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紅不敢隱瞞,但也不敢把話講得太直白,隻按照自己看到的場景,一五一十地還原當時季雲素被宮人抬著出宮上馬車的場景。


    這話一出,青鸞和青鳶二人不由想當然地認為,季雲素是挨了鄭貴妃的打,無法正常行走,才被人抬出皇宮。


    當下,青鸞和青鳶一前一後,急不可耐地恭維討好出聲。


    “公主,果然不出你所料,鄭貴妃對九王妃是厭惡至極,所以直接命人打了九王妃板子,趕出皇宮呢!”


    “是啊,看來這九王妃已經被鄭貴妃徹底厭棄,除夕夜宴上,公主定能得償所願,跟九王爺締結絕世良緣!”


    青鸞和青鳶二人,嘴上跟抹了蜜似的,二人一唱一和,直接把慕容夕瑤給哄得心情愉悅。


    慕容夕瑤隨手從發髻上,拔下來兩支名貴的釵鬟,丟在了石桌子上,不可一世地揚聲:“賞你們了。”


    “謝公主賞賜!”


    青鸞和青鳶今天一日的功夫,就得了公主兩次恩賞,二人臉上都快笑出褶子來了。


    銀紅眼看著二人要上前去拿取公主的賞賜,不由緊張地高聲喊了一句。


    “公主,你誤會了,九王妃被抬出皇宮送上馬車,不是挨了鄭貴妃的板子,而是懷孕了!”


    “什麽?!”慕容夕瑤臉上不可一世的笑容,頓時僵在了嘴邊。


    幾乎是條件反射,慕容夕瑤一改平日目空一切,不將任何事情放在眼裏的高高在上姿態,“騰”的一下,站起了身。


    慕容夕瑤眼底光芒閃爍不定,衝著跪在地上的銀紅,尖銳著嗓音,再次低吼出聲。


    “你說什麽?給本公主再說一遍!”


    青鸞和青鳶從未見過公主如此失態的樣子。


    哪怕女君罰公主站規矩的時候,公主都從來都是不緊不慢,不慌不忙,完全不會因為女君對公主要求嚴格,而有絲毫失態。


    畢竟,公主心裏很清楚,她是西陵國女帝唯一的親生骨肉,自然可以有恃無恐。


    公主在女君細心栽培下,早已經養成了遇事不急不躁的行事作風。


    可如今,公主卻因為九王妃,大大失了態。


    幾乎是同時,青鸞和青鳶彼此對視一眼,二人動作極其統一,連忙將伸出去拿賞賜的手,縮了迴來。


    “噗通”一聲。


    青鸞和青鳶直接跪在了地上,異口同聲道:“公主息怒!”


    慕容夕瑤那透著不可一世之色的妝容精致臉龐上,一切盡在掌控的篤定,正在逐步瓦解。


    那塊被她輕輕捏起,放在嘴邊淺嚐過一口的棗泥山藥糕,此刻,已經被慕容夕瑤捏得粉碎。


    渣滓被慕容夕瑤狠狠地拍在了石桌上。


    “砰”的一聲悶響落下,慕容夕瑤隻覺得手掌心襲來一陣麻痹般的刺痛感!


    石頭桌子很硬,她那養尊處優的玉手,一巴掌拍下去,無異於是自討苦吃!


    強烈的疼痛,使得慕容夕瑤的身子,控製不住地顫抖了一下!


    慕容夕瑤眉頭緊緊蹙著,眉心中間的川字紋,深得都能夠夾死一隻蒼蠅。


    從小到大,她還沒有受過這樣的痛楚。


    當下,慕容夕瑤發泄似地一把將石桌子上擺放的物件,全部都掃落在地!


    “啊——”


    隻是,慕容夕瑤在氣頭上,一時間,沒注意避開燒著的紅泥小灶。


    結果,在把桌上裝著糕點盤子掃下去的時候,一不小心,手背碰到了紅泥小灶,就這麽被燙傷了!


    尖銳的尖叫聲,瞬間,響徹芳菲院上空。


    慕容夕瑤疼得渾身冒冷汗,捂著自己被燙傷的手背,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著。


    “公主!”


    伺候在旁邊的青鸞兒女還有探子銀紅,看到公主被燙傷,皆是異口同聲地驚唿出聲。


    話音落下,青鸞和青鳶連忙上前,扶住慕容夕瑤。


    “太醫,銀紅,你快進宮給公主請太醫!”


    銀紅連忙應聲,便準備起身離開。


    恰時,慕容夕瑤忍著手背的劇痛,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陰狠下令:“不準進宮找太醫,給本公主去外麵找大夫!”


    聽到這話,銀紅愣了一下:“公主,外麵的大夫醫術大多不精,奴婢還是進宮去……”


    “該死的賤婢,本公主讓你去找大夫,你就去!”


    慕容夕瑤一腳狠狠踹在銀紅的胸口上,尖銳著嗓子,怒斥出聲。


    銀紅挨了一記窩心腳,喉頭猛地躥上了一抹腥甜。


    她抬手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血漬,忍著肋骨仿佛斷裂般的劇痛,恭敬抱拳,應了聲:“是,公主,奴婢這就去外麵請大夫。”


    說完,銀紅踉蹌著起身,因為胸口疼痛,她沒辦法運氣,就無法使出輕功。


    所以,她隻能捂著胸口,跌跌撞撞地走院門出去請大夫。


    剛到院門口,銀紅差一點就撞上人。


    陪著自家殿下過來芳菲院拜訪西陵國公主的石頭,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銀紅:“姑娘,你沒事吧?”


    銀紅一甩手,直接甩開石頭扶住她的手掌,麵無表情地開口:“我沒事。”


    話音落下,銀紅便要徑自越過石頭身邊,管自己離開。


    公主手燙傷了,她必須馬上給公主請來大夫,不然,她們這些奴婢,一個都別想活!


    隻是,銀紅剛走出沒幾步,就“噗”一口,吐了好大一口血。


    見狀,一直靜靜站在石頭身後的沈陌白,下意識地走上前,輕輕扶了銀紅一把:“你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外出。”


    男子溫和平靜的話音,猶如三月春風,緩緩拂過銀紅的耳畔。


    銀紅下意識地扭過頭,一張溫潤如玉的儒雅男子麵龐,毫無征兆地映入眼簾。


    直到這一刻,銀紅才反應過來,沈太子也在。


    當下,銀紅眼神猛地閃爍了兩下,連忙躬身行禮:“奴婢給沈太子請安。”


    “你這麽著急,是要給你家公主去找大夫?”


    沈陌白目光溫和,這時,不疾不徐地問了句。


    雖然是詢問,但語氣裏,並沒有多少疑惑。


    聽到這話,銀紅看向眼前溫潤如玉男子的眼神,掠過一抹詫異之色。


    她們住進芳菲院的時候,就聽說隔壁院子住著南召國太子。


    隻是,南召國和西陵國素無往來,南召國太子怎麽突然跑來芳菲院?


    而且,沈太子似乎對芳菲院發生的一切,了若指掌?


    他不是失勢的流亡太子嗎?


    “我家殿下是個熱心腸,這是我們南召國的秘製傷藥膏,對一切外傷都有奇效,你可以拿去給你家公主治傷。”


    石頭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遞到了銀紅麵前,木訥地開口。


    殿下也真是的,為了維護季姑娘,竟然不惜在西陵國公主麵前亮底牌。


    這不就等於是將自己置於火堆上炙烤嗎,實在太危險了!


    萬一殿下如今的真實實力,被泄露了出去。


    對殿下將來迴歸南召重掌朝堂的計劃,必然會產生巨大的影響和變數,簡直是百害而無一利。


    可偏偏殿下就是這麽堅持,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默默守護季姑娘,可偏偏季姑娘什麽都不知道,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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