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整到國外讀書去?國外是那麽容易去的麽?”


    陳澄半個白眼兒瞥了大老舅一眼,心裏卻也不知道咋跟他形容後世那個博士遍地走,海龜不如狗的職場環境。


    “沒幾年……你就知道容不容易去了……你外甥孫女,我們家小橙子才15,護照換了三本了,美簽,日簽都是五年多次……”


    “美簽,日簽是啥玩意兒?”


    “米國簽證和腳盆簽證啊,五年內,可以往返不限次,美簽我不記得了,日簽是一次能呆90天。”


    “還有那個時候呢?……”大老舅眼裏顯出了一絲期待神色,他老婆,也就是陳澄的舅媽,年輕的時候曾經公派去腳盆進修護理,到快退休了還依然能“輔導”同事進職稱的日語,大老舅那時節一直就挺期待出國見識見識的,要不總好像矮他媳婦一頭。


    “小葉子既然遊泳沒戲,可以給她上羽毛球,事先跟她講好,必須得堅持,她要是一直能學下去,也能幫助她保持保持體型兒,如果嫌苦不去,那她老哥我就每天趕囚車送她上路……”陳澄還在自顧自的念叨著,其實這會兒大老舅也是更信了幾分,雖然陳澄自己沒注意,但大老舅卻注意到陳澄說小葉子後麵的工作是銀行裏。


    陳澄舅媽最好的,也是最“能耐”的一個姐妹兒,現在就是某宇宙級大行最年輕的處級,昨兒個跟省外國語的校長一起吃飯,舅媽也特地的拉上她一起作陪。


    雖然說這人現在才剛提的處級,還未見得就有幫人在行裏安排工作的能力,但大老舅知道,他老婆的這個閨蜜,為人八麵玲瓏,前途不可限量;而小葉子現在小學都還沒畢業。要是等10幾年後小葉子要工作的時候,人家備不住早都混到總行了也未可知。


    “澄澄,如果真的……”大老舅思考著字斟句酌,


    “這幾個學校的分兒要是真都跟你說的差不多,那你說該咋配合你,我就咋配合你,”


    “你姥你姥爺我都不用問他們,就算你爹徹底不管,他們肯定也是全力支持你念這個書,你要願意去省外國語或者省實驗,我跟你媽也全力幫你找人;但如果你自己鐵了心說就是不想花這個錢,那我能幫你攔著他們,隻能說盡量幫你攔,但你自己一定得打算好……別因為一時的意氣,讓自己以後後悔……”


    大老舅這番話,聽在陳澄耳中,不啻於某種程度上的表忠心。本來陳澄心裏也沒這麽著急,既然老爹那頭時間線本就有異,陳澄也不太確定最後的錄取分是不是會和自己上一世的有所偏離,他自己也有一定賭的成分在。也因此心裏就更不期待大老舅現在就被他這麽幾天的三言兩語給說服了。所以聽到大老舅這麽說,心裏著實有些意外。


    “……我不知道你那個夢到底是咋做的,咋能啥都記的那麽清楚,但你連什麽鋼琴,吉他,羽毛球都一夜之間整會了,我是信了你這個夢應該不是個普通的夢,至少跟咱平常做的夢不太一樣,”


    大老舅又沉默了一會兒,思索說道,


    “我也不知道我這麽說對不對,就算你夢裏挺多事兒,哪怕是你說你姥跟你姥爺……還有你爸,這夢裏說的吧……信也不能全信,咱退一萬步講,如果說啥事兒未來都看見了,都注定了,那這輩子還活的幹啥?”


    對啊,那不甘的過去,肯定是要改變的……要不我迴來幹嘛來了?


    “我知道你也是想改變你姥啊還是你爸的情況……我也不知道應該咋說,就?你自己也不要被自己這個夢給自己束縛住,一說啥哦好像未來都已經知道走向了,就很多事兒……哪怕你沒參與啥,但我琢磨著也未必就一定朝你知道的方向走,我覺得,”


    陳澄思索著,好像模模糊糊的能理解大老舅在說的是什麽意思。


    “……別太迷信那個夢,能做這麽個夢是咱有福,可能對你以後做啥事兒會有幫助,但是太迷信……我感覺不是啥好事兒,可能會把自己給裝進去……”


    陳澄聽著大老舅說的,若有所思。


    本次頂峰論壇最後,大老舅還特意發表了個聲明,他願意了解未來的發展,但不希望聽到任何關於自己未來情況的信息。


    騎迴去的路上,陳澄一直在咂摸大老舅的話。


    他想起前世旁聽過的一則故事,是在橙子媽的外婆身上真實發生的故事。


    橙子媽的外婆當年得病,她一個舅媽好算命,找了縣裏的一個算命的,算命的一算,說老太太這次壽數要盡,肚子裏都是髒東西。


    結果一查,消化道係統的癌症,晚期得不能再晚期,瘤子已經擴散的滿腹腔都是。


    隻能保守治療,眼見要不好,舅媽再去算,說再5天,到子時,人就要走。


    5天後的半夜,大多數親戚都守在旁邊,外婆確實眼見著就要不好,隻剩一口氣,結果到了快天亮的時候,人雖未清醒,卻稍稍緩過來點。


    舅媽又去算,她人還沒進屋,算命先生就迎出來說,老人有牽掛的人未見,所以沒有走成,再過7天,心願已了,人必走。


    家裏人一合計,估計是她外婆的老兒子,也就是橙子媽的小舅舅,因為出去上學耽誤在路上,沒能及時趕迴來見到。


    第二天小舅舅迴來了,家裏人就再沒敢放他迴學校去,直到7天後,外婆終於駕鶴西遊,再未生變數。


    陳澄當時聽到這個故事,驚的毛骨悚然;當時他跟橙子媽訂婚期,這位舅媽還自告奮勇說是不是請這位神乎其神的大仙兒給卜個吉兇,陳澄忙不迭的拒絕。


    ……開什麽玩笑,不,no,達咩……這種算死不算生的老神棍我不認識他,他也別認識我,有多遠請他滾多遠。


    自己這會兒在老舅眼裏,八成跟這個老神棍的性質也差不了太多。


    大老舅說的話,是有那麽點道理的。


    陳澄自己就是篤信蝴蝶效應的,既然自己已經在這個時代動了手,哪怕是一點點的漣漪,可能都會造成後世多條時間線的重大偏離。隨著自己在這個時代呆的時間越來越久,那後續的發展可能會越來越偏離他原來的記憶。


    直到最後,前世的所有記憶,所知的就隻有自己。


    而如果囿於前世的記憶,那恐怕確實終將自己掉進給自己挖的坑裏。


    人生是條單行道,但目前看上去,隻有自己的,是兩條線折疊在一起的。


    而現在的這條線,和原來那條線相交的交點,恐怕隻有在自己穿迴來的那一刻。


    而想到了這點,陳澄瞬間又有點精神抖擻,因為前路,確實未必是自己知道的模樣:接下來這幾年,估計會是個“找不同”的遊戲,要是再多過幾年,恐怕這遊戲就得變成“找相同”了。


    晚上打球的時候,陳澄覺得,似乎鐵四角哥兒幾個就在這個把禮拜之間,似乎就有了點不同於以前的變化。


    孫哲現在投三分變的喜歡後撤步,明顯是跟自己的動作模仿的。雖然仍生澀,但很有效。他現在近乎於無視大院兒籃球場級別的所有防守,出手次數變得多了不少;


    徐俊峰沒準兒是因為陳澄在打牌閑聊之間提起的運動戰理念,讓他往體力狂小馬達方向一路狂奔,現在每天到了籃球場,總嚷嚷著要打全場,就喜歡打全場時候玩兒快攻,自己家這邊還搶著防守籃板呢,他恨不得就鑽人家籃筐底下去了,陳澄對他這個變化深惡痛絕。


    一整就想打全場,你丫不累老子還累呢。


    沒等老克教譚雷技術呢,陳澄已經給譚雷做過一輪中鋒技術的入門普及,什麽大夢夢幻舞步那種就別扯了,但是伸手要球,拉出空位要球,初步的擋拆,譚雷已經整的挺明白了,雖然陳澄教他這些主要是為了方便自己摸魚……


    晚上打牌依舊,哥幾個問陳澄他們唱歌排練得咋樣,陳澄還讓譚雷他們暢想了一下以後他出專輯大賣的盛況。


    就是這打紅10還是忒沒勁,陳澄邊打邊琢磨著有沒有什麽機會,能讓他把麻將這個原本應該出現在高中畢業以後的項目,提前提到日程上?


    後麵的幾天,陳澄過的順順當當,無風無浪。


    崔老師跟他們的排練都安排在每天上午,開始的時候還天天去,後來熟了也不用天天去了,崔老師專門給肖貝貝上了3,4天的聲樂小課,聶璿偶爾陪過去聽聽,讓陳澄不得不佩服,這崔老師,責任心真不是一般的強。要擱在後世,就藝考前的聲樂小課,好老師不得開一個小時1000塊啊……肖貝貝這得是占了多大的便宜……


    離著畢業典禮還有幾天呢,崔老師就真整來一台電鋼,雅馬哈的,雖然和陳澄原來的那架長的還不是太一樣,但也給陳澄稀罕半天,好容易才忍住上去彈一曲的衝動……


    會彈鋼琴還不咋會譜,陳澄是真沒辦法解釋這種離譜……


    陳澄自己那把遲叔的吉他雖然換了弦,但後來排練的時候他都索性不帶了,直接厚臉皮蹭崔老師的用,崔老師也沒覺得有啥奇怪的,好像一切就那麽理所當然;


    中間聶大帥這個著名社會活動家在完全不需要陳澄張羅的情況下,就迅速完成了對所有班的串聯,每個班找了兩個同學,一個負責領掌,一個負責到時候請老師上台,還請這些同學來觀摩了一次排練,並實操感受了一下領掌節奏。


    那天的巴掌,拍的肖貝貝同學一臉的受寵若驚。


    就陳澄自己班,陳澄一方麵怕他們班那幾個姐們兒知道了這事兒瞎咋唿,一方麵又嫌麻煩,隻找了住的離學校很近的兩個兄弟幹這事兒。


    萬裏長征就差最後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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