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也有公司聯係來村裏搞種植。那是村民們首次接觸這種事,知道人家是來幫助村裏發展的,非常歡迎,親自把土地整理出來交給公司。


    第一批種植的,種的是茶葉,說是茶葉有收成了,村民負責采,該公司負責收購。


    村民們很努力地把茶葉種下去,等茶葉可采了,卻不見該公司的人來收,村民們盼呀,盼呀,盼到茶葉由一芽長成多芽,由嫩葉長成老葉,全長老了,還是不見有收茶葉的人來,村民們找到村委會,村委會也找不到那家公司,也是好生無奈。


    第二批來的,是種植核桃樹。這家公司與前一家公司的做法有些差異,這家公司不說與村民分成,直接把核桃苗賣給政府,由政府無償發給村民去自己種。


    這家公司做了非常多的宣傳,說他們的核桃多麽的好,還邀請政府的一些負責同誌親自到他們的基地去看。


    確實,去看的同誌看到了,這家公司種植的核桃,相當好。去看的同誌還拍攝了許多現場圖片,並把這些圖片印成冊子發給村民們看。


    村民們見是政府工作人員親自考察過的,相繼打消了心中的疑慮,把一部分土地拿出來種植核桃。


    村民們把核桃種在地裏,好不容易等了三四年,等到核桃掛果了,想著就要有收益了,心裏正喜悅。


    不曾想,這些核桃,還沒等成熟,就紛紛掉在了地上。


    村民們看著掉在地上的一個個不成熟的核桃,就像看著自己兜裏的一張張人民幣被撕碎在那裏,心裏這個痛,簡直無法言喻。


    原來,這些核桃,有的是品種本身有問題,有的,是因為水土不合,從而導致它們還沒有成熟,就已經從樹上掉了下去。


    經受過這兩次致命性的失敗打擊。村民們心裏已有陰影。再不那麽樂觀,更不那麽盲目。


    韓謝琳提的這個問題,其實早在村委的意料之中。一時間,大家也拿不出什麽好的解決方法。


    “那就這樣吧,時間也不早了。關於這個問題,大家再認真想想,看有什麽好的法子。總之一句話:我們不能一朝被蛇咬,就十年都怕草繩了,無能如何得把這個項目落實下去。”


    好長時間,見大家都不說話,牛支書看看左手腕上的表,見已是晚上十一點十分,撓撓頭,有些煩悶。


    韓謝琳卻突然說:“對了,雪亮同誌,今天遇到姚立,姚立提起了你。說這些天都不見你在三組露麵,問你答應給他們的說法,還能不能兌現!你有沒有跑了?”


    “說法?什麽說法?”


    牛支書的目光投到了雪亮的身上,一臉疑惑。


    關於給姚立等村民說法的這個問題,雪亮在之前的會議上沒有提,所以,牛支書不知道。


    “是這樣的,書記。”


    雪亮做了必要解釋。牛支書聽了,眉頭皺起來說:“雪亮同誌啊,在村裏麵工作,可不像在機關,可不能亂表態啊。”


    “是啊,雪亮同誌,這事,你欠考慮呀!”


    姚到也連連搖頭。


    “書記,主任,請你們放心吧,這事我會處理好的。”


    雪亮可不認為自己是亂表態,也不認為,自己欠考慮。


    “既然這樣,那你就盡快去處理吧。散會!”


    牛支書還擔心這事不好去和姚立等村民交代,見雪亮竟然一口包攬下去,心裏想:“也罷,就讓你們這些坐慣了辦公室的家夥先著著急吧!”


    散會後,大夥相繼下樓來,本要迴去休息了,卻看見一個年輕婦女站在一樓大廳裏。


    這婦女二十七八歲,留著短發,臉色有些蒼白。背上背著一個嬰兒,嬰兒已經睡著。


    “江月,要找到你,還真是難啊。”


    江月是縣裏派到西陽村來的同步小康第一書記。已經來西陽村一年多了。


    這個背著孩子的年輕婦女,是江月的妻子,叫曹芳。隻是,曹芳從來沒有來過村裏,所以,除了江月本人,在場的,基本沒有人認識她。


    大夥見曹芳直唿江月的名字,還一臉惱怒,一時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所措。江月卻已衝上前去責備曹芳說:“你怎麽來這裏?”


    “我怎麽來這裏,你不知道嗎?打你的電話,你也不接!”


    曹芳顯然更生氣了。


    “真是不好意思,讓大家笑話了,這是我的愛人曹芳。”


    江月注意到,大夥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和曹芳的身上,充滿疑惑,知道大家誤會了,顧不得理會曹芳,先向大家解釋。


    “啊!原來是嫂子啊,來來來,快過來坐下說呢。”


    大夥急忙讓開。


    “小彭,給嫂子倒杯水來。”


    牛支書緊接著吩咐。


    “好的!”小彭應聲倒來水遞給曹芳說:“嫂子,你先喝杯水吧。”


    常言道:抬手不打笑臉人。受到村裏大夥如此禮遇,本來心裏很惱怒的曹芳,怒氣一時間消去了不少。她接過小彭遞上的水,一口氣喝了說:“謝謝你!兄弟。”


    要說,曹芳來這裏,著實不易。她不會開車,是坐鄉村客運車來的,中午出發的,直到現在才到,晚飯都還沒撈著吃。


    曹芳不是不知道來這裏路途遙遠,很是辛苦。隻是,她覺得不能不來了。


    一個月前,曹芳生了孩子,就是她背上背的這個。那時不見江月,一個月過去了,還是沒有見到江月迴去。


    自從江月擔任西陽村第一支書駐村以來,常常一個月見不到江月一次,尤其是最近幾個月,一個月都見不到一次。


    生孩子,別的女人都有老公陪著,可是曹芳躺在產房裏,卻連江月的影子都見不著。打電話,隻聽到江月說在忙!曹芳都懷疑,江月是不是她的男人!


    “你忙,我也不指望你什麽了。今天我來,就是把你的孩子送給你!來,給你孩子!”


    曹芳說著話,著手把背上的孩子放下來。


    江月看見,急忙阻止說:“你這是幹什麽呀?有什麽事,就不能好好的說嗎?”


    “是啊,嫂子,有什麽事,好好的說啊。”


    雖然,大夥之前不認識曹芳,但現在看見曹芳這副模樣,不難理解他們家的情況。


    因為在場的每一個人,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在脫貧工作上了,都虧欠家裏人!


    隻是,因為現在形式是這樣,能怪誰呢?實在是很無可奈何!


    “好好說,我和你好好說管用嗎?今天就當著大夥的麵,你給我說個明白,是要跟我迴去,還是要我把孩子放在這裏給你!”


    曹芳像似吃了秤砣鐵了心,一定要江月給她一個明確的答複!


    “好好好,我跟你迴去。”


    大夥都在看著,時間已經很晚了,江月想,先哄著曹芳,迴頭再作打算,於是,曹芳認為怎麽樣行,江月就怎麽樣做。


    江月住在一個單身宿舍裏,曹芳這時候到來,自然不可能馬上迴去。江月把曹芳安排在宿舍裏,又去食堂親自炒了一大碗雞蛋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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