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拉著喬安後脖子上的衣領,像拎小雞一樣將他領出家門,來到樓道按了一下電梯按鈕,等著上升的電梯,才在喬安後背推了一把將他放開,今天她好話醜話都說全了可喬陽還是不答應她和喬安給他介紹的工作。


    誰都知道喬陽那份工作不像昔日他年輕時領導看重,前程似錦。他現在屬於被年輕人埋汰的階段,出了這個階段就什麽都不是,別說統籌策劃,就連上台露個麵的機會都沒有,這個時候都還不選擇找個崗位,那這個人不是為了夢想堅持,這個人就是典型的傻。


    楚然理了理頭發,差點要將‘喬陽是不是傻’,這句話脫口而出,但是看了看喬安又隻好閉嘴,見著喬安被她拉的昏天黑地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哥不領咱們的好意,就算了,你給他這棟屋子我也不和你計較,以後別以看喬夏的新借口再來接濟他,你說說他出去豔遇的時候你都接濟他多少迴了,咱們又不是神仙”。


    楚然說了一大堆,原本就還沒緩過來的喬安更是捂著耳朵不想聽,閉著眼,皺著眉:“好了,那畢竟是我哥,你少說幾句,要是喬夏來了怎麽辦”。


    楚然一臉不以為然,但看著喬安也隻好閉嘴,轉過頭看著升上來到達他們這層樓的電梯時,門一打開果然裏麵是拿著礦泉水的喬夏。


    兩人驚訝的看了對方一眼,這一種說曹操曹操到的氣勢,喬安連忙雙手捂住自己的嘴,電梯裏的喬夏伸出手中的礦泉水給喬安:“小叔叔,你的水”。


    喬安連忙接過水,側身給喬夏讓道,並自己也進電梯,想和喬夏說著道別:“小夏,時候不早了,你好好照顧你爸啊,叔叔在你上學之後再來看你”。


    喬安當著喬夏的麵規定了來看她的時間,也完全不把楚然之前和他說的‘離喬陽遠點’的意思聽進去,‘哼’了他一聲,也轉頭一張好臉的和喬夏道別:“小夏,我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啊”。


    說完電梯門重新關上,喬夏和他們見麵時也淡定,和他們道別時也是極其淡定,見著他們一個說照顧喬陽,一個說照顧自己。嘴裏也隻是不鹹不淡的吐出一個‘好’字,聲音不大,隨著電梯關門的同時一起喊出,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聽見。


    喬夏轉身迴了家,一推門沒發現喬陽,餐桌上也沒有,隻是空氣中散發著似有若無的煙味,喬夏趕緊捂著嘴,打開窗戶,唿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之後也來不及,哮喘還是犯了,她慌亂的趕緊從身上掏出藥瓶,往自己嘴上噴了幾下,又對著窗外,慢慢的才緩過來。


    這煙味她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喬陽弄出來的,他之前就說控製不住自己的煙癮,要不是自己有哮喘聞不慣煙味,喬陽早就將整個屋子弄得煙霧繚繞了,她心中整理出了許多喬陽平時教她的罵人詞匯,也想對著喬陽罵幾遍,但是後來想想還是做個文明的好青年吧。


    她平複好急促的唿吸,就看見喬陽從他自己房間裏出來,手上拿著吉他,頭上戴了頂專門用來裝帥的牛仔帽,嘴裏叼著自己買迴來沒吃的雞爪,看著喬夏迴來,抬了抬脖子:“喲,迴來啦”。


    喬夏上下打量了一遍喬陽的裝飾,天都快黑了,他好好的戴什麽帽子,還有認識了喬陽這麽久難道他還會彈吉他,以及他嘴上叼的,油都沾了髒了整張嘴,實在讓喬夏受不了。


    喬陽能從喬夏微弱的表情變化中注意到喬夏對他的驚訝,所以他拉了拉肩上背吉他的帶子,另一隻手壓了壓草帽,語氣低沉:“怎麽樣,有沒有一種文藝小青年的感覺”。


    喬夏真想讓喬陽把‘小青年’這個詞給去掉,全身上下體會不到一點文藝好嗎,喬夏冷靜了一秒,漠然的上嘴唇碰下嘴唇:“樓下附近廣場不盛行跳廣場舞了”。


    說完喬陽口中的雞爪被他鬆了口,掉了下去,喬夏這種直擊靈魂的撞擊讓喬陽意識到自己變老了隻能撩撥那些廣場舞大媽了,其實喬陽看喬夏整個一花季少女的模樣站在他麵前,就已經證明了自己容顏開始變老的事實。


    喬陽嘴角一抽畜,不想和她計較,指了指他們中途還沒吃完的飯:“你把碗收了,刷幹淨點,我出去一下很晚才迴來”。說完背上吉他出門了。


    喬夏聞了聞空氣中還彌漫的煙味,趕緊捂住鼻子,現在她隻要待在這個房間一刻就有來自生理和心理的強烈躁動,再加上對喬陽這身打扮的好奇,碗也不刷了,偷偷跟在喬陽身後玩起了跟蹤。


    喬陽說他自己是話劇團最德高望重的演員,從演二十年的高齡,想想也是個老藝術家,現在老藝術家不演戲,改起去演唱了,但演唱技術不知道怎麽樣。


    隻見喬夏跟蹤喬陽來到一座橋邊,天已經全黑了,路燈也釋放足了自己照明的作用,這座橋人力較多,


    橋邊也有幾處買玩具的小攤,喬陽在橋上的一處停下,打開放吉他的盒子,取出珍藏已久的吉他,吹了吹上麵的灰,他已經好幾年沒彈了,琴弦都生鏽了,這把吉他倒是很有紀念意義,大學的時候瞞著他老爸花了自己半個月的生活費買的這一把,為的就是和那些坐在看台上拿著吉他彈一曲贏得女學生為此迴頭的男生一樣,他當時看著那些男生好瀟灑,所以自己也買了一把,買迴來就讓室友教他練,可是剛學會的幾首,他發現女學生好像對搭架子鼓的更入迷。


    之後這把吉他一直擱在他更換了多少個房間的犄角旮旯裏,很奇怪的是他離婚之後帶著他所有的家當搬進出租屋,但無論他的家當再十年間減了又減,但他從沒拋棄過這把吉他,依舊把它放在不起眼的角落裏積灰,直到現在才把它拿起來,當做街頭演唱的道具。


    他下班迴家時看見幾個流浪歌手也是這樣彈著吉他唱著歌,路過的人也都慷慨解囊的在他吉他盒子裏放了點錢,他當時看著很心動,就想起了當年在看台上的女孩一迴眸的瀟灑男生一樣,他這次說什麽也要讓自己瀟灑一迴。順便還能靠這個掙錢。


    於是他從家裏簡單的整理了一下吉他,撥了撥上麵的琴弦,雖然琴弦已經生鏽,但還好能聽出是什麽音,他點著頭覺得一切準備就續。


    即便再街邊演唱依舊要擺出自己最帥的姿勢,所以他接著裏邊的石塊,將一隻腳放在上麵,擺好彈吉他的造型,撩撥了一下琴弦,閉上眼睛就開始哼哼,唱的歌曲有些年代叫《新不了情》,唱的算是對的上音,缺少了街頭那些小年輕的驚豔感。


    “心也難了,淚也幹了,這份深情難舍難了,愛一個人如何廝守到老,怎樣麵對一切,我不知道。。。。”喬陽唱到*處,沉迷自我時,一根弦在他指間‘啪’的一聲斷了。喬陽的歌聲也就隨著琴弦斷的聲音停止。


    這毀人心情的吉他,喬陽連忙蹲下看了看那根斷了的弦,果然拋棄了它這麽久都開始鬧脾氣了,喬陽將殘存的信念,拿著弦的兩端企圖要將他們補補。他來迴試了試,這弦是補不迴來了,吉他也彈不了了,他失落的坐在地上,依舊拿起煙盒抖出一根,往自己嘴上夾。


    正要捂著手點著打火機時,喬夏過來了,將他嘴上的煙拿掉,喬陽手中的打火機上的火光也隨之熄滅。他還不知道喬夏已經跟蹤了他一路,並聽了他一段的演唱,看到最後才被一直看不慣的吸煙給弄出來。


    “你怎麽來啦”,喬陽驚奇的看著喬夏,後來迴迴迴神,又問:“碗洗了嗎”?


    喬夏歎了口氣,忽視了喬陽這邏輯奇怪的問題,指了指喬陽懷中的吉他:“你的吉他多久沒護理了”。


    喬陽看了看懷中的吉他推算了下年份,自從大學到現在,也有二十幾年了吧,於是他含糊說:“比你大吧”。


    喬夏伸手試了那把吉他的幾個音,皺著眉,一臉完美主義的姿態:“果然,弦被拉得這麽緊難免會斷,它已經很給你麵子了,你讓它壽終正寢吧”。


    喬夏麵無表情的嚴肅樣子總是會是不是爆來點冷幽默,喬陽又時都懷疑她是不是真的表麵裝沉穩。


    喬夏也和他蹲了下來調試了一下他的吉他,像是對吉他有一定經驗的人才會有的手法,他興頭一起又開始不正經的吹噓:“喲,夏哥哥居然還會彈琴,真是讓人匪夷所思啊,你古板的舅舅當時沒反對吧”。


    喬夏一邊弄著弦一邊解釋道:“我一個朋友教我的”。


    “朋友?男的?女的?”喬陽含著八卦的姿態問道。


    “男的”。喬夏如實迴答,見喬陽還要再連環炮般的提問,直接搶先一句迴答:“有女朋友了,很多個,舅舅不讓我找他,所以學這些是之前認識的時候”。


    喬陽見著癟癟嘴,要說喬夏的舅舅可真是一等一的老古董,之前和蘇曼交往的時候,喬陽就知道這個小舅子看他不順眼,就連蘇曼和他提起喬陽是演員,他都為此一臉鄙夷,在這個小舅子眼裏,學吉他和學表演一樣都是不務正業,這種人,蘇曼已經碰上了一個,所以也抵製讓喬夏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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