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啊,你要想開點,夫人迴來看到你這樣子,你叫她怎麽辦啊……”有些幽暗的室內,石婆婆坐在床邊,歎了口氣,端著碗,用湯匙將熬好的稀飯,一口一口慢慢喂到武植嘴裏。


    金蓮,對不起,我會努力讓自己好起來……


    坐在床頭的武植,雙眼依然呆望著天花板,兩滴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唉!眼看著半碗稀飯已經見底,石婆婆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碗放下,心疼地看著武植,又拿起旁邊的布巾,將溢出武植嘴邊的湯水,輕輕擦拭幹淨,再把他身後的被子整了整,這才起身,拿著碗走了出去。


    石婆婆剛走,石爹從門口走了進來。


    “大人,衙役來報,說夫人今天要迴來了,您要不要去村口等他?”石爹站在床邊,聲音低沉,眼神蒼老而充滿哀傷,一字一句對武植說,“隻是有個壞消息要告訴您,聽說,聽說香兒姑娘……”


    “轟!”好像有什麽東西,從頭腦裏炸裂開來。


    香兒?香兒死了?小五最愛的香兒死了?可自己還答應過小五……


    頭腦炸裂的同時,心裏“咯噔!”一聲,一股刺痛襲來,武植望著蚊帳頂的眼珠動了一動,嘴巴微微張開,“香……”


    看到武植麵色急變,石爹心底一沉,原來大人的心結在這裏!看來自己隻有狠心刺激他了。


    石爹一咬牙,喉結抖動,“咕嚕嚕!”吞咽了幾口口水,努力定了定心神,接著往下說道,


    “大人,香兒姑娘不愧是巾幗英雄,她雖然死得很慘,卻也很悲壯,聽說路途,路途遭遇搶劫,香兒姑娘為了保護藥材,才被那狠心之人,一刀刺進了心髒,鮮血流了一地,可憐她一個弱女子,不久便香消玉殞,可歎她為了月山縣的百姓,竟付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


    夫人自然悲痛至極,卻也無可奈何,隻得帶著她的屍體,盡快返迴……”


    “咕嚕咕嚕!”一口血水在喉嚨裏上下竄動,武植緩緩舉起一隻手,眼睛隨著手指轉動,指向右前方的木門邊。


    “大人,你可是要,去迎接夫人和香兒姑娘?”看著武植麵色漲得通紅,石爹眉頭一抖,伸出雙手,扶住他的手臂。


    “對,”嘴唇抖動,武植終於艱難吐出一個字,隨著他的眼珠轉動,他僵硬的身形開始挪到一邊,“噗!”隨著身子一側,一口黑色的血水朝著床鋪下吐了出來。


    “大人,可苦了你了。”石爹趕緊伸手,扶穩武植手臂,止不住老淚縱橫,“吐出來就好了,吐出來就可以去迎接夫人了,放心,夫人沒有受傷,隻是精神狀態不好。”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武植緩過一口氣,挺挺身體坐到床頭,“嘎嘣嘎嘣!”他聽到了自己骨頭的聲響,武植慢慢活動了一下手腳,僵硬的身體似乎慢慢軟了下來,隻是他眼中的不安,卻更加沉重了。


    小五,對不起,都是哥哥無能,我連香兒都沒有給你保護住……


    “大人,這怨不得你。”石爹跪在一旁地麵,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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