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肚子火,被池無邪壓來壓去,臉還在他脖子上蹭來蹭去,火氣被撩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竟掙脫了池無邪的禁錮,手腕得了自由,毫不猶豫就往池無邪不安分的臉上唿去。


    池無邪看到了倒沒躲,眸子反而興奮起來,主動將臉往他手上湊。


    “啪”的一聲,響徹在空曠的寢殿裏。


    謝知意一時愕然,難不成他扇了池無邪一巴掌。


    手心上卻沒火辣辣的痛,觸到的是一片極其柔軟的皮肉,這倒不像人的臉,突然,濕漉漉的東西鑽進了他的指縫,輕輕舔舐著。


    他抬眸一看,這一巴掌竟然唿到了池無邪的嘴上,池無邪興奮地不行,漆黑的眼眸亮晶晶的,伸出舌頭一下一下舔舐他的指尖。


    他連忙把手縮迴來,罵出那個罵了無數次的字眼,“變態!讓我求你!你去做夢吧!”


    池無邪眸子微眯,有些吃味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再次抬手鉗住住了空中要逃走的手,細嫩的指尖被他攥得發紅,他眼裏的光暗了一瞬,又將唇貼了上去。


    謝知意心裏別提多別扭,用力掙脫,卻惹得池無邪愈發激動,最後,把他的指尖舔完,又一下子把他的手腕反壓進了被褥,整個人再次壓了上來。


    “我就知道哥哥會拒絕。”


    昏暗的紅紗帷幔間,池無邪眼底紅光暗湧,俯視著身下墨發混亂地沾在唇邊,眼尾透著緋紅的人,吞咽了一口口水,道:“那無邪隻能自己取報酬了。”


    第61章 直男


    謝知意奮力偏開臉, 池無邪能取什麽報酬,肯定是怎麽變態怎麽來。


    就在池無邪的唇離他越來越近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謝知意一陣欣喜, 像聽到了救命聲,昂著頭就想坐起來, 可又被池無邪按住手腕壓了迴去。


    池無邪似乎篤定了不理會外麵的敲門聲,唇再次貼到謝知意脖頸處,炙熱的唿吸全都打在被吮吸過度的耳垂上。


    謝知意感到一陣酥酥麻麻的痛,瞪著池無邪,“很痛!不能再咬了!”


    池無邪眯眼看著近在咫尺的耳垂,原本還是小小的可愛水滴形, 現在卻被他吸的又腫又大,確實不能再吸了,佯裝心疼道:“哥哥的耳朵真可憐, 那無邪換一邊咬吧。”


    謝知意氣地顫抖, 這麽不要臉的話, 池無邪是怎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口的。


    但就在這時,門外的敲門聲再次響起,又重又急,勢有不開門就敲到天亮的架勢。


    謝知意激動地扭臉望向窗外。


    池無邪俊眉緊蹙,大掌鉗住謝知意的下頜,將他的臉掰正, 又滿臉被打擾了雅興的不耐, 扭頭對著門外道:“滾!”


    他這聲“滾”飽含怒火,還摻著細微靈力, 順著氣流傳出去時,震得門窗都跟著顫抖。


    敲門聲戛然而止, 門外的人很明顯被震懾到,但卻並沒有離開,反而道:“池無邪,我不管你在裏麵幹什麽,但現在大事不好了,聖教最後一株極樂神花失蹤了。”


    那人頓了頓,繼續道:“一起失蹤的,還有寧羨安。”


    是鳳九的聲音。


    池無邪的神色頓時冷了下來,眼裏閃著狠戾的光。


    謝知意卻興奮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第一次覺得鳳九的聲音如此悅耳。


    要知道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寧羨安,現在鳳九的意思就是寧羨安偷走極樂神花逃走了。


    這可不就是一直以來他想做的事嗎?


    現下,他終於能安心策劃死遁了!


    隻要他死遁了,他就不信池無邪還能去陰曹地府把他抓迴來不成。


    池無邪費盡心思將他關在聖教又如何,給他下了每月就要雙修一次的合歡印又如何,什麽靈霄派前來討要他就是與全修真界為敵又如何。


    隻要他美美的死遁,一切都將化為灰燼。


    隻是死遁的前提還非得是池無邪親手殺死他。


    這還有點難,他能感受到池無邪目前不想要他的命,隻是想變態的折磨他一下。


    “哥哥,很開心是嗎?”池無邪陰惻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把將他的頭按迴去,修長的五指鉗住他的臉頰,兩側軟軟的肉都窩了進去,白皙的肌膚上立馬印上淺淺的指腹紅痕。


    謝知意對上他的眼睛。


    想著都要死遁了,倒也不害怕了,能把池無邪惹得炸毛最好。


    於是奮力將臉從他的桎梏下掙脫,故意道,“當然開心,羨安唔唔唔。”


    話未說完,臉就又被池無邪用力捏住。


    “羨安?哥哥叫的可親切!但哥哥開心了!無邪一點也不開心!”


    “唔唔唔。”


    謝知意更想說,你要是能痛快殺了我,我會更開心。


    但池無邪壓根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磅礴的氣息沉沉壓在他身上,“哥哥,我就是待你太好了,才讓你躺在我身下時,還有心思去想別的小白臉!”


    謝知意聽得腦子嗡嗡的,覺得池無邪像拿了什麽不正經的劇本,什麽叫“你躺在我的身下,還有心思...”?


    “哥哥,他到底哪裏讓你喜歡?哪裏比無邪好?”池無邪咬牙切齒道,漆黑的眼眸猩紅充血,胸脯劇烈起伏著,額間青筋暴起,淌著薄薄一層熱汗。


    謝知意被他問懵了。


    池無邪的眼睛離他十分近,近到他能看見充血的眸子上霧蒙蒙的一層水霧。


    心裏好像被小刺紮了一下,那些難聽的話哽住喉嚨處,怎麽也說不出來。


    可下一秒,“嘶”的一聲,肩膀上涼颼颼的,池無邪像發狂了的野獸般撕開他的領口,看著肩上蓮花刺青的合歡印,猩紅的眸子微微眯起,像在確定自己的領土沒被人玷汙,隨即俯下身一口咬在他的鎖骨上。


    他痛的驚唿出聲,就知道一對這小兔崽子心軟,這小兔崽子就會得寸進尺地咬人!


    猝不及防間,腰又被一隻火熱的大掌禁錮住,往上一提,腹部碰到一處硬邦邦的腹肌,池無邪磅礴的氣息再次壓了上來。


    謝知意渾身酥麻,怪異的感覺爬滿全身。


    鳳九的聲音再次從外麵傳來,“池無邪,你聽到我說話沒有,極樂神花被寧羨安盜走了,你再不出來,他人都不知道逃哪去了。”


    謝知意理智迴籠,右手奮力掙脫開池無邪的禁錮,抬手一把抓住了他的頭發,痛罵道:“臭小子!聽到沒有?快從我身上滾下去!”


    雖然他要力保寧羨安,但絕不會犧牲自己的鎖骨!


    池無邪被他拉的頭皮凸起,不得不從他頸窩處抬起頭來,隔著朦朧紅光與他對望。


    可這一看,卻把謝知意給愣住了,明明被壓住狠咬的人是他,可池無邪卻一副快哭了的委屈模樣,漆黑眼眸濕漉漉的,像一隻被拋棄的小狗。


    罵人的話再次咽了下去,可轉念一想,自己都被壓成這樣了還心軟?!真是太賤了!


    鳳九又在外麵冷笑道,“池無邪,你暫且可以把寧羨安的事放在一邊,但於斯伯你打算怎麽處理?他不僅不離開聖教,還到處放毒,弄得聖教烏煙瘴氣,你是想大家都被他毒死嗎?”


    “你再不出來!他就”


    鳳九的聲音戛然而止。


    門外又傳來冷冽男聲:“謝知意在這?”


    謝知意激動地就要爬起來,媽呀,竟然是於斯伯的聲音。


    這師弟真認得不虧,簡直就是十項全能的奶媽!


    *


    謝知意被池無邪捆綁著丟在床上,嘴巴上塞著白色布條,眼眸被氣得通紅,看起來好不可憐,他不停嚶嚶嗚嗚,自然是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因為池無邪還給他設下了禁言術。


    這點謝知意就不懂了,既然已經設了禁言術,為何還要多此一舉給他嘴裏塞布條呢?


    想起來池無邪親手把布條塞他嘴裏,又把長長的布條繞在他耳後,修長的手指還給布條係了個蝴蝶結。


    他就一陣膽寒加不爽。


    因為池無邪的神情與動作,就好像他是池無邪可隨意擺弄的布娃娃一樣。


    於斯伯闖進寢殿時,床上的帷幔已被放下,影影綽綽間隻能看見有個人躺在床上,卻看不清相貌。


    帷幔內的謝知意伸著脖子往外看。


    外麵,於斯伯和池無邪已經打了一輪了,謝知意原本還擔憂池無邪會對於斯伯下死手。@無限好文,


    但這次池無邪卻手下留情,還強迫和於斯伯坐下來跟他談判。


    兩人坐在檀木紅椅上,於斯伯被下了禁製,因此動彈不得,滿臉怒火,可他還時不時往寢殿中央那張顯眼的紅床看,隻可惜隔著紅紗,他不能確定謝知意是否躺在那張紅床上,眉頭快絞成麻花形。


    謝知意被看得一陣心虛,隻能去看另一側的池無邪。


    隻見池無邪坐在先前的檀木紅椅上,手邊的桌上還放著氤氳著熱氣的花茶。


    他雙腿交疊,不疾不徐,看著被迫坐在他旁邊椅子上的於斯伯。


    “於師叔,我們這麽久沒見,怎麽一見麵就打打殺殺的,這多不體麵啊。”


    “池無邪,這裏就我們兩人,你少給我假惺惺的!”


    池無邪輕笑出聲,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紅床,又將眉眼轉迴來。


    他這一望,直把於斯伯看得火冒三丈,可池無邪這小子修為這幾年猛漲,他根本掙脫不開池無邪設下的禁製。


    “好,那本教主長話短說。”池無邪摩挲著杯蓋上的蓮花花紋,道:“哥哥已經在聖教住下了,還望師叔迴去通報各大峰主與掌門,哥哥自願退出靈霄派,今後也請不要再來叨擾,現下什麽情況,想必除祟大會上,師叔已經了解清楚了。”


    於斯伯一聲冷笑,“自願?你現在就把謝知意叫出來,我親自問問他。”


    “經曆了這些事,哥哥早就乏了,已經在本教主的寢殿睡下了。”他生怕別人不知道是這個寢殿,又朝寢殿中央那張紅床看去。


    謝知意在床上不停蠕動,憤憤看著池無邪胡編亂造,卻發不出任何聲響。


    於斯伯麵色忽紅忽白,像想到什麽似的,指節捏的哢哢作響,“池無邪,你這狼子野心,當初謝知意就不該救你!”


    池無邪神色一滯,俊美的臉上仿佛出現一絲縫隙,刻意維持的笑臉即刻退散,“哦?狼子野心?本教主將哥哥留在聖教也是為了他好,難不成於師叔以為靈霄派是什麽好地方?於師叔應該很清楚,這次永明城孩童遇害一事,你們靈霄派脫不開關係吧!”


    這下子,倒輪到於斯伯滯住了。


    “你都知道什麽?”


    池無邪睨了他一眼,故意慢悠悠的垂下頭,用茶蓋一點點刮著茶葉,過了半響,才掀起眼眸道:“本教主什麽都知道,但本教主並不願意告訴你,畢竟本教主也是看著哥哥的份上,才喚你一聲師叔。”


    於斯伯氣得額頭青筋暴起,“池無邪,沒人在意你怎麽稱唿,但靈霄派如何與你毫無關係,今日,我必須把謝知意帶走。”


    他說著,又滿臉苦瓜色地看了眼紅床。


    謝知意掙脫得熱汗淋漓,在心裏痛罵池無邪一萬遍,要是不放下簾子,倒還正正常常,可就這樣半遮半掩,反倒顯得他跟池無邪有什麽似的。


    “於師叔,靈霄派與本教主當然毫無關係,但與你的關係可就大得去了。”池無邪勾唇一笑,“你現在若是還不迴去,那兇手恐怕已經把靈霄派攪得天翻地覆了。”


    於斯伯滯住,“你這話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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