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傑歸至家門,心懷激蕩,滿懷憧憬。


    “也罷,你速速歸去與母上細細道來,她必會讚同你的。”


    一位禦獸宗的女弟子溫言相勸。


    張子傑急忙頷首,心下對這個女仙子之好感如同潮水般湧漲,


    方才歸途之中,她與自己談笑風生,訴說了許多奇聞軼事,尤其是那身高過人的螳螂,以及那翼展十丈,能負十數壯漢的巨鶯燕,亦叫他心生歡喜。


    “多謝仙子姐姐,我這就迴去了。”


    張子傑樸實一笑,眼神卻不由得有些遊移,


    這位仙子姐姐方方麵麵皆令人稱羨,唯獨衣飾過於暴露,


    在這寒冬時節,僅以一張獸皮裹身,內裏不過是兩根草繩,看似遮蔽,實則遮掩之物寥寥。


    “娘,今日兒迴到城中宅子,那裏一切都和早先一樣。”


    張子傑甫一跨入庭院,便急切地喚道。


    然而母親麵上並未流露出多餘神色,這些日子來,她總是這般鬱鬱寡歡,食欲不振,形容亦日漸憔悴。


    “嗯,那些人找你何事啊?”


    母親淡淡迴應,望著兒子,心中湧起一股酸楚,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卻強忍著不讓它落下。


    她內心深處,總覺得走到今日這步田地,皆是自己的過錯,若是在那時果斷離去,憑借夫君當時的聲望,她定能帶著子傑遠離這片紛擾之地。


    張子傑麵帶笑容,將徐逢對自己所言一一向母親複述,


    繼而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十兩銀子,遞至母親麵前,


    這銀兩乃是方才那位女仙子所贈,說是用以家中添補些物什。


    “子傑,若你身無靈根,那位徐仙長又該如何安排?這些話,他可有對你提及?”


    她並未將目光投向那十兩銀子,相較於金錢,她更憂慮的是兒子的前程。


    “娘,孩兒當時心急,未曾細問,但我想,徐仙長斷不會加害於我,他隻是言明會給予我一次機會,至於是否要走上複仇之路,他並未強求。”


    母親輕歎一聲,淚水終是不住滑落,


    若是往日有這般幸運之事,那該多好,孩子便可安心無慮地踏上修仙之路,然而如今,若是選擇了那條路,卻是以複仇為誌。


    “子傑,那你可有意向複仇?”


    張子傑連忙搖頭,雖然心中或有此念,卻不敢表露分毫,生怕母親為此憂慮。


    “與娘實言,莫要隱瞞,嗯?”


    母親語重心長地追問,張子傑堅定地搖了搖頭:


    “娘,您放心,孩兒並無複仇之念。


    待孩兒覺醒靈根之後,便可帶您前往禦獸宗的聖......便可為您置辦一所大宅,那時您便可安享清福了。”


    話音甫落,母親輕吐一息,此兒肖其父,貌若樸拙,內心卻細膩非常,且每行謊言,皆如流雲之飄逸自然。


    “子傑,為娘倦了,這些瑣事,他日再敘,可否?”


    張子傑溫順頷首,旋即動手燃薪煮粥,預備晚餐。


    夜幕低垂,雪花飄灑,庭院銀裝素裹,狂風怒號,窗牖悲鳴。


    張子傑不自覺地緊裹被衾,憂心母親或受風寒,遂起身探視。


    孰料,踏入母親居室,目之所及,令他心如刀絞——一梁橫亙,一綾素白,屍身懸空,寒氣逼人。


    張子傑頓感如遭雷劈,身軀不由自主地顫栗。


    他以盡全力,緩緩將亡母冰冷遺體放下,而母親之魂已飄然遠逝,屍身僵如冰雕。


    在懷抱之間,一角信箋偶然露出,血跡淋漓,其上書寫:


    “修仙之路,險象環生,我兒誌存高遠,雖娘親萬般不舍,卻也不忍阻你前行。


    漫漫長夜,娘輾轉難眠,若你真有踏足仙途之日,紅塵之中,獨留娘親伶仃孤苦,了無生趣。


    是以,娘決意赴那黃泉之路,尋你之父,將此間一切,親口訴與他知。”


    張子傑此刻淚如泉湧,聲音哽咽,口中不斷地唿喚著娘親,那聲音撕心裂肺,令人聞之落淚。


    次日,張子傑奔至城中,找到了徐逢,這是他此刻唯一能夠想到的依靠。


    徐逢見狀,溫言細語,慰藉著張子傑的悲痛,隨後尋得一處風水寶地,將張母妥善安葬。


    墓碑之前,張子傑雙膝跪地,對著徐逢拜了下去,靈根一事,已下決心,即便前方是刀山劍樹,他也誓要報仇雪恨!


    “徐老弟,你這是要老夫帶此子前往紫霄宗?你莫不是在開玩笑?”


    溫長老眉頭緊鎖,目光中滿是不解,他望向張子傑,這個被徐逢三天前帶迴的小家夥。


    自歸來之日起,除了徐逢之外,鮮與人交流,且時常獨自一人前往主屋,陷入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麽。


    “自然如此,當前紫霄宗遭受的攻勢已不如先前那般猛烈,全當是帶他外出散心。”


    溫長老聽罷,眉梢一挑。


    徐逢這小子,他心中自是有數,滿肚子花花腸子,向來不吐良言,其用心何在,實令人難以捉摸。


    “罷了,既然你如此開口,老夫便帶他走這一遭。”


    溫長老沉聲答應,無奈人家如今倍受宗主看重,更是委托大任,自己還是甭找那不自在。


    就在二人即將啟程之時,徐逢行至張子傑身旁,輕輕拍肩,溫言細語:


    “去吧,放寬心即可,好好跟著溫長老。”


    他說著又拿出一枚古銅戒指遞給溫長老:


    “您且收好,或用得上。”


    紫霄宗,煙霞繚繞之中,數座宮殿錯落有致,宛若仙境降臨人間。


    殿宇巍峨壯觀,雕梁畫棟之間,符文交織,靈光閃爍,宛如天工開物。


    曲折蜿蜒的迴廊之間,巨柱參天,許數壯漢合抱,龍鳳圖案栩栩如生,翩翩欲飛。


    然而,周遭千裏之地,卻似末日降臨,荒涼無比,目之所及,盡是斷壁殘垣,一片瘡痍。


    二人踏入紫霄宗門,周遭的目光較之以往柔和了許多,溫長老依稀記得,


    昔日初至此地,紫霄宗弟子們眼中恨不得將自己剝皮拆骨,那股敵意幾乎化為實質。


    幸而禦獸宗不吝援助,多次遣人前來共抗危難,更有金丹強者血灑戰場,方才使得紫霄宗對自家態度稍轉。


    “你且在此等候,切勿擅離。”


    在一座雄偉的殿宇之前,溫長老側首對張子傑叮囑道,


    他離去之際,聽得徐逢對此子細細吩咐,令其緊隨自己左右,


    然而,溫長老自有打算,又豈會遂了徐逢的願。


    殿內,紫氣東來。


    寶座之上,鄭閆身裹紫袍,流光瀲灩,烏發垂肩若瀑,其氣宇軒昂,宛如天謫之人。


    其後,立一眉清目秀小兒,此乃近日名震遐邇之少年英才秦宇,靈氣四溢。


    寶座之側,便是禦獸宗元嬰長老也,旁列五位金丹長老,略顯寒酸。


    “拜見鄭宗主,拜見侯長老。”


    溫長老恭敬行禮,儀態楚楚。


    “溫長老,莫拘虛禮。”


    鄭閆宗主淡然而頜首,聲若春風之和煦,


    “敢問貴宗命你前來可是有何良策,或是職位變動?”


    鄭閆問道。


    自幹戈擾攘之時,禦獸宗元嬰長老鹹殫精竭慮,


    雖於小宗門之事偶有失察,然於本宗之事,則盡心竭力,鄭閆也頗感欣慰,態度也有些許改善。


    然而,旁側的秦宇麵色不善,眼中滿是怒火。


    見禦獸宗之人,他內心憤懣難抑。


    若非師尊禁令,他早已與小白聯手,將這些孽障斬草除根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退休老魔的帶娃生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嗬嗬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嗬嗬跳並收藏退休老魔的帶娃生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