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兒,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但又覺得不是夢。我昨晚出去過了,怎麽迴來的什麽時候迴來的我都不清楚了。”彥淺清打直身板坐起,一本正經看著忙這樣也不是忙那樣也不好的露兒說。


    露兒想了一下,然後安慰彥淺清:“小姐一定是做夢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中元節的夢呀,總的也該特別點不是?奴婢一大早就來過了,您睡得可真沉呢!”


    她家小姐一定是在報複她,誰教她每天大清早的都來打攪她家小姐。


    想到這裏,露兒機靈地退了下去,留下彥淺清坐在床沿發愣。


    昨晚明明出去過的,還會見了一個男子……怎麽會忘記了。彥淺清隨即對門外喊去:“露兒,我等不及,你速度點!”


    這事一定要弄清楚,不然連她自己身在一個怎麽樣的世界都不知道了。那些害死原主的人,要是知道她還存活著,定會將一切仇恨都撒在她身上,到時她豈不是冤死了?


    咬了一下唇瓣,彥淺清暗暗點頭,然後就利索下了榻去暫時穿上這雙鞋子,來到梳妝台前,拾起精巧的檀香木梳便梳起頭發來。


    想到身上的衣服也該換了,扭過身子看到案頭上擺放好的衣裙便欣然起身,拿起衣裙快速走向排排的屏風之後換上。


    來了這個地方都幾個月了,要是連穿著打扮都不會,需要人來服侍的話豈不悲哀。對上泛著黃光的銅鏡,彥淺清看了下自己的穿著,覺得行了,才又坐下梳了個自己覺得方便的發型。


    露兒來了,見彥淺清的打扮也不驚訝,親自為彥淺清換上了幹淨的鞋子,彥淺清不習慣也隻能暫時由著她來了。


    “露兒,以後你隻需要把這些幹淨的衣物準備好久可以了,其他的我自己來,用得到你的時候自然不會客氣。”


    對著鏡子,彥淺清給自己秀小的唇抹上了點胭脂紅,似乎是覺得濃了些,便用手指擦了點。


    “噢噢!小姐真好!”露兒笑得露出了潔白的牙齒,“那我們是不是該去給老夫人請安啦?二小姐可是很早就去了,三小姐向來頑劣了點,去不去請安老夫人都不會怎麽過問的,相反還會多關心一下她。咱們可不能遲到了!”


    感情露兒對她笑就隻是為了她能夠早點去給原主的祖母請安,討好原主的祖母啊!彥淺清暗自搖頭,身西上一口氣無盡地感慨。


    “走吧!說不定現在去還能蹭上一頓早餐不是。”扯了下唇角,彥淺清朝前走去,露兒也不再逗留連忙跟上。


    今天的天氣不怎麽好,院子裏的藥草周圍被濃密的細雨打濕,淡淡的,帶著幾分微涼。鵝暖石上凹凸不平填滿了水漬,很幹淨,沒有淤泥的痕跡。


    走在這樣的路上真是一種享受!


    “小姐,等奴婢去取把傘來!”露兒感受到空中飄來的細雨,才記起忘記帶傘的事。


    “不用了,這點雨又不大。”彥淺清懶得理她,獨自一個人漫步在這條小徑上,時不時地會伸手去弄一下哪些偏倒的籬笆。


    露兒總是毛毛躁躁的,這會終於取來了雨傘。彥淺清起身,麵容上沒有了那絲絲的輕涼便知曉是露兒來了。


    “走吧!去看看祖母。”彥淺清與這個家沒有什麽感情,對這個原主的祖母也沒有感情,但最基本的禮儀她還是會去遵守的。


    隻是時間一久,這不寂寞的人都得寂寞了。她真的好懷念從前有老爸,還有方鑰玲在身邊的日子。


    “小姐,怎麽感覺你總是悶悶不樂的啊?是哪裏不舒服?”


    想得太過入迷了,連露兒楞楞看了她半晌都沒有怎麽注意,彥淺清淺笑,“沒有,隻是覺得腦子裏變得很空白了,好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待在這個家裏,總覺得奇怪。時間一長,我真擔心自己要是悶了困了厭倦了怎麽辦才好。”


    “小姐,快別這麽說,這裏是您的家,又怎麽會厭倦呢?您要是覺得悶了,要出去走走了,可以給將軍說,將軍從來都是有求必應,不會不懂情理。”


    “也是,等一有時間了,我就去同他說說,省得有些人找茬!”彥淺清加快步伐走在最前,露兒緊跟在後略有幾分連走帶跑之態。


    她們路過中庭,那裏搭著一虹秀麗而又壯觀潔白的大理石橋,橋的下邊是水,水裏五彩斑斕的錦鯉自由的遨遊著,時不時地會形成群,踴躍前進。


    “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喂老頭,這句話怎麽那麽不符常理啊?冬天會打雷,夏天還來雨雪……”


    “三小姐真聰明,這句話本就不符常理。講的是一名女子向她心儀之人表露心意,用不可能發生的現象來詮釋這個女子對她心儀之人的情感。”被彥晚依喚作老頭的白發老者欣慰的點頭。


    宏偉而壯麗的大理石橋之上,彥淺清與露兒駐足站了一會。“這三小姐,平日裏就這樣大大咧咧的,連這位邛夫子也敢胡亂稱唿,沒大沒小的!”


    “噢!”彥淺清隻覺無聊的應上一聲。


    露兒繼續講著:“這三小姐平日裏最不喜歡讀書了,依奴婢看啊,用不了多久,這個夫子就會被她給得罪掉的,到時候全京城恐怕就沒有人來願意來了!”


    “……”彥淺清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好像內向的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像她這樣保持沉默吧!


    “小姐,你有沒有再聽露兒講話啊?啊,等等露兒……”扭過頭,見彥淺清徑自走了,露兒也忙著跟上。


    梨苑,距離將軍府的祠堂很近,原是彥芸母親徐媛原來就住下的地方,現在老夫人來了就安排在了這裏。


    “清兒給祖母請安了!”按照老一套的方式,彥淺清先行上一禮,她並沒有見到彥芸母子。


    老夫人現在才見到彥淺清,臉色不知好壞,“現在才來,丫頭,歲月可不等人啊!”


    歲月?時間不等人……一語雙關。


    彥淺清立即明了:“祖母說的是,清兒知錯。”


    承德醫館,今日前來看病的人莫名的增上了許多,病人生病的症狀特別的奇怪,光是發燒嘔吐虛汗。


    南雪易才下馬車,便看到了這一幕,焦急之色不露言表,找到醫館負責的主事問了些大體情況,就上了樓去。


    幾日過去了,萼兒那身被藥物灼傷的肌膚還沒有好轉的氣色,這更是令他焦頭爛額。事情是他弄出來的,早知道那藥的腐蝕性那麽強,他就不該答應她讓她去試藥的。


    進宮與爺爺商討終於配置了一些藥來,也不知道使用效果如何,別加重了傷他就罪過了。


    萼兒一早聽醫館裏的人說公子要來,忍著全身的不適主動穿起衣服,早在房內躊躇了半日。無意間她瞥了眼銅鏡中的自己,心裏忐忑不安起來。


    南雪來了如何,帶來了治療肌膚的聖藥又如何?一切還不都是她咎由自取,明知道試藥危險重重還要義無反顧咬緊牙關。


    身份卑微的人沒有人會記得住你的,所以要在別人心裏留下深刻的映像必須有所代價。就如敵人,要讓他把你恨進骨子裏,看到你就驚心。


    是以,萼兒覺得她這樣做或許是值得的。


    “萼兒在嗎?”門在這時候被南雪易扣響。


    萼兒親自開的門,見到幾日不見的南雪易,立即撲抱了上去,眼眶通紅得濕潤了起來:“公子,萼兒還以為你不迴來了呢!”聲音隱隱帶著抽泣。


    南雪易渾身僵住,隨即伸手隔離萼兒:“本公子做事豈會有始無終。”


    “公子,你知道嗎?你不在的這幾日裏,我很不安心……”萼兒也意識到了南雪易的抵觸,不敢造次,也不想為而自降身段。


    “是嗎?”南雪易從袖口裏掏出幾包藥粉和一支藥膏來教導:“一會讓人準備好熱水,將這些藥沫到進入攪拌均勻,用來泡澡。在這個期間,藥水會對肌膚產生刺激,你且忍耐一下,泡好後,就講這支藥膏塗抹在身上,每夜一次。”


    得知自己肌膚終於有救了,萼兒笑彎了眉毛,急忙收起南雪易遞過來的藥,找地方放好,變要倒些茶水來招待南雪易,豈料南雪易轉身就走了。


    萼兒倒好的茶水無人來飲用,索性自個兒坐起來一口飲盡。


    昨日祭祀大典懷有身孕的楚貴妃也去參加了,途中不小心動了胎氣,現在在太醫院眾院士的努力下終於穩住了胎氣。


    紫明皇後再三問了身邊的人才了解楚貴妃那邊的情況,氣得頭冒青煙。原以為那孩子保證不住了,卻偏偏被人保住了下來,懸了一上午的心,最後等來的卻是這種消息,真是太氣人了!


    “母後母儀天下,心胸果然開闊!這點景兒早應該向您學習學習了!”徐淑景存心跟紫明皇後過不去,她這一開口,便堵地紫明皇後說不出話來。


    見紫明皇後瞪圓的鳳眸很不得將自己扯成幾段,徐淑景頂著壓力莞爾一笑:“母後這麽看著景兒,景兒會惶恐的。


    父皇日理萬機,而這楚貴妃又有了身孕……母後可別錯失良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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