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球打的哥幾個神清氣爽。


    孫哲依然在齜牙咧嘴,埋怨自己今兒命中率有點低。


    徐俊峰剛才淨在場上跑圈兒,這會兒唿唿的喘著氣。


    譚雷則是一個勁兒的在陳澄後麵興奮:


    “我就跟俊峰說,前兩天就覺著你這球技蹭蹭見長啊。咋的,白天都不擱家,背著我們,自個兒偷偷練呐?”


    兄弟,不該你問的你別瞎問。


    “你們知道8班的吳明宇麽?他也是籃球二級運動員,他教了我兩下子。”


    按照正常時間線,陳澄和吳明宇要到高中一個班才開始一鍋燉,砸碎骨頭連著筋的爛熟。但這個年代的信息不對稱,不是一個手機一個微信過去就能驗證的。陳澄不介意讓他和吳猴兒提前雲認識認識,


    嗯,陳澄雲:我們認識。


    “哎?咋天天教啊。”


    “不是……就那天擱我媽書店見到了,他教了我一些訓練方法。你們想學麽?迴頭也教教你們,其實跟《籃球飛人》裏的也差不多。”


    “那你今兒那個帶球轉身,也是他教你的?”


    “那個不是陵南對海南,仙道的招兒麽?”


    “那那個背後傳球呢?”


    “那不是決賽對山王,流川給大猩猩傳的那個麽?嗯,你今天比大猩猩蒸汽一點。”


    別問,問就是書裏什麽都有,品,你們得細品。


    陳澄心裏yy,又是仙道又是流川的,我特麽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我擦,這書讓你看的,咱看的是一本兒書麽?”


    哦對,你們看的隻是《灌籃高手》,哥還看九陰真經和一大片。九陰真經……殘本;一大片……沒出完。


    接下來繼續陳澄沒什麽年齡優勢的項目:路燈下打牌。


    打完牌迴到家,陳澄在逼仄的小廁所裏擦著身,就著旁邊那個不大的鏡子看著自己的肚子。都說腹肌九九八十一塊,那明明是救救(九九)孩子!人家都八塊十塊,陳澄這肚子,一塊。前世就沒分辨出四塊以上的個數。哪怕是最瘦的時候,肚子繃的快抽筋,多的一細細的凹線下麵,依然墜著一圈兒米其林。


    等到陳澄前世腰不好跑去針灸,推拿大夫告訴他,也是因為他腰腹肌肉群沒力,一根脊椎獨骨難支,孤椎難鳴,才那麽容易出問題,變成了頑疾。要想真正緩解,還是得勤練腰腹力量。


    雖說中醫神棍一堆,但推拿大夫這麽說,陳澄心裏是有點兒信的。


    說起來這一大塊腹肌,也算是前世的遺憾,要不然,也彌補彌補?


    況且未來要真走唱歌這條路,免不了要上台露相。雖然陳澄還在琢磨著怎麽能盡量不露臉,但身材終究騙不了人,總不能上台套個敬禮蛙,蒙麵歌王也沒有這麽幹的。


    陳澄也暗暗對自己下了“破障”的決心,不斷給自己自我暗示,肚子不能有,要不顯的苟。突破早老後應激障礙,從我肚子做起。


    從廁所出來,陳澄又瞥了一眼廳裏的老娘,依然黑燈瞎火地磕著瓜子,電視機裏不知道演著啥映的臉發紫,大半夜突然看到能把人嚇個半死,她電視劇倒看的怡然自得。老娘心裏原是不藏事兒的,但後麵遇見事兒了卻會在心底擱一輩子……唉,希望這世能保護好她吧,至少在那幾件事兒上能軟著陸。


    這看的是啥呀嗚嗚渣渣的?哦,好像是亞視還是tvb的什麽鍾馗,小時候看過,這會兒已經忘到十萬八千裏了,至少小時候給陳澄普及了一下鍾馗是誰,至於他妹夫是不是也學了武功成了高手,那就不知道嘞。


    陳澄也沒有陪他老娘看電視的意思,反而是老娘,嘴裏瓜子皮還沒吐出來呢就嘟囔的叫陳澄:


    “鍾馗,你不看麽?”


    “不看,沒啥意思。哦對,今兒範老師給我打電話,說讓我28號畢業典禮代表畢業生發個言,我去寫稿去。”


    “虧得你這幾個老師這麽稀罕你,你給人範老師好好整,別瞎混。”


    “知道了。”老娘的指示永遠停留在態度層麵的好好整,從來不涉及具體內容和執行層。要是職場碰到這樣的領導,陳澄做夢都會笑醒,可惜,前世是必然沒那麽好的命。


    迴到自己屋,發言稿麽依舊隻是個幌子,日程上的,排到哪天不確定。


    陳澄是駢起手指開二檔,爭取碼字速度一步到位。寫了毛又有3個來小時,陳澄才關燈睡去。


    次天早上,陳澄醒的早了點。頭天晚上他還惦記著今天早起點兒,雖然未必趕得上早市,但是也早點去市場看看有啥好貨。


    才7點多鍾,陳澄聽到外麵還有動靜,就繼續躺在床上眯著眼睛裝睡。待到他聽到外麵大門響,又過了一會兒,知道老娘已經去上班走遠了,陳澄淅淅索索的從床上爬起來,蹬上二八大杠,從大院兒後麵的一個小門騎出去,直奔自己家附近的菜市場。


    其實這個點兒,早市已經瀕臨撤市了,但是人還是不少。衝城的早市兒就是好逛,陳澄在一家賣水產的攤子上竟然看到了大黃魚,掰開腮看看紅彤彤的,還挺新鮮,收了,就是價不便宜。既然買到了大黃魚,陳澄又買了半塑料袋的散裝粗鹽。又去豬肉攤兒上買了塊新鮮五花肉,於是又折迴調料攤子買了一把幹香菇。


    買完這些,陳澄才坐到東北早市特有的,30年後都因為便宜上熱搜的,現在更是便宜到沒邊兒的早餐攤子上,要了一個豆腐腦,一個大肉包子。


    這口鹹豆腐腦,陳澄上輩子已經多少年沒喝到過了。


    實則魔都也有鹹豆花賣,然隻加醬油海米榨菜辣椒油,味道寡的陳澄覺著都對不起魔都年年第一的gdp,放在東北那是可以直接倒了做泔水。


    陳澄後來見識多了,終於知道東北豆腐腦的鹵子,其實和北京打鹵麵的鹵子同出一脈,山東,山西,河南也有類似做法,肉絲,木耳,幹黃花,幹香菇,現呲花椒油,不同的是東北還好放韭菜花和蒜汁,一碗馥鬱芬芳。陳澄自己在家也做過,但終究沒有在老家地攤兒上吃到的味道。


    一碗豆腐腦喝的陳澄樂滋滋,碗大的陳澄覺得中午飯都不太用吃了。


    迴到家,陳澄把大黃魚外麵的魚鱗刮去洗淨,整條魚醃到了粗鹽裏。正常說這魚要醃4個小時,這時間醃上,中午吃欠點,但也算剛好。


    今兒中午,陳澄要給姥姥做煎封大黃魚,給大老舅和姥爺補上本該配當歸羊肉湯一起吃的鹵肉飯。


    煎封大黃魚是陳澄跟個tvb港劇《美味情緣》學的。這部電視劇在陳澄的廚藝養成過程中,堪稱綱領性……電視劇。裏麵的很多美食上麵的思想都著實可圈可點,也讓陳澄逐步成為偏原味主義者,但調料的使用上又能大開大闔,自成章法。


    這部劇裏這個菜其實叫煎封黃腳立,但東北是不可能買的到黃腳立的,用大黃魚代替亦可。鮮魚去鱗埋入粗鹽醃製,到時間後洗淨,大火熱油封皮,中火續煎即成。大黃魚比之黃腳立會稍腥,煎的時候油裏可以下入大塊蔥薑一起。


    這道菜取的是“鮮鹹魚”的概念,是古早漁船上冷凍設施還不成熟的時候,漁民攜帶大量粗鹽為魚保鮮而成的特有味道。魚皮酥脆,魚肉會因為粗鹽的醃製,變得緊實卻又不失鮮魚本味。其實放眼整個世界的飲食,有很多都是為了保存而形成的烹飪方式。這樣的煎封大黃魚,卻和徽州的臭鱖魚,在魚肉質感上有相似之處。


    煎封出來的大黃魚,其實也可像臭鱖魚一般澆汁,但陳澄自己更喜歡吃幹煎版本,那酥脆的魚皮和鹹鮮的味道,讓他覺得那是對魚原味的至高禮遇,總歸沒讓這魚白死一迴。


    在自己家醃上魚,陳澄就帶著一包包東西出發去姥姥家,路上還拐去了大老舅上班的音像書店。在音像書店翻看了好幾本樂理的書,也看不出個子午卯酉,他就先隨便拿了一本,付錢時還碰到了認識自己的大老舅同事,不過一本書,那時候書也便宜的很,實在也沒必要還要動用誰的麵子。


    但是付好錢之後,陳澄還是上去到辦公室,跟自己大老舅打招唿,隻見大老舅正臊眉耷眼的在辦公桌前看什麽東西,陳澄也沒打擾,門口跟他點個頭。就往姥姥家走。


    到姥姥家樓下,陳澄突然又想起來,買了一瓶啤酒。做鹵肉飯這手邊卻鐵定是沒有台灣的高粱酒的,然而求的本不是個正宗,用啤酒做的,一樣好吃。


    看來昨天的當歸羊肉湯效果挺好,不過也可能隻是陳澄自己的心理作用,姥姥今天沒帶毛線帽子了,手也比昨天更有了點溫度。不過今天的天氣也是比昨天熱了一點點,姥姥今天沒有躺著,而是坐起來了戴著老花鏡在寫日記。


    姥姥一直有寫日記的習慣,隻是那左一本右一本的,在她故去之前,自己全都燒了,竟是沒有一本留下。


    陳澄從不知道,在姥姥的日記裏,她又是一個怎樣的自己。


    等到煎封大黃魚上桌的時候,姥姥隻叫說這輩子,她都沒連著吃過這麽多次葷。


    陳澄擠著鹵肉飯的湯汁拌了一點米飯,哄著賴著讓姥姥嚐嚐,姥姥就嚐了那麽一小口,但也沒當場吐了,卻也實在拒絕不要再吃了。


    飯畢,舅甥倆繼續天台抽煙,大老舅抽煙,陳澄抽二手煙。


    大概齊是昨兒個的打擊餘韻未消,造了兩大碗鹵肉飯的大老舅今兒依然毫不起勁兒,陳澄就猜到,大老舅好歹是個標準東北老爺們兒,沒那麽好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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