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晚上這頓川菜,一下打開了陳澄的視野,明顯姥姥對於味道比較重,重到能明顯蓋掉肉味的葷菜,就沒有那麽抵觸。


    嗯,就屬於能在牛油火鍋裏下蔬菜吃的純偽素食主義。


    那接下來什麽麻辣燙,湘菜,江西菜,貴州菜,他就輪著班兒的往上整吧。


    至於能不能吃辣,不存在。陳澄姥姥家桌上永遠有一碗姥姥自己炸的辣椒醬,那個醬是用青尖椒炸的,向來是挑市場上最辣的買。陳澄,小葉子,老娘,大老舅,哪個小時候沒好信兒筷子頭舔兩口?


    至於小葉子,從小就跟著陳澄一起吃牛板筋,一種裹滿辣椒的朝族零食,甚至陳澄半口牙都不行了被迫退坑之後,小葉子依然都還在堅持,小時候時不時就吃的一嘴紅呲啦的,用老娘的話講,跟吃了死孩子似的。


    老娘罵罵咧咧的抱怨陳澄菜整這麽油洗碗不好洗,做完菜廚房又不收拾的當口,陳澄本來想跑路,結果又被大老舅給拽上了天台。


    “吃飯前話說一半兒,你是咋想的?要是這麽個情況的話,市一附中咱還上勁兒麽?要不真就叫你舅媽再找找那個省外國語的副校長,咱去省外國語得了,遠就遠點兒唄?”


    當大老舅聽說陳澄的分兒本來哪兒都夠,雖然真假還未確認,但心裏卻也憋著一股子不忿。


    然而陳澄的答複就相當出乎大老舅的意料,


    “上啊,幹嘛不上?能免費我就上,不能免費聽天由命,能二附中最好,還離我姥家近。”


    “……不是,要是都一樣花錢的話,咱為啥不上更好的呢?我是說如果花錢的話。”


    “這麽跟你說吧,一附中前世我進過一遍了,全都熟了;是,省外國語更好,但是我還得重新認識一遍人……不累麽?給你去個新單位,從領導到下屬到關係單位到客戶,重新認識一遍,你累不累?我想想都覺得麻煩。”


    這套嗑兒,或者這套道理,前世陳澄還是從小葉子那兒聽來的,這丫頭後來用舅媽的話說,被一群閨蜜的悲慘人生嚇怕了,執意不婚,也不找。陳澄心疼大妹妹,就想把小葉子弄到魔都來等大老舅跟舅媽都歲數大了以後她也有個照應,陳澄讓她來魔都找新工作,原本按她的資曆魔都找個什麽外資銀行應該不費吹灰之力,然而她就是同樣一套嗑這麽懟鼓陳澄的。


    “那你能甘心麽?”


    “甘不甘心就看花不花錢啊,不花錢的話我有啥不甘心的?花錢?我就不可能花這個錢……磁帶你聽了吧?你就說歌咋樣吧?”


    “嗯,是有點兒意思。”


    陳澄一口咬下半個茄梨。


    “就這種歌……我肚子裏記了一肚皮,全都在這兒存著呢!”


    陳澄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那姿勢跟舉槍自盡似的。


    “你趕緊整明白股票咋買,把咱家第一筆錢掙到,完了我要拿著這錢出專輯,對,高中的時候就出;而且就這幾天我已經寫了半本書,迴頭也可以給你看看……”


    “你還寫書?”


    “那可不?也就這兩年吧,你看著吧,會冒出一堆高中生天才作家,前世是沒趕上趟,這迴我也打算整個名額玩兒玩兒,要是來不及,後麵也還有網絡文學,就在電腦和手機上看小說。其實前世最後我就是幹這個的。這年頭不像以後,平台那麽多,發文就是個沒啥成本的活兒……這年頭估計還是得花錢,出書,你趕緊的吧,等著你掙錢呢!”


    “給自己安排的挺明白啊……”


    陳澄把另外半個茄梨也啃掉了,連果核都沒剩下,就隻留了個把。


    “這才那兒到那兒,這隻是咱高中要幹的業務。我跟你說,現在這幾個學校,一附中,二附中……省外國語姑且也算一個,隨便哪個,攤上我進去,那可是撿到寶了,就等著各種風光吧……”


    “你淨整這些玩意兒,咋的上高中不學習了?”


    “我還學個錘子……我不是跟你說我前世分兒本來都夠京大的麽?”


    說完這句話,陳澄看了看大老舅,自知有點失言,這個歲數的小屁孩兒,無論以任何理由說不學,恐怕都不是家長心態上能接受的。哪怕他說自己是文曲星君降世也不行。


    ”不是不學,你想我原來科技學院正經畢業出來的,高中那點兒玩意兒,還不跟玩兒一樣?瞧好吧您就,我就是在高中折騰出花來,都影響不到咱的成績。”


    “哦,對了,”本來想往天台門口走的陳澄又迴過頭問大老舅,


    “今兒我舅媽咋沒迴來吃飯?”


    “本來她昨天的夜班兒,不是昨天跟省外國語的校長一塊兒吃飯去了麽,就調了,調成今天了,你找她有事兒啊?”


    “那振聲哥現在在衝城麽?”


    “在啊。”


    “迴頭你股票研究明白了,我告訴你要買什麽股的時候,你記得叫上振聲哥一起,他應該手裏有點兒錢,他要是參與,估計沒準兒還能從小葉子大舅那兒整點兒錢。”


    “你咋知道他手裏有錢?”


    “你說我咋知道的……這問了不是白問麽?另外你聽說過我舅媽有個同事叫李格菲嗎?”


    “沒印象。幹啥呀?”


    “你迴頭見了我舅媽,側麵打聽打聽,問問她這個人這會兒到沒到她們醫院。”


    “哪科的?”


    “計劃生育。”


    “……你找這人幹啥?”


    “這人是振聲哥未來的老婆,我的正經嫂子。”


    “啥?那你還有不正經的嫂子麽?”


    “……”這事兒前世振聲哥可是沒說過……


    後世小葉子曾經跟陳澄盤過,結論是陳澄的舅媽雖然自己姑娘搞不定,但是極度愛好給人介紹對象。自己個兒醫療係統那麽大不夠她忙活的,銀行政府公檢法,整個衝市恨不得哪個角落都能出現她罪惡的黑手。


    為啥說是黑手,因為陳澄的舅媽做媒手法屬實有點陰間,一句話概括,就是比較善於給奇葩介紹奇葩。


    振聲哥是舅媽的親侄子,他和李格菲就是舅媽撮合的。


    在這個時間線上,其實因為隔著個舅媽,陳澄跟振聲哥本應該尚隻有一麵之緣;然而後世,陳澄和振聲哥兩家在魔都恨不得等同於相依為命,住到一塊兒都合適。所以振聲哥和格菲嫂子年輕時候那點兒事兒,陳澄恨不得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舅媽這個給奇葩介紹奇葩,包括卻並不限於字麵上的找個奇葩,再介紹給另一個奇葩。最恐怖的就是,本來挺正常的倆人兒,一被舅媽撮合,倆人就各自不約而同在這段姻緣中變成了奇葩……


    陳澄這位振聲哥就是,本來看著都挺好的倆人,單拿出哪個看都是妥妥的社會精英,結果到一塊兒,是年輕時打的昏天暗地,老了老了如膠似漆……


    老話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殊不知,少年冤家也能實現……


    迴都迴來了,要是有點富貴,不帶上振聲哥是說不過去的,什麽木匠園藝茶香釣魚,陳澄有一堆的養老技能都是從振聲哥那兒繼承過來發揚,然後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花式養老要是沒有這位參與,那得少多少樂趣?


    而李格菲這正經嫂子,那根本都輪不上陳澄說認不認。在陳澄的認知架構裏,那就完全都不敢想象正經嫂子是別人……


    所以對於振聲哥和格菲嫂子這條線,陳澄本來有點矛盾,理論上他什麽都不做,這倆人估計也還是會被舅媽一雙黑手撮合到一塊兒。但就他倆年輕時候打的那熊樣……要是現在這條時間上,振聲哥一旦掙到錢了再一膨脹……可以類比陳澄和肖貝貝的合作關係,小船隨時能說翻就翻……


    於是陳澄決定,既然一定會動振聲哥的時間線,那哪怕錢暫時先少掙點兒,也得想辦法幹預一下,給這段關係保個駕護個航。


    “要是格菲嫂子已經到她們醫院了,你就先跟我舅媽說讓她照顧著點兒就完了……現在可能還不到時候,讓振聲哥在蹦躂兩年,等嘚瑟出來闌尾炎,再動手不遲。”


    陳澄從前世跟自己一起玩兒手辦的大侄子歲數推斷,振聲哥跟格菲嫂子未必到了命定相遇的時點,但是想想都覺得可樂。


    大老舅一時間大腦有點短路,一沒太想明白闌尾炎是怎麽能嘚瑟出來的,二是更沒太想明白如果振聲闌尾炎了,會跟一個計劃生育專科出身的大夫發生什麽聯係……然而就看他大外甥在那兒叼著梨把傻樂。


    “你擱那兒樂啥呢?”


    陳澄這才迴過神來,“哈哈哈,想起他倆就覺得賊搞笑……”


    “那個啥……小葉兒……”


    聽到陳澄提到自己閨女,大老舅突的打起了精神。


    “她整那些個班兒,沒啥用……她要是願意去體校學羽毛球,那就給她報上;作文課上兩天就行了;電子琴太夾生,你要還讓她學,就給她換成鋼琴,別整什麽簡譜,直接學五線譜學樂理;如果她願意,還可以學個素描……其他那些破班兒,什麽珠算口算國際象棋,都給她停了吧……”


    “為啥?她現在數學就考那麽點分兒,不補哪成?”


    “……她考大學的時候,想往外麵考,你們沒同意;想唱歌畫漫畫,沒有基礎;後來你們就托關係幫她找的銀行係統的工作,雖然是你們找人介紹的,但人自己幹的也挺好……”


    “反正也是你們給介紹的工作兜底,那工作連大專文憑也能要,那現在你們又何必給她那麽多的壓力?讓她小的時候好好玩兒吧,如果音樂畫畫上能預留點兒基礎,她沒準兒還能幹點她自己喜歡的事兒……”


    陳澄想想,又續道,“就算她真玩兒瘋了,連大學都考不上,那到時候我就給她送到國外讀書去,耽誤不了她拿啥正經文憑,沒準兒還能更出息點兒……”


    如果迴來要且隻要為小葉子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借自己的手,擺脫您二位的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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