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既然陛下這樣,那就請陛下做些功德,把那些雜念就會抵消掉。”


    唐王點了點頭:“這個方法可行。也許,那女子就是我前世欠下了她的,她便變成魔女,來擾亂我的生活。我做些功德,讓她享用。”


    玄奘:“陛下有此心,可見是有化解仇恨的行動了。”


    唐王:“請法師幫朕挑選功德,最好是功德來得快,來得好的。”


    玄奘:“弘法由人,度僧為最。”


    唐王:“朕以為你要朕抄寫經書,參禪悟道。想不到,法師要朕度僧,這也太容易了,我現在就度僧,如何?”


    玄奘:“陛下,你要的《心經》我以為你抄下。”


    唐王有些力不從心,還是有氣無力的說:“朕聽說,你講經很有功力。我這就聽你把《心經》講述一遍。”


    玄奘:“陛下,你身體全家欠佳,需要休息。”


    唐王:“你們佛法,不就是提醒精神的嗎?快快講吧。”


    玄奘隻好講法:“能夠自由自在,觀察自身佛性之奧秘的覺者,在運用大智慧深入研究生命是如何到達光輝彼岸的過程時,真實的看到了構成宇宙萬物的五種因素,色、受、想、行、識,原本具有可變的空態性質,沒有不可變的實體。一切病苦災難,都能被這一空態度脫而化解……”


    唐王:“玄裝大師,你才說空,《心經》中為什麽多次提到空,你們看世界真的是一切皆空,什麽都沒有嗎。”


    玄奘:“陛下,佛家的空,並不是一無所有,而是涵蓋了一切有和沒有。空是一種難能,也可以是任何一種東西。”


    唐王:“佛法,我是不大懂的,可我相信佛法無邊。在這以前,我總是拿事刁難你,就因為我對佛法似董非懂,特別是佛法和道法,有很多相似處,讓人民進行混淆。某些不學懂而又裝懂的人,濫用佛法或使道法蠱惑民眾,法與法之間產生爭執,互相排斥,妒嫉,仇恨。現在我世民總算明白了一些。”


    玄奘:“佛法講究的是自救。要求心中有佛,自己就是菩薩。而道教是在裝神弄鬼,故作救人,假稱能幫你起死迴生,消磨一切,這永遠是不存在的。道教說人可免去一切災難,而人不照樣還是有生老病死嗎?”


    唐王:“這點你玄奘做得好,從來不裝神弄鬼,不搞騙人的把戲。”


    玄奘:“裝神弄鬼,那是幻術。印度也有這種人,我給陛下講個故事。陛下,願意聽嗎?”


    唐王:“你就會講故事。我就愛聽你的故事。”


    玄奘:“有一個幻術師和他的一個朋友喝茶。他那朋友喜歡馬,於是這幻術師就在朋友身邊給他變出一匹駿馬。朋友見馬非常高興,便跑去騎到馬上,揚鞭而去。”


    騎馬人騎在馬上,馬還是在急奔。前麵一片森林。騎馬人下了馬,周圍荒無人煙,沒有村民,沒有其他生靈。騎馬人找呀找,樹林中有一木屋。他來到木屋,隻有一個婦女,年齡與自己相仿,他便走了過去。騎馬人一頭栽進木屋。婦人把騎馬人扶到一座椅上,給她灌了些野菜湯,開水。騎馬人慢慢醒來。


    騎馬人:“請問夫人,這是哪裏?你為何獨自一人深居山中?”


    夫人:“我受高人指點,說要在此才能等來我的幸福。於是就在這裏等了二十年,也孤獨了二十年。”


    騎馬人:“你就沒等來幸福嗎?”


    夫人:“什麽幸福?天天等,天天等,這頭發都開始熬白了。”


    騎馬人:“如果你願意,我可陪你等。”


    兩人上山下地,雙宿雙歸。


    森林中,騎馬人和夫人,還有兩個乖巧的男孩子,在樹林中打柴。


    騎馬人帶著一家人在河邊打魚。兩兒子在水中戲水。兩兒子漸漸往深水中追去,被河水衝走。


    夫人:“我的孩子!”也撲進河中,被波浪卷走。


    騎馬人呆望河水,也一頭紮進河水中。


    唐王:“那後來怎樣?”


    玄奘:“那騎馬人醒來,還是坐在茶桌前。茶,還是冒著熱氣。幻術師告訴他的朋友,你才做了場夢吧!他的朋友恍然大悟,原來是幻術師的一種催幻術,讓他飽嚐了一場災難,知道以後的珍惜。”


    唐王:“這真是一個絕佳的故事,在那麽短的時間,讓人能經曆一生輪迴。學到了今後,怎樣珍惜一切?”


    玄奘:“但是,當這個人醒來,他就會發現他經曆的就是一場夢。”


    唐王:“法師,原來你是在編故事告訴朕:人生就是一場夢。”


    唐王目光開始有些呆滯:“我也會有這一天,是嗎?”


    玄奘:“陛下,玄奘的意思是,我們一生中,看到的,聽到的,感受的,未必就是實在的。也就是‘空’的意思。”


    唐王:“佛法的空,也就是時空,它可以穿越一切的有或無。聽你這麽一說,寡人倒是不懼怕生與死了。”


    玄奘:“陛下,人沒有生死,隻是在不同的時空劃過。”


    唐王:“寡人年輕時征戰沙場,從來沒有怕死過。現在,當了皇帝,生活無憂了,便擔心起死來,生怕自己擁有的一旦失去。”


    玄奘:“人都是這樣,已經得到了的,最懼怕失去。於是,煩惱也就來了。陛下拿生命換得了江山,榮華富貴,怎麽會心甘情願放下呢?所以,就擔心死,怕死。”


    唐王:“去年,我看到玄齡離我而去,心中極其痛苦。他與我一樣,可走時除了穿著一身衣服,什麽也帶不去。而今,我也躺下了,法師你知道嗎?我在想秦始皇,人生幾何,死都是歸宿。”


    玄奘:“陛下,人比如一頭牛,年輕力壯時,會犁地耕田。當年老時,你是不是也要把它賣給宰行?正如一個孩子,從母親肚子裏來到人時,根本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於是也會‘哇哇’大哭。”


    唐王:“法師說的對。恐懼死是一種自我折磨。難怪你們法師在圓寂之前,做好了充分準備,就毫無懼色了。”


    唐王躺著,玄奘大師正在為他開示。


    唐王:“法師,你給我說說,我這晚上噩夢不斷,一閉上眼,全是我熟悉的死去的人,他們是不是來要我命的魔鬼?”


    玄奘:“阿彌陀佛。陛下,你這是在懷舊,是在思念他們了。”


    唐王:“昨晚我夢見我站在玄武門。身邊寶叔、程知節、張公瑾、侯君集等。大內有人控製我的父皇。守衛的將領,包括守門的士兵都已成了我的人,就隻等建成、元吉到來。”


    玄奘:“陛下,這個是您心中的隱秘,不可隨地而說。”


    唐王:“建成、元吉帶隊向我走來,發覺有伏兵。一向低垂雙眼的建成突然雙眼圓睜,撥轉馬頭準備逃離。元吉還拔下弓箭,想著抵抗。可拿箭的手抖個不停,箭根本搭不上弦。我大喊:‘兄弟慢走,小弟有事要商榷。’建成以為是真,迴過頭來。我搭在弦上的箭,射了出去,正中建成的喉嚨。建成直挺挺的掉下馬來。”


    玄奘閉目靜聽,口語:“阿彌陀佛,罪孽,罪孽。”


    唐王:“射完這一箭後,我的手開始發抖,腦子一片空白,心不在心裏。敬德、侯君集跑來,我已不知所措,勒馬走向樹林。剛到樹林,見元吉身負重傷,兩眼通紅,像哦狼向我撲來。我無法抵抗,被元吉捏住我的脖子。”


    唐王麵部抽搐,臉色蒼白,自己的一雙手捏住自己的喉嚨,氣喘籲籲。一些打鬥場景在唐王眼前閃現。唐王和元吉在樹林中,翻滾撕打。元吉卡住唐王。唐王兩眼翻白,手腳不能動彈。敬德率兵趕到。元吉看了一眼援兵,鬆開手,向南一瘸一瘸的走去。敬德拈弓搭箭,一箭射進元吉的後背。元吉倒下。敬德上前,手起刀落,取下了元吉的人頭。


    唐王咳嗽,唿吸極其困難。


    玄奘過去,輕撫他的後背。邊扶邊說:“陛下,不用說了,安靜一會兒。”


    唐王:“不。我要說。元吉像頭牛,以力相拚,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又把我壓到底下,一雙手還在加緊。”


    玄奘:“陛下,該休息了,有話明天再說吧!”


    唐王:“我要說。就在我們三兄弟拚殺之時,父皇還在宮宛海池劃船遊玩呢。”


    唐王眼前又是打鬥:敬德率人殺進宮去。宮女、太監、侍衛,大都死在刀下。李淵、裴寂、肖瑀還在船上。敬德滿身是血,站在李淵的前麵。


    進德:“皇上,趕快下詔:天下諸君,接受秦王管製。”


    李淵隻好拿出紙和筆,寫下詔書。


    唐王:“我成功了,我的籌劃完成了。當我脫去鎧甲,跪拜父皇時。父皇隻好說:你繼位好,早該如此啦。我沒有停止計劃。建成、元吉各有五個兒子,我必須斬草除根。一日之內,我殺了他們十個尚幼不懂事的孩子。三天後我當了太子,兩個月後我當上了皇帝。”


    玄奘:“陛下太辛苦了,休息吧!”


    唐王:“說完了,該休息了,玄奘,你陪我睡一會兒。我睡在你洪福寺,一定不會做噩夢。”


    玄奘:“陛下,不會做噩夢了。該說的都說了,一定安穩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唐朝觀世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我就是梅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我就是梅人並收藏唐朝觀世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