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澄看看在草叢裏正打滾的kumi,無奈的笑了笑,


    “kumi,我還真是自私呢。”


    kumi原本肚皮朝上雙爪在抓著什麽,聽到陳澄的聲音,打了個挺變成趴著,歪過頭看著陳澄,


    “喵嗚……”


    “隨隨便便就把人家當工具人,卻連最起碼的真誠都沒有……”


    沒一會兒,陳澄也便從誆騙小姑娘的自責中釋然了,他向來是懂得自我開解的類型。當年對著橙子媽永遠主動承認錯誤,情商未見的有多高,求生率卻是實打實的爆表。他也趁著自己自責的當口,想明白了為啥沒事兒就想懟鼓肖貝貝兩句,還什麽讓人家多見識見識合夥人這個物種的陰暗麵。


    其實都是他給自己戴的麵具,他用這種麵具,阻礙肖貝貝向他進一步靠近的距離。


    我特麽潛意識裏還是有點良心的……


    陳澄心裏就是這麽自己開解自己的。


    30年的信息差,不啻於能徹底摧毀這個世界的重器。陳澄手握這樣的重器,雖不至於戰戰兢兢,卻也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逆天改命的本事或者責任,甚至連個大老舅往南方蹦躂的心思都未必勸的住。


    但如果真的,他要是在這個世界恣意妄為,動了很多很多人原本的因果,或許爽了自己,卻又創造了更多的悲劇……那風水輪流轉,沒有任何證據能說明,這重生是他獨享的單機遊戲。保不齊會有更多的“位麵之子”劉秀,恨不得手捏天降隕石,來殺穿他這個現代的王莽。


    很多他關心之人的注定悲劇,他可能拚著會被反噬也要伸手攔一攔;但其他的,或者悲劇或者喜劇,或者豐收或者枯萎,一如後院那方不隻是誰種的葫蘆地,是不是能結出來七個兄弟,那也隻是人家自己的人生。上一世擦肩而過,這一世兩兩不知。


    我不是誰的救世主,也不想做神仙皇帝。


    至於肖貝貝,聶璿,譚雷,孫哲,徐俊峰他們,自己既然動了,或者一定準備動,那開弓沒有迴頭箭,也沒什麽可後悔的。既然擔上了這份因果,雖然陳澄無意施舍感情,但也暗下決心盡量保護好他們,用自己最大的能力,蔭庇這些人,許他們個至少自己問心無愧的未來吧。


    才剛迴來沒一個禮拜,擔子就這般重了?果然,天下沒有白癡的重生啊……


    陳澄抬頭看看天,又摸摸下巴,嗯?胡茬有點長了……這年頭有鋒速了麽?


    迴到家,老娘已經到家了,說小葉子下午迴來,本來想看陳澄打遊戲,結果陳澄中午就跑了,害得她自己玩了一個下午。陳澄一拍腦門子,這茬還給忘了呢,這會兒才12歲的小表妹其實粘自己的很,小的時候假期基本上每天都粘在一起,打遊戲,看漫畫,看武俠。反正就死宅的那一套,那個年頭他們倆就鼓鼓秋秋學的明明白白兒的,然後小表妹變成了大表妹,就死宅了一輩子。


    嗯……不行,這一世也得給我大妹子找點兒別的營生幹幹……


    陳澄想起來明天上午要去排練的事兒,跟老娘說了,老娘倒是沒啥驚訝的,


    “你們老師讓你去就去唄。中午飯就不用你管了,那你下午還過去麽?”


    陳澄權衡了一下,給姥姥做飯是無論如何他都想堅持下去的事兒,


    “那這樣吧,中午我不做,那晚上我做唄?要都是上午排練,陪小葉兒玩一下午,然後咱倆吃完了再迴。我老舅上周剛給了我點銀子,我也不知道這排練是不是以後都是上午,要是從此中午飯不做了……整的我跟耍伎倆騙錢的似的……我舅得把我燉了……”


    “你咋還拿你老舅的錢呢?”


    陳澄心說我還拿我姥爺的錢了呢……


    “那孫哲,徐俊峰他們不是還等著你晚上打球麽?”


    “我還是騎車去騎車迴,晚上吃完就往迴趕,你想多呆會兒就多呆會兒,這樣也好,你也不用著急忙慌的迴來給我做飯了。而且就這一段兒時間,28號畢業典禮演完了就結束了。”


    “行。”


    晚上打牌的時候,譚雷跟陳澄說,他爸發話了,禮堂沒安排的時候陳澄他們都可以去問問看能不能用,不願意跑打電話也行,但是陳澄也告訴譚雷,菩薩發話了,明兒上午他們這群原來花果山上的野猴子,緊箍咒就要戴上了,所以暫時不用,需要用陳澄再跟譚雷說。


    第二天上午,陳澄背著個吉他,就騎車往學校趕,雖然以前上過崔老師的音樂課,但音樂課以外就沒什麽其他接觸,所以崔老師他實際了解不是很多,音樂課上那位,反正看著是淩厲的很,朝族大虎妞……所以陳澄前世雖然自己還聽點交響樂,背了一肚皮的音樂家和作品名,但在音樂課卻不像在月虹醬的語文課上,交響樂賞析,陳澄是等閑不敢造次。


    所以今天,他特意提前了15分鍾趕到學校,就怕來晚了,再一個不小心點了炸藥包。


    音樂教室是在兩個教學樓中間過渡廳的頂樓閣樓,旁邊兩個教學樓都隻有7樓,但中間的這個過渡廳卻有8-9樓,9樓兩個音樂教室,8樓?哇!厲害了,後世陳澄才明白,8樓的製式,那是標準的舞蹈排練廳,一架三角鋼琴,旁邊的牆上都安裝了鏡子和扶手。


    陳澄當時一直就沒太明白,說,他們明明就是個普通完中,整那麽高規格的音樂教室是做啥子咩?當藝術院校發展麽?但怎麽呆了這麽多年,都沒啥這方麵的意思捏?


    不過這會兒陳澄首先要麵對的挑戰,嗯,爬樓。


    他也不打算在這兒等肖貝貝或者聶璿,自己先上去再說吧,他都40好幾了,也沒什麽心理障礙自己先一個人麵對老師……


    就是這九層妖塔的樓梯……本來每層教室就比普通居民樓高……陳澄想想就哆嗦……


    雖然他們學校也有一部電梯,但那就是個擺設,陳澄這輩子……不對,上輩子就沒見這破電梯開過……


    也就是現在歲數小,身體好……


    要是擱30年後陳澄那個老腰破膝蓋……這趟難度不亞於歲數小的時候挑戰個泰山……


    等陳澄爬到3-4層的時候,就覺得腦袋頂上duangduang的。


    等再上兩層——嗯,他們學校這樓層隔音其實做的還挺好——媽喲,野人的士高麽這是?這位音樂老師,挺接地氣啊……


    “no no,no-no-no no,no-no-no no,no no le oh le li~”


    陳澄覺得自己臉部肌肉直麽抽抽,爬樓梯的雙腿都跟著舞曲打擺子出了韻律節奏……


    不……咋的,上麵那位sensei(大概率就是崔老師),您這是知道我們爬樓梯費勁,特意給我們疊個buff是麽?


    剛爬到8樓,陳澄正想著是不是往9樓去,卻覺得,這野人的士高……咋好像是從這舞蹈排練廳出來的呢?


    陳澄縮個腦袋,也沒敲門——就這麽大動靜,敲門估計裏麵人也聽不著——直接探頭進去,瞅了一眼……


    一個身著紫紅色天鵝絨連衣裙,一頭小卷長發紮成一個辮子拖在後麵,雖然人已中年,但身材仍然保持的很瘦削的女士,正在鏡子前練舞,原本陳澄都已經不太記得起她的容貌,鏡子裏一瞧,頓時recall,正是那個聽說炸了毛的崔老師……


    而這位崔老師,此刻正在跟著野人的士高的節奏……跳~拉~丁~


    我勒個去!


    陳澄登時在肚子裏罵娘,“這是我能看的麽……”


    野人的士高放的duangduang,陳澄覺得自己的耳膜都跟著嗡嗡,他從來不知道,他們學校8樓這音響設備,這麽好呢?平常必然是沒有發揮空間了,怎的,趁著暑假樓裏沒人,全功率煲一下音箱麽這是?


    但是崔老師這舞姿又是咋迴事兒?既然煲音箱了,放著也是放著唄?


    報告,我能舉報這兒有人公器私用麽……


    前兩天還琢磨著這輩子有沒有機會集卡一下三廳一社大滿貫,舞廳這個選項是不是就算打鉤了?


    陳澄就算歲數再大,此刻也是在門口尷尬得舉棋不定……我是該不進去呢還是不進去呢?


    他在門口這呆一發,時間就好像過的特別慢……陳澄突然覺得自己左臂被人抽了一下,嗯,就是抽了一下,迴頭一看,正是拎著長笛匣子的聶璿。


    她但凡個兒高點兒,陳澄覺著,抽他一準兒奔著頭來,好家夥,手咋那麽重呢?


    “擱這兒賣啥單兒?咋不進去呢?”


    陳澄眼睛瞪的像銅鈴,指指門裏,一切盡在不言中。


    聶璿人畢竟是見過大世麵的,魄力杠杠的,橫了陳澄一眼,人直接推門兒就直接進去了。


    正好迴頭的崔老師看到聶璿進去,一看,還有一個杵在門口,也不言語,言語啥這會兒也聽不著,直接邁著拉丁步,昂首挺胸的走到設備旁邊,把音響關上了,一切就是那麽坦然,似乎被學生看到了也沒啥可大驚小怪的。


    陳澄索性也跟著一起進屋,心裏還在不斷咂摸著,嗯,這老太太未來定是衝城廣場舞屆一霸。


    “陳澄,原來你們徐老師就說你有才,這家夥,還能寫歌呢?那以前讓你起來唱個歌你還七個不平八個不忿的……”


    還沒等陳澄打招唿,剛走到鋼琴琴凳旁還沒坐下的崔老師,反而先跟陳澄搭起話來。


    “崔老師好!沒有沒有,就隨便瞎琢磨的,哪有膽子敢在您麵前班門弄斧……”


    就這麽一會兒,肖貝貝也進了舞蹈教室。


    “崔老師,咱們這個廳的音響挺好啊!”聶大帥你是會接話的。


    “那當然,我專門兒找人配的,連音箱線都是專門兒挑的。”崔老師臉上還有點小得意。


    學校這是給你撥了多錢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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