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蹊將喬衍推入偏房,立即三步並作兩步衝出,在府門還沒有見到孟廷玉的身影時就哈哈大笑:“孟大人來了,真是貴客光臨,快快有請,快快有請。”


    原來孟廷玉來得甚快,看門那個男子想進去通報時,他已自己出言招唿。


    張之蹊話音未落就現身院門外,一個大步跨進園門:“老孟來了,張大人準備了茶水沒?”


    張之蹊剛想叫小紅摘牛江菊,又像上次那樣猶豫了下就沒有叫,而是親自伸出大手小心翼翼的摘了幾叢黃燦燦的牛江菊又恭恭敬敬的伸到孟廷玉麵前,剛想說“這個牛江菊隻是用來招待貴客的,孟大人之前未見過,當下正好品嚐”,又突然想起他已經送過多迴,就急忙道:“之前送給孟大人品嚐的牛江菊是在夏秋之間,這個春日的更勝一籌,必另有一番味道。”


    原來孟廷玉上次來牛江縣時是去年的深秋,那時張之蹊送給他的這個牛江縣特產雖是花瓣飽滿之時,香度甚足,卻沒有眼前的嬌小可愛,登時想:這個張之蹊分明是在府裏麵藏了可疑之人急於躲藏才以花代茶,但是你這小小的府弟逃不過本官手掌心。


    就滿心歡喜,接過放入嘴中,不及之前的味濃,卻清香爆齒,香氣直撲鼻端,不禁嘖嘖稱讚。


    看著院子裏的爭紅鬥豔又嘖嘖稱讚:“這個花園真是美極,張大人好像把春色都請到你家來了。”


    “哪裏哪裏?孟大人才是本院春色。”


    孟廷玉大喜,他現在正有一顆春心,張之蹊如此誇讚他,正是個好兆頭。


    “哈哈”笑了幾下,開心至極。


    張之蹊道聲“孟大人吃了牛江菊,剛好進來飲茶”,與孟廷玉進入裏麵落坐。


    孟廷玉看到幾上茶杯,茶水兀自冒著縷縷茶煙,道:“聽說張大人家來了親戚,何不叫他出來見見本官?”


    張之蹊心裏“哢嚓”一下,心想這事終究瞞他不住。


    原來他一大早到衙門正是得了孟廷玉的通傳,說有個要事得提前商量。


    孟廷玉留在雞籠鎮的隨從迴來報告了雞籠鎮發生的事,想那三對狗侶變成了狗咬狗,如今他們的糧草又被燒,處於極困難時期,我這次迴去他們必有所求,與治子小姐的大事可定。


    如此想就想迴趟雞籠鎮,隻是此念一起就立即心癢難挨,天剛蒙蒙亮即叫張之蹊、到衙門議事,想他跟去做個隨從,也是想仗著他牛江縣將官的身份壯大聲勢,達到與扶桑人談判時事半功倍目的。


    而高麟三人不知在哪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一大早趕到衙門,說自見到孟大人之後,此生此世難忘,認定了日後對孟大人鞍前馬後。


    而孟大人此去之後,高麟必日夜想念,不勝消瘦,想跟隨孟廷玉一道前往。


    孟廷玉心念就一轉,你小子說出這番話,還不是想跟去雞籠鎮見飛龍寨那個綠衣女。


    不過又轉念一想,到時也確實有用得著他們之處,張之蹊與扶桑人不及他們熟絡,他們更加可以代本官通傳消息,就“大大方方”同意。


    當下孟廷玉借故飲茶左瞧右瞧,想看看張之蹊這裏來了什麽貴客。


    但是左看右看都沒見到,連之前那個亂斟茶的小婢女也不見。


    就說道:“張大人,咱們現在出發去雞籠鎮,聽說你們這裏來了一位雞籠鎮貴客,何不叫他出來見見,或者也可給咱們當當向導什麽的。”


    張之蹊心裏大是“哢噔”一下,雖然還未知道喬衍身份,但收了他好處,如喬衍真是孟廷玉認定的反賊,他仍然難逃罪責。


    笑道:“來的隻是鄉下的貧賤親戚,說不上貴客,身份與孟大人更是甚不相符,出來如果不識禮節衝撞了孟大人,下官萬萬擔當不起,孟大人還是不見也罷。”


    孟廷玉道:“張大人這樣說就見外了,張大人的親戚就是本官的親戚,哪有貧賤一說,叫他出來吧,本官想見見他。”


    張之蹊隻是額頭冒汗,囁囁嚅嚅的道:“他……他正在裏麵與小紅玩耍,隻是一個父母已經逃難的小孩子,讓他出來恐在孟大人麵前鬧得烏煙瘴氣。”


    “噢,是個小孩子?”孟廷玉好像有點意外:“既然他的父母已經逃難,張大人應該對他好生照顧。眼下春光大好,院子裏正鮮花爛熳,可叫他們到院子裏來玩耍,不要在房裏悶壞了。”


    張之蹊隻是囁囁嚅嚅的:“不會悶壞的,不會悶壞的。”因為他實在不知怎樣說話。


    孟廷玉故意怒道:“好你個張之蹊,如此對待小孩子,本官與你是朋友,卻是忍你不得。”站起來就想走向偏室。


    張之蹊的汗滴頓時變得豆大,腦海中靈光一閃,以最快速度將寶物中的一顆取出來獻上孟廷玉麵前:“孟大人,咱們就先別管小孩子之事,下官近日得到一個寶物,不知其價值幾何,想請孟大人鑒賞一下。”


    孟廷玉一看這個異常稀有的寶物,頓時眼睛一亮,接過來道:“本官見過的寶物不少,可以待為鑒賞一下。”“站著鑒賞可能不準確,孟大人請坐下慢慢來。”張之蹊急忙乘機小心翼翼的將他扶坐在椅子上。


    孟廷玉看著寶物早已不忍釋手,說道:“這個寶物太過珍稀,非一時三刻可以辨別,眼下還是讓小孩子歡樂要緊。”說畢假意起身。


    張之蹊道:“既然一時三刻難以辨別,那張大人可帶迴府上慢慢鑒賞的,小孩子一玩都不知是什麽時候,那樣就耽誤了孟大人鑒賞的時間。”


    “隻是這個寶物鑒賞不知需要多少時間。”“那孟大人就可一直鑒賞下去,反正張之蹊就是個大老粗,一輩子也鑒賞不出來,倒不如讓孟大人放在家中,利用孟大人獨到的眼光鑒賞個百載千年。”


    孟廷玉想這樣這個寶物就是我的了,但事情得說清楚,萬一千年之後他又來要怎麽辦?


    說道:“人說寶物過了百年就得歸主家所有,那麽這樣?”“孟大人是什麽身份啊,等閑人家送的寶物都還懶得收,哪肯幫助別人鑒寶?而且孟大人工作十分忙碌,下官也不好意思長久打擾,這樣吧,張之蹊就打擾孟大人三日,三日後如果還未能讓寶物鑒賞出來,那這三日就當是百年。”


    孟廷玉想這樣三日後寶物就是我的了,我可以說這幾日沒空,來不及鑒賞,這樣大事可定,說道:“既如此,那本官就為張大人抽三日時間。”


    張之蹊汗流滿麵,此刻隻不停伸手抹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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