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夏將吉他上的弦弄好還給他,但在歲月的打磨下這根弦已經生鏽得失去了本來的麵貌,基本這吉他也就廢了,喬夏即便怎麽弄也是徒勞,他將吉他收迴去。


    喬夏進入正題:“你出來幹什麽”。


    原本喬陽還想和和美美的迴去什麽也不要想睡一覺,卻被喬夏這個問題炸醒,於是自帶了點委屈的口氣道:“我還能怎麽樣,當然是為了生活出來賣藝唄,站在路邊用歌聲讓他們掏點錢,你可別把這當成乞丐,這可是藝術知道嗎,你爸我是玩藝術”。


    他將‘藝術’幾個字加重語氣強調了幾遍,無數次催眠這自己在進行一次高尚的藝術洗禮,就像維也納金色大舞廳一樣,自己正在其中演奏,隻是自己的樂器上的一根弦斷了,演奏不了而已。


    喬夏不管他怎麽天花亂墜,總喜歡找重點,冷冷的說:“所以家裏快沒錢,你就靠這個養家糊口是嗎”。


    喬陽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和喬夏談話總有一股先領他為難的經曆,包括之前交不起房租讓房東趕出來,到現在的生活不下去要到街邊來買藝求生。


    喬陽臉有些泛紅,事實都擺在眼前,他也親口說出了,自己快沒錢的事實,也隻好硬著頭皮點點頭。心裏依舊自我安慰著:再怎麽丟人的事都讓喬夏知道了,這一點應該也沒什麽吧。


    於是心有些發虛的,對著喬夏來了微微一笑,笑聲還帶了顫抖:“以前都沒出現這種情況,唉主要是話劇團裏臨時加了幾個演員,工資一時調不開,等過個把月就好了”。


    “你們話劇演員的錢不都是國家給發的嗎”,一句話又被喬夏毫不留情的說出。


    這讓喬陽怎麽說,說他將被人拋棄,很有可能上不了台,隻能拿保底的工資?喬陽將吉他收好,準備想走來忽略喬夏給出的問題。


    隻見剛站起身,衣袖就被還蹲著的喬夏拉了拉,喬夏表情一臉嚴肅的正經和他說:“我有辦法能讓你有錢”。


    是啊,她是有,喬陽也想到過,隻要把電話打給喬夏的那個有錢舅舅,說喬夏已經被他綁架,讓他趕緊交錢。但這種幼稚的來錢想法隻能在他腦子裏徘徊而不能做出。


    喬夏站起來,也不賣關子的和他解釋:“你知道彩票嗎,它能讓人一夜致富”。


    “那也要中了才行呀”,喬陽半睜著眼皮,懶散的說,他倒是沒想過買彩票這一辦法,因為這種機率要中獎真的太低,他就沒想過中彩票的這塊大餅能砸到他頭上來。


    喬夏點點頭又繼續說:“每個彩票上的中獎數字都有一定的規律,我一直對這塊研究了不少,所以我算出過今天的中獎號碼,你去試試沒準中了”。


    喬夏輕描淡寫好像她對中彩票這事很有經驗一樣,喬陽斜著眼一臉不相信的看著她,他是知道喬夏很聰明,但這個聰明到能算出彩票這種幾十年連數學家也難得出的數學問題,喬陽還是不相信的。


    但也不好掃了喬夏這種對探求知識的渴望,要想想如果拒絕喬夏,喬安那臭小子一定會大義滅親的來找他。他找了一家離得最近的彩票店,按著喬夏給的數字買了張,看著手中這麽不起眼的數字,又看了看彩票店牆上畫的彩票趨勢走向。


    反正他是怎麽看上麵的數字怎麽不順眼,對著身邊的喬夏開玩笑:“我現在去我們那棟樓陽台上帶著絕望掉下來,是不是還來得及讓彩票中獎”。


    喬夏顯然是聽不懂喬陽的幽默,一臉茫然的想要求解,喬陽也不想再解釋那麽多,收了收彩票放在兜裏,領著喬夏迴家。


    不管前一天他是有多萎靡不振,第二天對著話劇社依舊能信心滿滿的迎接工作。他剛到工作崗位上,先是對著人熱情的打著招唿,再是看到昨天年輕一輩的新麵孔,愣是擠不出一點微笑,一整天兩張臉的過日。


    老友老徐又來了,他麵帶微笑,雙手拍了拍喬陽的兩側胳膊,像是在宣布誰家的喜事一樣:“老喬,不得了啊,你的好運來啦,昨天剛上任的一個青年才俊的副團長,重點說這次演出不需要年輕人來當主角,要的就是真正合乎年齡的人來演,這不我們表演團裏老將就那麽幾個,那領到挑著挑著就選上了你,老喬這可是天降大喜啊”。


    老徐自顧自的為喬陽高興,誰知喬陽卻沒有半點反應,像是被石化了一樣,一直杵在原地。老徐不得不重重的在喬陽胸膛你打上一拳才醒。


    他捂著胸口,那一拳很疼說明不是夢,癡呆的直了眼,但眼中帶著光,嘴角也傻愣愣的笑著:“我要當主角啦,我要當主角啦”。


    說了幾次,老徐也配合著他點了點頭:“對對對,是真的,蟄伏了幾年恭喜啦”。


    老徐之前聽過一個故事,故事說有一個考生叫範進他考舉人怎麽也考不上,後來到了中年再考居然被他考上了,從此那個考生也就瘋了。迴想起這個故事喬陽現在和他也是有過之無不及呀。


    喬陽沒高興多久,部長也找了過來,掛著一臉慈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來給他說恭喜,總之喬陽一一都接受了,“老喬,也真有你的,這麽多年都沒想過放棄,還真是恭喜你當上主角”。


    部長說完,喬陽裝作淡定的點點頭,這叫什麽從前你看不起我,如今我讓你高攀不起。喬陽現在的心裏就有這種意境,對著部長他滿臉得意的笑了,就像昨天他在樓道口帶著青年演員和他相遇一樣。


    部長也沒和他扯過多的話:“把你選上的那個貴人,就是新來的副團長他說讓你等一下去見一下他,你等等我帶你去吧”。


    說著部長領著喬陽去了劇團裏麵的辦公室,喬陽還真沒幾年進過這裏,這裏和喬夏學校的校長室也沒差,照樣是嚴肅的辦公桌,幾麵錦旗,還有一些辦公室該有的設備,但是他知道不是人人都有能力被部長領進裏麵。


    還有他期待的副團長,自從他得到消息這個副團長就一直在他腦海裏勾勒著麵孔,如果是女的那是十分的優雅,如果是男的那是十分的英俊,總之是各種帶入想象。


    喬陽的想象很好,副團長是個女的,看上去算是年輕一輩的翹楚,但這臉總讓喬陽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不會是之前在酒吧撩撥過的女孩吧,不可能不可能,副團長這麽大方得體怎麽可能會去那種地方。


    部長將喬陽領到這,自己就先自覺的出去了,留下喬陽獨自麵對這個副團長,喬陽差點要給這個副團長跪下了:“副團長真是十分感謝您慧眼識人,能識中我,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的演”。


    喬陽那套看美女的本事在這年輕貌美的副團長身上變得不好使了,更是一下就將這個給他機會的工作上的再生父母加高了幾個檔次。


    可副團長聽到喬陽這樣說,抿起嘴笑了笑:“喬陽,你還真不認識我啦”,副團長撩了撩頭發將其收到耳垂旁。


    原來之前喬陽在酒吧裏注視美女的時候,便看到一群小混混圍著一位白衣女人灌酒,女人手無縛雞之力的阻擋不想喝,但那群強人所難的混混酒喝多了,硬是將瓶口往她嘴裏灌,喬陽那時就也喝得有些多,見著那女人正點,就像來一次華麗麗的英雄救美,結果混混是被他趕跑了,可一個酒瓶在他腦門上砸碎,腦袋上的傷順著頭發留到臉上,他也當場就暈了。


    等他醒來,那個白衣女人送他去醫院,付錢醫藥費就消失了,他在醫院裏住了幾夜,喬安就囉嗦他幾夜,囉嗦的無非是不知道自己能力還強出頭的話。從那之後他再也不敢莽撞行事了。


    但之前那個白衣女人居然出現在這,還是他的副團長,喬陽辨識他的臉辨識了好久才有印象,想來是經曆過的女人太多,多到記不清人臉了,還好對她的經曆難忘,要不然真想不起來,在副團長麵前就鬧了笑話。


    “當初啊,真是謝謝你,本來我把你送到醫院等你醒來就像當麵感謝你的,但當時臨時有急事,就先走了,等我忙完你已經走了,我幾經打聽才發現你在這個話劇團工作,剛好我也順著安排調到這裏來了,你說咱倆有沒有緣分”,副團長帶著笑說的,話不緊不慢很有大家閨秀的氣場。


    喬陽看著她的氣質更是搞不懂她為什麽會去酒吧這種地方,她不應該是像喬夏一樣在圖書館呆著的人嗎,喬陽笑了笑也說著巧。


    這時副團長伸出手,擺著一副自我介紹的態度:“我叫陳邱硯,平時對外麵叫我副團長,就生活裏的時候叫我小硯就行了”。


    喬陽也伸出手和她握了握,一臉推脫:“這,這怎麽好意思呀”。喬陽笑著,笑的故意很憨,陳邱硯也相信了喬陽的老實,再加上有英雄救美的基礎一下就和喬陽熟絡起來。


    一下就有這個副團長的靠山,喬陽在話劇團一下子下巴就往上台抬了一層,排練時更是賣力,似乎要讓這些年輕一輩的人看看,他老驥伏櫪的鬥誌。


    他迴家時也總要帶上兩部跳躍的姿勢,似乎光是心裏開心不夠,還要蔓延到外,加上肢體動作才能顯示他的開心,路邊一陣歌聲有限製了他的腳步,天還沒黑,那些街邊歌手又出來賣唱了。


    聽他唱的好的人也紛紛投出錢,紙幣也有,硬幣也有,都投到就地取材的黑色吉他盒子裏,喬陽找了個看的順眼,歌唱的好聽的也順手投了幾塊硬幣,覺得他比他們好多了,起碼昨天還想著以賣唱為生,現在卻有新的演出機會。


    感觸一來他又走到另一處賣唱歌手的地方又投出一些錢,投著投著卻將昨天買的彩票也拿出來,想著當時喬夏說能算出中獎號碼的話,他笑了笑,這算是女兒留給他的心理上的安慰吧,現在他想將這個安慰好心的留給下一個人。


    於是也拿出這張彩票投進了吉他盒裏,轉身向後朝著那個賣唱歌手擺了擺手臂,當做和他瀟灑的告別。


    喬陽走的很瀟灑,腳底生風不用坐車就到了家,迴家一看,喬夏今天也是第一天上學,喬安將他接了迴來,所以兩人正在廚房準備做晚飯,而他已經迫不及待要講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兩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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