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可滿意?”見眾人都吃了瓜,顧鶄鷓滿懷期待的開口詢問。


    “不錯,這東西很好。”戰王率先開了口,他很喜歡。


    “把那一個也給我吧。”


    “不行,過兩天他們來了要吃的。”在找到更多西瓜之前,另一個要留給夫郎們。


    尤三同修魚吃了瓜心,也一人又吃了一塊切好的,難怪顧鶄鷓給他們吃中間位置的,中間位置的格外甜,還沒有籽需要吐。


    “那你明天多帶點人去找,多找點,這個什麽西瓜真的太好吃了。”戰王把剩下的幾塊瓜都扒拉到了他跟前。


    明顯一副誰要是再多吃一口,他可不樂意的架勢。


    早知道顧鶄鷓這麽能找好吃的,他早就出來了,才不躲這麽長時間,裝那個笨蛋實在是太累了,還是做自己灑脫。


    “明天去看看吧,那個人不太愛交流的樣子,不知道明天還去不去。”顧鶄鷓想著今天買東西時的過程,感覺並不算是太順暢。


    而另一邊。


    賣了瓜迴家的賣瓜人,腦子裏全都是剛剛在集市上發生的事情。


    剛剛表現的那麽木訥,甚至都沒有迴答她的問話,不知道會不會在她心裏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


    做夢都想不到還能再次遇到她,那個她明明決定壓在心底不敢在去想的人。


    “發什麽呆?東西賣了嗎?”一個老婆婆朝著賣瓜人走了過來,還用力的推了賣瓜人一把。


    賣瓜人沒有防備,被直接推了個踉蹌,摔倒在地。


    “東西到底賣沒賣,看到你這弱了吧唧的樣子,就讓人煩。”老婆婆嘴裏說著嫌棄的話,眼神和表情更是嫌棄加厭惡。


    “賣...賣掉了。”賣瓜人蹲坐在地上,從袖口掏出200文銅錢,顫抖著手放入老婆婆手裏。


    “娘,200文都給你。”賣瓜人聲音很小,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惹老婆婆不開心。


    “賠錢的下賤貨,賣了不早點把銀錢拿出來。”老婆婆拿了銀錢,還不忘朝著地上的賣瓜人啐了一口,才拿著銀錢高興的離開。


    賣瓜人坐在地上,長歎一口氣,還好今天賣了瓜,不然迎接的便會是娘的一頓毒打,要不是娘昨天打的太狠了,今天可以多帶幾個瓜出去賣的。


    想到賣瓜便想到了買瓜的女子。


    賣瓜人明明眼睛紅紅,眼淚已經順著臉頰流淌,臉上全綻開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明天還能見到她就好了。


    都說太懂事的小孩是沒有糖吃的,賣瓜人也是如此。


    這些西瓜是賣瓜人上山時候帶迴來的,他除了當時嚐了一下確定能吃,其他的都帶迴來給了娘,可娘卻認為賣瓜人一定是吃夠了才拿迴來的,拿柳條抽打了大半個時辰,最後娘打累了,才肯放過。


    現在身上還到處可見柳條抽打出來的傷痕。


    賣瓜人討厭娘的壞脾氣和封建的思想,可見到娘為了生活奔波的模樣又格外的心疼。


    小時候娘不是這樣的,可是越長大娘的脾氣就越古怪,什麽難聽的話都會說。


    打罵更是家常便飯,有時候都覺得既然娘這麽不喜歡自己幹脆死了算了。


    “賠錢的下賤東西,還在地上蹲著幹什麽,還不趕快起來做飯去,不打眼裏就沒活,賠錢的東西。”老婆婆去而複返,看到賣瓜人還坐在地上沒有起來,很不悅的罵道,甚至還用腳踹了兩下。


    賣瓜人腦子裏還在想今天集市上發生的事情,沒想到娘會突然折返迴來。


    對娘的謾罵早就已經習慣,娘踹幾下雖然很痛,可也習慣了。


    “馬上就去。”賣瓜人連忙從地上起身,賠著笑臉。


    “賠錢的下賤東西,不打就不知道幹活。”老婆婆一邊離開還一邊罵罵咧咧的。


    賣瓜人早已對這一切習以為常,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起身簡單的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塵土和娘踹到身上的腳印,朝著廚房走去。


    要快些把飯做好,不然一會娘不高興了,遭殃的還會是自己。


    路過一間破爛不堪的草屋時,不由自主地往裏看了幾眼,裏麵安靜的可怕沒有任何聲響,賣瓜人從門前短暫的停留了一下,想敲門進去看一下,手抬起來又放下,最後選擇了默默離開。


    還是不進去了吧,自己想的那些還不成熟,別到時候在招惹出來不必要的麻煩。


    做好飯菜把飯菜盛好,去叫了娘和家裏人過來吃飯。


    所有人都上了桌一邊吃還一邊抱怨賣瓜人做的飯菜不好吃,娘吃了幾口覺得今天的飯菜格外的不好吃,直接讓賣瓜人從飯桌旁跪著等眾人吃完。


    吃完了飯眾人離開,賣瓜人才顫抖著雙腿扶著旁邊的門框站起身來,桌上除了一點飯湯和半個剩下的栗粉摻雜菜梗的硬饅頭,在沒有其他吃的。


    半個菜梗饅頭根本就吃不飽,不過這些都早已習以為常,能不能吃飽家裏壓根兒沒有人會在意,隻要死不了就可以了。


    家裏的活隻要有人幹就沒人會去多管其他的。


    收拾好桌子上的碗筷,把剩下的飯菜放到草屋門口,迴到廚房連續喝了兩大碗涼水,咕咕叫的肚子才算安分了一點。


    娘不允許吃晚飯,那就不吃,隻要娘不打不罵,可以迴房間睡覺就好。


    說是房間,不過是一個比茅草屋好不了多少的破屋子,天氣暖和的時候還可以睡人,天氣一冷下來或者刮風下雨的日子,和睡在外麵是沒有太大的區別的。


    戰戰兢兢卻又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掏出來300文沾了血漬的銅錢,走到睡覺的草席旁邊,小心翼翼的挖了一個小土坑把銅錢放進去。


    又多了300文銅錢,如果有一天可以離開這個家,這些銅錢都是保障。


    賣瓜人為了生存下去已經絞盡腦汁,顧鶄鷓這邊卻在想怎麽買到更多的西瓜,去賺她的第一桶金。


    修魚:“妻主,怎麽還不睡。”顧鶄鷓躺在榻上,翻來覆去,弄得誰都睡不了。


    “吵到你們了?我小聲一點。”


    尤三:“有心事?”


    顧鶄鷓趴在床榻上,用手撐著下巴,“我在想怎麽才能在這裏賺錢,那個西瓜不知道還能不能買到,如果可以買到讓清竹軒的人運迴京城,一定可以大賺一筆,可我又想讓西瓜可以直接在這裏就銷售掉,運迴京城是在西瓜有了名氣以後。”想要帶動這裏的經濟,還是要在當地有市場才好。


    尤三:“清竹軒是收迴來賣不出去的選擇,但不能是首選。”


    顧鶄鷓:“三哥,那我直接賣個高價可好?這裏貧富差距太大了,窮人就算買得起,也不會用吃飯前去買一塊沒什麽飽腹感的水果吧。”


    尤三:“按照你想的去做便好。”


    修魚:“妻主,做生意的事情我頭腦沒有你們好,但是我可以跟你一起去賣東西,陪著你。”


    顧鶄鷓:“好,不過你不怕其他女子看你了。”


    修魚:“我戴麵紗,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


    顧鶄鷓:“噗,好,你開心就好。”


    翌日。


    顧鶄鷓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便準備去集市蹲賣瓜人。


    見顧鶄鷓要出去修魚也趕快收拾起來自己,他總覺得自己應該跟著去,要是不去真怕顧鶄鷓又招惹上什麽奇怪的人。


    “你真要去吖?”顧鶄鷓還以為修魚隻是說說罷了,沒想到修魚還真要一起去。


    “去啊,昨晚不是說好了。”修魚戴好麵紗,還不忘也拿了一個給顧鶄鷓。


    “行吧,走。”反正去了也就是在集市上溜達溜達,然後找個地方坐下來等,修魚去還是不去都不會添亂。


    修魚去了還有個人同她說話解悶,挺好的。


    顧鶄鷓本不打算遮麵,看修魚遞過來了也就順手帶上了。


    去了集市總比待在院子裏要好玩一些,不過邊關的集市人很複雜,還有周邊國家小鎮的人過來交易物品。


    修魚第一次見異國人,長滿絡腮胡的異國人,說話卻嗲聲嗲氣的,說是女子長的太粗狂了,說是男子那感覺又不似男子。


    修魚整個人的感知都要被刷新了,他偷偷拉了拉顧鶄鷓的衣袖,示意顧鶄鷓快看快看,看那人有多麽的奇怪。


    顧鶄鷓早已見過了這些,好奇心已經得到了充分的準備。


    “前麵還有好多呐,保你看個夠。”顧鶄鷓把修魚往身邊拉了拉,悄聲在修魚耳邊低語。


    “真的?”修魚雖是花魁,很多人慕名會去見他,他也見過很多旁人沒有見過的景色和人,可這些他終是沒有見過的。


    大多時候修魚就如籠中的金絲雀一樣,生活的地方很好,吃的也很好,外表也足夠光鮮亮麗,可最簡單的自由卻是沒有的。


    “妻主,我們可以去那邊嗎?那邊人好多。”修魚拉著顧鶄鷓的衣袖,怯生生的問著。


    “可以,不過...”


    “不過什麽?”


    “手給我。”


    修魚一臉不解的伸出手,顧鶄鷓把自己的手覆蓋在修魚手上,牽住修魚的手。


    修魚的臉騰一下就紅了個通透,還好有麵紗遮掩,不然他都要害羞了。


    “這樣人多也不會走散了,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我陪你。”在修魚麵前晃了晃兩人緊握的手,顧鶄鷓笑的眉眼彎彎。


    “好。”修魚雖然紅了臉,可心裏別提多甜了。


    要知道在外麵,很少會有妻主允許夫郎出來玩的,就算有妻主陪同也不會這樣任由夫郎牽著手到處逛的。


    像他這樣想幹嘛就幹嘛,想去哪玩就去那玩,顧鶄鷓還會為他買好吃的,陪他玩他想玩的,別人家的夫郎要是知道了,怕是要羨慕死他了。


    “妻主,我要吃。”集市上逛累了,修魚看到一個賣糖葫蘆的小女孩。


    “好,一串就好,我怕酸。”顧鶄鷓在現代就不吃山楂的糖葫蘆,山楂太酸了,裹了那層糖衣顧鶄鷓也覺得酸。


    每次的糖葫蘆她隻吃山藥的,可現在這個女尊時代,還沒有山藥這個食物吧。


    “妻主不吃嗎。那我也不吃了吧。”見顧鶄鷓不喜歡,修魚也沒什麽吃的欲望了。


    出來玩就是為了開心的,顧鶄鷓自然不想讓修魚難過。


    “吃吖,就是我吃不多,你分我幾顆好不好?”顧鶄鷓笑的眉眼彎彎,輕聲哄著。


    “好。”本沒有什麽食欲的修魚,聽顧鶄鷓要同他吃一串,瞬間又開心起來。


    他就是這樣,隻要顧鶄鷓肯哄一哄他,他就會瞬間從一隻炸毛的小刺蝟變成一隻溫柔乖巧的大貓兒。


    賣糖葫蘆的小女孩兒看著兩個人買個糖葫蘆還膩膩歪歪的,不悅的表情已經在臉上展現的不要太明顯。


    看著這兩人穿著如此的好,可買起東西來居然如此摳摳搜搜的。


    不過顧鶄鷓可不在意這些,她要的隻是修魚開心而已,至於賣糖葫蘆的小女孩兒怎麽看她,她可是一點也不在意。


    買好糖葫蘆找了個小茶水攤坐下,修魚不想摘麵紗,便用手抬著麵紗露出一點下巴小心的吃著。


    顧鶄鷓用手撐著頭,十分的有耐心,就那麽看著修魚一點點的吃。


    美男進食,甚是養眼!


    修魚吃了大半顆,眼看剩下的小半顆馬上就要掉下來了,修魚手一伸,直接遞到了顧鶄鷓的嘴邊。


    顧鶄鷓真的很怕吃酸的,剛剛說和他一起吃一串也隻是為了哄修魚開心的,結果現在糖葫蘆就在嘴邊,不吃都不行。


    顧鶄鷓也想張嘴咬一小口下來,結果一咬小半個山楂就從串上掉了下來。


    無奈隻能一口全都吃下。


    入口的酸,讓顧鶄鷓蹙了眉,這是什麽人間美食,也太酸了,她真的吃不來。


    早知這樣,剛剛她就不會一坐下就把麵紗摘掉了。


    不摘麵紗,她是不是就可以不吃這人間美味了。


    “哈哈……”耳邊突然傳來修魚低低的笑聲,顧鶄鷓看過去,才明白這家夥原來是故意的。


    顧鶄鷓不喜酸,修魚是知道的,其實他也不愛酸食,他隻是喜歡吃糖葫蘆外的糖衣罷了。


    至於山楂,修魚要比顧鶄鷓強上一些,偶爾也可以吃上一兩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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