覺的走到了人群之中,享受著人群的歡唿和簇擁,這一刻,他才感覺到孤家寡人的魅力。


    這份高興,來得快,去得也極快。越聚越多的人群,像是被什麽力量驅使著,衝破了衛隊的封鎖,闖進了“客棧戰役”的現場,無盡的人流把“戰役”現場那幾個“俘虜”也各自衝散。


    橙世這才發現,他對局勢失去了掌控,但他和“戰役”現場隔著山隔著海,想過去製止這突然的喧鬧,可這喧鬧似乎不受控製的在膨脹、吞噬,宣泄著壓抑已久的情緒。


    “這些人,就是這些人,他們把我們陷入了無休止的征夫拉丁中,他們是萬惡之源,拿起手中的石頭,砸死他們。”吳阿四蹲在人群之下,像一隻靈敏的老鼠一樣,穿行在褲襠下麵。


    “老大,老大,我們兄弟聽說你有難,來救你了。”吳阿四的腦袋從橙餘的褲襠下探出來,“這狗有狗道,鼠有鼠門,這地上是他橙世說了算,可這地下就是咱爺們的天下。”


    “你~”橙餘有些哽咽,他萬沒想到,他隻是拿這六個兄弟當做一個消息耗子,為自己收集和發散消息,半點也沒有什麽兄弟情義,還存了事後卸磨殺驢的想法。


    但就是這些他看不起的,地溝子裏刨食的流氓耗子,在這種情況下,來搭救自己。


    “你那五位兄弟哪?”橙餘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一句,他看到了那絲興奮眼神中的些許哀傷。


    “他們~先不說他們了。大哥你快跟我走,這邊往過一拐有個下水道,我們兄弟昨天才掏通,裏麵可幹淨了,不臭。”


    吳阿四沒有迴答,又貓低了腰,和個圓球一樣,滾到了路邊,打開了一個下水道口,自己先跳了下去,然後再招唿身後跟隨的橙餘。


    橙餘也像隻滾地老鼠一樣,跟著吳阿四步伐,跳下了下水道中,別說味道雖然有些難聞,但勉強還能接受,腳下走起來也沒覺得有什麽阻滯,看來他們六個兄弟下了大力氣,而自己好像早就把他們忘在了一邊。


    “他們五個哪?”


    “大哥你別問了,這裏麵味不好,路也不好走,你跟著我的腳印走,隻要兄弟們還有一口氣在,就不能讓大哥死在兄弟的地盤上。”


    吳阿四說得很決絕,他沒有說他們幾個小流氓要聚集這麽多人,費了多麽大的勁。也沒有說,把這泔水都不太通暢的官道,挖得能夠走人,費了多大的心血。


    他隻是說,這是他的地盤,橙餘是他們認定的大哥,絕對不能讓大哥出事。


    “我對不起你們,我……”


    “大哥不要說了,再說下去就傷感情了,我們兄弟知道你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也知道這些天,跟著大哥幹了了不得的事情,這些就足夠了,哪怕是因此死了,史書上說不定還會記一筆,某年某月某日,餘王子為吳姓義士所救。那就值了。”吳阿四一邊在前麵開路,一邊不忘了迴頭讓橙餘低下了頭。


    橙餘也不知道和吳阿四在這下水道裏走了多久,久到鼻子裏唿出來的氣,都能把自己嗆倒。


    “到了,大哥,我先上去,望望風。”吳阿四說出了最美妙的一句話,然後頂開了角落裏的一個蓋子,頭從裏麵探出來,四處張望。


    這裏本來就是一處死巷,又堆著大大小小的泔水桶,誰過去都得捏著鼻子快跑,自然沒人進去看上一眼。


    吳阿四確定沒人注意後,掀開蓋子,蹦了出來,又轉身蹲下,把橙餘拉了上來。


    “帶我去見見你那五位兄弟,我不能讓他們白死。”橙餘忍著悲傷說,他第一次有了對人不起的心思。


    “啊?大哥,你說什麽哪,他們都沒死,就是昨天挖了一天水溝子,累得得在家裏睡大覺哪。”吳阿四貼心的從牆根底下的石頭堆裏翻出兩套還算幹淨的衣物,把那套新的遞給了橙餘。


    “沒死?那你說那麽傷心。”橙餘一邊換著衣服,一邊抱怨到,這好不容易表次情,還表錯了,哭墳才發現是大炕。


    “哎,別說了,不知道那個混蛋小子,一腳踩了我的命根子,現在還疼哪,喔哦嗷。”吳阿四捂著自己的襠部,慢慢的褪下衣衫,換上準備好的幹淨衣服,扶著牆站了起來。“走吧,大哥,趁現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


    混亂還是會過去,橙世最初是被這激動的人群,衝擊得有些飄飄然,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又調來一些熟悉當地情況的公差來維持秩序,還敏銳的把注意力又拉迴到戰役現場。


    橙世迴身挨個數人頭,數來數去才發現,那個最有可能和他爭奪王位的橙餘消失了,甚至連身邊的那些人,都不知道橙餘是怎麽沒的。


    商叔至甚至已經猜測,是不是橙家有什麽絕密功法,能夠讓人隱身逃走。嘴裏說得天花亂墜,又是什麽聖人修為不可測,又是什麽神龍的傳人,有一兩項絕學不奇怪,但腳很誠實的踩在那塊有些不平的地蓋子上,長袍蓋住了腳麵,也遮蓋了地麵上的一些痕跡。


    “橙家還是有高人哪,看來橙龍國哪怕是瘦死了,也比馬大得多。有這樣的高手,橙龍國何愁大事不成。”


    商叔至的每一個字,表明上是在誇獎橙世,實際上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這是誇獎橙餘能在這種情況下脫身,也順手打了橙世的臉。


    現在,橙餘跑了,在橙世的眼皮子底下跑了,而且還沒人知道他是怎麽跑的,強烈都挫敗感,使得橙世的火氣再也控製不住。


    “綁起來,都綁起來,一個個的審,直到審出結果了。”


    “噯,”楊天信高高舉起右手,甚至還在人群中蹦躂了幾下,“大姐夫,小弟有話講。”


    “別跟我套近乎,這是國家的事,沒有私交可言。”橙世沒有給楊天信這個機會,出手製止了他的發言,並隨機贈送了他一副鎖銬。


    “哎,大姐夫,這就過分了吧?我就是聽說我大姐有喜了,來送幾個侍女,這也是罪過嗎?”


    “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我能掐會算啊,大姐夫你是知道的,這天罡神算,你學了上半本,我學了下半本。我自然是算出來的。難不成我還是把我大姐綁架出來,拿我大姐和肚子裏的孩子要挾我親愛的大姐夫,放他親愛的小舅子離開嗎?”


    “好,你好。”橙世的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可說哪,這楊愛妃怎麽突然就消失不見了,就算最近自己雨露均沾,去溫暖了其他姐妹,她也不能帶著自己的骨血出走啊?


    原來是楊天信這小子拐帶走了,現在還拿這個來威脅自己,屬實是可惡。


    “你拿你的親大姐來威脅我?這樣合適嗎?”


    “沒有啊,誹謗我,我什麽時候說我綁架了我大姐,我說的是難不成。”


    “什麽是難不成?”


    “難不成,就是如果你一意孤行,老是想著橙楊兩家的恩怨,虧待我大姐,那我們娘家人,也不能坐著不管,反正揍誰不是揍。”


    “你在威脅我?拿你大姐的性命?”


    “不不不,大姐夫,你誤會了,我怎麽會拿我大姐的性命威脅一個不關心她的人哪?小弟是說,小弟從來不白幫忙,你是知道的。商兄弟,我現在能說了嗎?”


    “自便。”商叔至把地蓋子踩迴去後,一個翻身坐到了活死人那口棺材上,見有人喊他,便揮揮手表示了同意。


    “那我可就說了,大家都盯著黃泉國那些點肥肉,都恨不得一口吞下去,這爭來搶去的,反而讓他們坐地起價了。”


    “說重點。”


    “大姐夫你急什麽,小弟自然不是那種吃虧的人,這次幫忙的酬勞就是十艘黃泉戰船,有了這個戰船,我楊家軍三日之內,就能沿著江水,順流而下,前來勤王,清君側。我可要提前恭喜大姐夫了。”


    “你~”楊天信把圍攻歧路,說成了勤王清君側,直把橙世氣得不清。


    “本來哪,我們是不太敢的,你也知道我餘哥那神通廣大的,連我大哥那麽奸詐的人,都老在他手裏吃虧。可這朝堂上有小人,把我餘哥排擠走了。聖上豈不是沒有忠臣良將護衛了,那,我們楊家赤膽忠心的,這個差事可不就得我們來嗎?”


    “我若是不放你又如何?放了你又能怎樣?”橙世已經開始讓步,畢竟對方太了解自己,每一句都說在了他撕裂的傷口上。


    “大姐夫,你這一家人又說兩家話,你不放我,我就在歧路為國效力,你放了我,我就去告訴我大哥,大姐夫力挽狂瀾,平定了叛亂,歧路鎮的小人被除幹淨了。”


    “當真?”


    “你還有什麽選擇嗎?我聽說赤國主的兵馬也早早的聚集在娘子關,恐怕不能是去參觀那裏的景色吧?”


    “楊三公子,你這話就說得過分了,赤烏國和橙龍國自古以來就是兄弟之國,這橙龍國危難之際,我怎麽能不幫幫場子哪?”


    “你也,你別忘了,你現在還在我的手裏。”


    “那又有什麽關係,我和棺材裏躺著那位一樣,早在二十年前,那把大火之後,就是個活死人了。”


    “你,你們聯手來威脅我?”


    “怎麽能說是威脅哪,是勸諫,話雖然不好聽,但是忠言逆耳哪。”


    “你們倆兄妹也是這麽想的?”


    “橙國主多慮了,人哪,通常隻能看到別人,看不到自己。所以需要鏡子來警示自己,性急則佩韋,性緩則佩弦。現在橙國主親手把自己的鏡子砸碎,那麽自然就看不清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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