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流是想這樣解釋。


    我雖然也算是戰鬥係法師,但是和魔獸的戰鬥經驗為零,對魔獸並不了解,過不慣叢林生活,更受不了長途跋涉,所以傭兵那種顛沛流離的生活並不適合我。很謝謝你願意邀請我進入北荒,但是像我這種養尊處優慣了的魔法師是無法適應傭兵生活的。


    雙流草擬了拒絕言論,並背誦了十幾遍,以確保拒絕長歌不會顯得那麽不誠懇。


    好。


    萬事俱備,隻欠長歌。


    從太陽升起,到太陽降落,這一日,長歌的身影並未出現。


    當夜晚降臨,雙流躺在床上思索著長歌為何今日沒來的時候,她那過於遲鈍的大腦終於是意識到了她在幹什麽。


    她在思考著一個人,在本該是睡眠的時候,思考一個每日必然會出現,但今日沒出現的人。


    就思考的這個過程來說,雙流是遲鈍了一步。畢竟在那日,長歌根本沒有給她走出教室的時間就參悟了她所言所行的意義。而現在她用一整天的時間想明白了長歌今日未能出現的全部原因。


    從這一角度來說,長歌甩她十七八條街了。


    而後雙流又開始思考,思考的內容僅限於,長歌給她的‘壁咚’,她到底有沒有必要還迴去。最終得出來的結論是,有必要。至於這個過程要怎麽實施,一直到她徹徹底底的睡著也沒想出來個所以然。


    時間間隔大概有一個月之久。


    這一個月的時間裏,沒什麽新鮮的事兒發生,白建豪還是日常性的挑釁,謝書還是日常性的還擊。雖然課上的人三三兩兩,但是至少沒有再出現‘一對一’的尷尬。


    唔,說起來雙流想了一個月的時間,終於是想好怎麽報複迴去。


    首先,要做出一副強勢的姿態,其二借‘霸道總裁’的靈魂,撩撥過去,其三,可以做的過分一點,比如說把一個如花的女人撩撥的春心蕩漾什麽的。這是雙流的規劃,具體的執行方案,是趁著長歌像上一次戲弄她的時候,來個出其不意的反攻。


    雙流把這套流程在腦海裏演練了不下十遍,就等著某一日‘春風蕩漾’的長歌再一次出現在她麵前。


    有句話說的好,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不管人們準備一件事,準備了多久,演練了多少次,當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總會和自己所期待的有所出入。


    就像再見的長歌,雙流預想到了一身紅衣,卻沒預想到雨中的濕紅,預想到了長歌拿捏有度的戲笑,卻沒有預想到憔悴的蒼白。


    所以,拒絕言論沒能說出來,迴擊方案也沒能實施出來。


    長歌是狼狽的。


    縱然衣甲整潔,也難掩身上的血腥味,臉上帶著的笑,在那張白如紙的臉上,看起來隻會是憔悴至極。


    沒能按照雙流預設展開的情景,讓雙流不知道如何是好,連招唿都忘了招唿。


    所以打破沉默的是長歌。


    “好久不見,讓你擔心了。”


    這句話十分不合適。


    在雙流看來二人的關係還沒有到相互擔心的地步,但是長歌率先說出‘擔心’一詞,那麽不管在之前雙流有沒有擔心過長歌,接下來都大部分思想與行為都可以曲解為‘擔心’這一心理。


    這種先入為主的觀念,說實話,長歌確實很會撩的。


    當然想打破這種現狀也不是特別的不容易,隻要雙流很直白的表示出——別自作多情,我還沒有理由為你擔心。那麽對方這種幾近於‘自戀’的心態,就會受到雙倍的打擊。


    可惜,這個方法在現在的場景裏行不通。


    因為在長歌費勁巴拉的說完這句話後,便摔倒在雨中。


    不管是——別自作多情,我還沒有理由為你擔心——的冷酷說辭。


    還是——我才沒有為你擔心——的傲嬌反應。


    雙流都無法通過語言傳達。


    而她不得不麵對的一個事實,如果自己扭頭就走的話,開罪北荒事小,成東暴走事大,所以雙流將這北荒七團團長帶迴了房間。


    入手滾燙,顯然是在發高燒,長歌能在受了這麽重的傷之後還在雨中跑來見她,如果換成別人的話,大概會立馬答應她進北荒,可惜長歌要攻略的是雙流。


    水係魔法師和風係魔法師的好處就是可攻擊,可治療。巧的是,雙流在治療上確實頗有建樹。然後雙流得承認,自己真的撿迴了一個大麻煩。


    戰士和法師的身體有著本質的區別,其中最能體現一點就是光裸的時候,戰士身體的表麵不存在完美這一可能性。


    這是很普遍的事情,雙流見怪不怪,卻在看到的時候多少生出了惋惜的情緒。畢竟在那麽完美的身體上,留下那麽多道深可見骨的疤痕,實在是可惜。


    再之後,雙流更加惋惜了。


    像長歌這種天賦平平的人,能夠成為初級狂戰師,那她一定是有過煉獄一般的經曆。但是當治療水元素進入長歌體內的時候,雙流才意識到自己看走眼了。


    不是初級狂戰師,是高級狂戰師。


    煉獄升級成了噩夢。


    每一根骨頭都有斷裂重接的痕跡,看似無恙的行為舉止,其實在每一個雨夜,在每一個雪天,都會引發錐心的痛。即便用屬性鬥氣在寒冷潮濕的時候溫養骨骼,卻依舊不能完全根除舊傷帶來的痛感。


    而且更重要的是,長歌的舊傷尚未愈。


    經絡是斷斷續續的,骨頭是碎的,肌肉是鬆弛的。


    造成這樣的原因是那些損失了的鬥氣。


    魔法師的魔力儲存在氣海,戰士的鬥氣也儲存在氣海。


    同魔法師一樣,當儲存在氣海的鬥氣溢出的時候,會轉而存到經絡中,存放著鬥氣的經絡會比之前要粗上幾分,當經絡也溢出的時候,會轉至肌肉,肌肉的密度也會因此大大的提升。肉眼可見的變化是,看起來沒有太顯眼的肌肉,但是爆發力強得超出想象。


    話說迴來,長歌經絡粗細程度和肌肉的密度,是承受過鬥氣的姿態,但是本該溢出的鬥氣量,卻連長歌的氣海都沒有填滿。


    簡單的來說,少了半管藍的長歌,讓她從高級狂戰師的段位掉到了初級狂戰師。


    而且更要命的是,長歌不按步驟修行。


    正確步驟是死命的修煉鬥氣,等到鬥氣溢出氣海的時候用那些溢出來的鬥氣緩慢的溫養經絡和肌肉,這過程可能會持續幾年甚至一輩子。但是這女人跳過‘緩慢’這一過程,直接用鬥氣強行開拓經絡和肌肉,以此來讓實力得到巨大的提升。


    代價不僅僅是過程中疼痛不堪,還有像是現在這樣,在受到重傷之後,幾乎很難痊愈,長此以往下去,她死的比誰都快。


    長歌在用生命去換取戰神之位。換句話說,即便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用這副身體成為戰神,也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因為身體的崩潰而喪命。這個極短的時間有可能是一天,也有可能是一個月,但絕對不會超過一年。


    不過……這個世界除了雙流之外,誰不是在用生命作為代價換取成功呢?


    雙流歎了口氣,為了目的連命都不打算要的人,她見得不少,可像長歌這樣,拚到這種地步的人也是少見。


    大批量有著治愈作用的水元素沒入長歌的體內,前赴後繼的撲向那些受損的骨骼,經絡,與肌肉。雙流在指間凝聚出來了一小坨的碧藍水球,水球覆蓋在麥色軀體上的疤痕,當所有的水球都被身體吸收了之後,醜陋的疤痕再無蹤跡,皮膚亦恢複成最初的粉嫩。


    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雙流抽空想了一下後,思維又轉到了雨中重逢。


    好吧,花一個月的時間來勾引她,然後再消失一個月的時間,最後以虛弱之軀昏倒在她麵前,勾起來她的同情心。


    長歌,是個耍計謀的好手。


    不過現在防禦時間結束了,接下來該進攻了。


    雙流想,沒有生出太多的心慈手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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