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好端端的幹嗎提她?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吃飯啊!”說到彥芸,彥懺明就變得不高興起來,緊接著往彥淺清的碗裏夾放了兩塊清真的紅燒肉。


    “嗯!”彥淺清低頭往自己盛飯的瓷碗看去,頓時傻了眼,手上的筷子愣是使不上力來,一動也不動。


    原主該不會非常喜歡吃紅燒肉吧……


    “怎麽啦?清兒。”彥懺明發現了她的窘態。


    “呃肉……那個,父親。我已經不喜歡吃它了!”彥淺清猶豫了番,最終吐露心聲。


    徐氏輕瞄了彥淺清一眼,默不作聲,心裏冷哼著:不喜歡吃?大小姐的命可真好啊!


    “清兒。真的不吃啦!哈哈~不吃紅燒肉的話,那就嚐嚐其他的菜嘛!總有一樣是你喜歡的。”


    彥懺明更是奇怪,彥淺清直白的告訴他,不喜歡吃紅燒肉了,他竟還那麽開心。


    彥淺清敢打包票,這個老爹一定有事瞞著她!至於是什麽原因,那都是原主的事,與現在的她無關。


    “嗯!嗬嗬~還是我爹最心疼我啦!”說完,她就伸筷子去隨意夾了幾片山楂。


    彥懺明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啊。他說:“你這孩子,為父還以為你不叫我爹了呢!”


    彥淺清將山楂喂進嘴裏咀嚼著,眼睛氤氳著霧氣,聲音有些顫抖:“爹,您多想了!叫您父親與叫您爹爹,不也是一樣的嘛!”


    “一樣、一樣,哈哈!清兒怎麽叫為父都行!”


    整個宴席上就這父女倆有說有笑的,徐氏成了透明人。看著彥懺明與彥淺清的互動,她不由地為自己的女兒彥晚依擔憂起來。


    這一頓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咽下的。


    “這些!這些……還有這些衣裙,都給本小姐拿去燒幹淨了!嗚嗚~這些都是我喜歡的裙子呐!”渾身上上下下都洗幹淨不算,彥晚依還命人將她曾穿著進過祠堂的裙子都給處理掉。


    “奴婢馬上去辦!”丫鬟瞥著一地漂亮的花裙,一陣肉疼。


    可再疼又能怎麽樣!難不成違背三小姐的命令將這些裙子偷偷收藏起來?若是讓三小姐知道的話,嫌棄這些裙子的她到時候就該嫌棄自己了。


    “你們誰也不許碰它,知道嗎?要是誰碰了,誰就滾出將軍府!”這些丫頭是怎麽想的,她彥晚依還不明白?


    “真晦氣!”彥晚依最後瞄了眼地上的花裙,頭也不迴的往外走去。


    “三小姐,二夫人命奴婢請您去用膳。”剛一出門,彥晚依就碰到了她母親身邊的奴婢。


    “不餓!本小姐還有事,要出府一趟。雀兒你應該知道怎麽和我母親大人說的吧?”彥晚依嬌俏的小臉上陽光無比的明媚。


    “三小姐!夫人身體不舒服,難道您要她親自來請您?”見人就要走,那個被彥晚依喚作雀兒的奴婢急速擋住了彥晚依的去路。


    彥晚依不悅地後退一步,撇了撇嘴,眼睛咕嚕地一轉,“嗬,你又在騙本小姐對不對!上次,不,好幾次你都騙了本小姐。知道騙本小姐是什麽下場嗎?”


    “奴婢不敢欺騙三小姐,三小姐您想多了!二夫人的身體本就不好,若連她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了解她,豈不心寒。”雀兒不卑不亢道。


    “讓開!”


    彥晚依蹙緊了眉頭,鼓起勁兒一把就推開擋在她麵前的雀兒。


    “三小姐!您去哪?”


    “找我娘!這下你高興了吧!”


    ……


    “這,這是怎麽迴事……你們還真打算將我這裏布置成花園啦!告訴我,是誰的主意?”竹苑上下遊了一周,彥淺清為這苑子前後翻天覆地的變化而感慨。


    “小姐,是奴婢的主意。”


    彥淺清最後的目光定格在從苑子外麵進來的婢女身上。青色的裙子、玉蘭的肌膚,這個婢女彥淺清看著有些眼熟,卻在這時怎麽也想不起來。


    記憶尤其模糊,她已經分不清這個婢女是原主見過,還是她見過的了。


    “你是……叫什麽名字?”不經意間,她竟開口問了這婢女。


    “小姐,她是露兒啊!您的記性真真是越來越差了。”彥淺清身邊的雨兒並不驚奇,相反的語氣帶著一種逗趣。


    彥淺清抿唇,神色凝重起來,“嗯……可能是你們打扮都差不多,以前沒仔細看。”


    “是嗎?”雨兒仰著小腦袋凝望著彥淺清。


    彥淺清秀眉凝滯,上下瞄了她一眼,“把這裏多餘的盆景都移去後麵去!”說完,轉身就走。


    “雨兒姐姐,迴來了不是應該高興麽,小姐她怎麽啦!”露兒疑惑道。


    “露兒,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雨兒問。


    “小姐她竟然忘了我叫什麽名字!”露兒輕咬著唇瓣,很糾結。


    “嗨!你就不能說一點本質點的嗎?”雨兒毫不留情地拋給露兒一個白眼。


    她環視周邊、輕輕招手,湊近露兒的耳畔,竊竊私語著:“小姐她根本就不是傻子!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


    “呃……嗯嗯!”露兒瞪大了眼睛,抿緊唇瓣鄭重地點頭。


    那天她與將軍去接小姐的時候,怎麽就沒往這方麵想呢?


    “走啦!”這麽簡單的問題,也能讓露兒走神?


    雨兒無語地搖搖頭,盡快地跟上彥淺清的步伐。


    突然,彥淺清迅速攀登上了那座高大而秀麗的假山。假山上麵,她站得挺直,倩影略顯得有些孤寂。


    “小姐!您快下來吧!上麵很危險啊!”雨兒仰著頭衝彥淺清喊道。


    風毫無柔意,想利箭“咻~咻~”地吹著,一波又一波,淩亂了彥淺清的發絲。假山周邊清脆的竹子在勁風的作用下“嘩~嘩啦~”地一陣作響,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意味著什麽。


    最起碼,現在……一切都還處於未知的開始。


    歲月靜好,她還安好。


    突然,彥淺清問道:“這座假山是什麽時候搬來這邊的?”


    依著殘缺、模糊的記憶,她可不曾記得這裏有那麽一大座假山。


    “啊?小姐您說什麽~這座山……”雨兒不暇思索起來。


    看著下麵撓著頭皮的人兒,彥淺清還能說什麽,最後看了一眼腳底下的清水,就在從高高的假山上跳下來。


    “叫人來將這塊大石頭搬走,挨著種上一些花草!另外,把湖水給我打撈幹淨了。”


    “小姐,這座假山挺好看的啊!為什麽又要搬走?”雨兒說。


    又要搬走!這座假山被搬第幾次了?


    彥淺清挑眉欣賞起這座假山來,看來她與這座假山還挺有緣分的嘛。


    “嗯,這座假山確實好看。隻是……本小姐不喜歡,理由夠充分了吧?”


    “哦!雨兒馬上就去辦。”臨走前,雨兒偷偷瞄了一眼彥淺清,便不再說話。


    究竟是什麽秘密?竟讓他們數次避著她?彥淺清望著遠去的雨兒自問。


    迴首,一台樸素而不失華麗的古琴靜靜地平放於亭子邊的檀木桌上。在陽光的照耀下,琴弦如絲,晶瑩剔透。


    那帶著古香古色的琴,似乎能引起她高彈一曲的興趣。彥淺清快步向亭子走去。


    “怎麽就斷了一根琴弦?”指觸之處,彥淺清才發現異樣。那麽一把好琴,卻斷了根琴弦,而且是特別珍稀的那種,著實讓人心疼。


    白色的弦絲極富彈性,顯然不是金屬,它是用什麽材料製成的呢?


    輕輕撩動幾根弦絲,那如春雨般的,給人酥酥麻麻的觸感,很舒服。


    “小姐要撫琴?”


    彥淺清很不舍地收迴手來,“不。”


    遂問:“這琴怎麽放在這裏?”


    “小姐,您糊塗了啊?當然是您交代的,讓它曬曬太陽啊!這樣它就不容易壞了。”


    彥淺清呢喃著:“糊塗!”


    想想也是嗬!


    彥淺清轉身看過來,與她說話的正是身邊的露兒。


    “啊哦!露兒沒有說小姐糊塗,是露兒糊塗、露兒糊塗……”她明知道她家小姐那裏已經不好了,還哪壺不該提哪壺。


    “露兒,這根琴弦斷了,要怎麽才能將它續起來?”彥淺清問著,遂又歎息:“那麽好的一台琴,弦斷了就可惜了!”


    “小姐,這琴弦珍稀得很,恐怕斷弦難續啊!除非……”露兒聲音越來越小,後麵的彥淺清完全沒有聽到。


    “除非什麽?大聲點,再說一遍。”


    是換弦麽?


    這琴弦那麽珍稀,若重新換根琴弦,那這根琴弦,她要上哪兒去才可以尋到。


    “露兒不敢說。”露兒目光閃躲,一眨一眨的眼睛很明亮,似是會說話。


    “那這琴弦的問題就交由你去辦咯!”說完,彥淺清又愛不釋手地輕撫起她麵前的這台古琴來,大有惋惜的意思。


    “啊?小姐您就饒了露兒吧!露兒說還不行嗎?”


    看來,還是這招管用。


    彥淺清唇角微揚,勾勒起好看的弧度:“好啊,那你快說,除非怎麽。”


    “除非,除非把所有的琴弦都換了……嘿嘿~”露兒不自然地笑著說道。


    “呃!那麽珍貴的琴弦,這麽損的招,你也想得出來?嗯……這換琴弦嘛,也行!先不忙,過幾日再說。”彥淺清抿緊蒼白的唇瓣,已不再說什麽。


    “哦!”露兒好奇地瞄了一眼她前麵的人,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真是說不出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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