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這些人真的找來了,看來,這一劫已經無處可躲。


    一眼看去略略有五六人,說不上煞氣十足,隻是一身布衣打扮倒是有些像地痞,已經是小鎮外圍,基本上不見人煙,衛傾不由心涼了半截。


    來人不由分說紛紛圍了上來,雖然看到衛傾手走拿著韁繩,卻以為不足為懼。


    眼看麵前直徑撲來一人,衛傾戾氣迸發甩鞭而去,禁止他們靠近自己和馬車。


    那人被傻愣愣一鞭抽中腦門,不受阻力向後退。


    棕色馬匹在不斷嘶吼,仿佛也被刺激到,衛傾剛剛的那番安慰都白費心思了,付諸東流。


    那一抹紅色像是要燃燒衛傾,迫使她拿出全部精力去對抗這夥來路不明之人,她本以為是二管家為報複而來,隻是掃眼過去,還真是沒看見一個“熟人”,她困惑了,記憶沒理由會欺騙自己。


    看來很有可能是見財起意,衛傾揮鞭而動,看著他們眼神交替,估計在思考怎麽對她圍堵。


    隻要他們不是二管家遣派而來便可,二管家給人感覺太過於詭異,怕是不好對付,她拿捏不準這血是不是真的有用,這樣想罷,她便越出手狠辣,既然是為財而來,肯定不會對她手下留情。


    來人用眼神交流過後,迅速從各個方麵進行包抄,衛傾以一人之力,怎可敵眾手?


    縱然她體內有股力道在支撐著她,然而她揮鞭卻是毫無章法,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節節敗退,不消一會兒便抵在馬車輪子上,她不敢挪動,害怕有人從她背後襲來,此時衛傾漆黑的一雙眸子裏,拋開那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抵抗外,還有另一種情緒包含在其中。


    這些人好像對她動手之間好像有什麽顧慮,明明好幾次有人扯住了她的韁繩,那種時候隻需一個人牽製住她即可,其他人卻不上前來攻擊她,這使她心中產生了說不出的怪異。


    終於有個人忍不住,趁著她揮舞著韁繩打別人,動作像是迅速敏捷的豹,一腳踹中衛傾腹部,衛傾防不勝防,本就抵在輪子上的背部,這一腳直接讓她的腰狠狠的撞在那木輪上。


    “嘶~”


    衛傾皺著一張臉,微微揚起,就像是拉肚子拉到虛脫一樣,神色甚是銷魂,用另一隻手捂住被撞傷的腰。


    “我去,哪個王八羔子,就不能憐香惜玉一點?”


    她瞪著眼,怒氣衝衝,明明是兇神惡煞樣子,可是劍眉下那雙眼睛已經被突如其來的疼痛感欺負的噙起淚水,配上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什麽兇神惡煞,早就已經煙消雲散。


    人家怎麽會管這些東西,當即順勢而上要把她拿下。


    “!”


    衛傾捂臉下意識蹲下身子,心道:“別打臉,別打臉,小臉剛好可別在毀了容!”


    她五感此刻被無限放大,剛剛的王八之氣早已用光,慫態十足,宛如被人類驚擾到的麻雀,想要迫切逃離這裏,可是感官告訴她,事情還是有轉機的,那匹棕色馬已經安靜下來,這像是給衛傾打了一針鎮定劑,她小心翼翼偷偷鬆開捂臉的手指,從指縫中看到兩個身影正在與那些人糾纏在一起。


    一高一矮,很明顯,高的一身藍衣,矮的一襲同她一樣的衣服,衛傾不由興奮,從地上跳起來,那兩人是汐兒和斐落,應該是汐兒醒來發現不對勁,悄悄溜走去尋斐落來救場,她當時隻顧與那些人計較,完全忘記汐兒,還好,還好。


    她舒暢的吐出了一口氣,抹去一把汗,瞬間精神百倍,無限動力,從地上抓起韁繩打在離她最近的那個人身上。


    三下五除二,剛剛還處於上風的那些人,隨著汐兒斐落的加入,瞬間被瓦解實力,落荒而逃。


    “謝謝!嘶~”


    衛傾停下動作向斐落表示感謝,隻是剛剛因為太過劇烈的運動,一不小心便牽動那腰間的傷,不免又是一番唏噓。


    斐落看了一眼汐兒,意味不明,開口道:“不用謝,你們趕緊迴去吧,我送你們離開。”


    危險剛過去,衛傾也顧不得矯情,點頭同意他的想法。


    衛傾道:“多謝”


    斐落這才是露出了這一天裏第一個微笑,他佇立於此不動,汐兒上前一步踱至衛傾麵前,許是夕陽太美,那光,仿佛把她的冷漠麵容都融化了,衛傾一個晃神,眸子裏喜悅難擋,隻當她已經原諒自己,這是因為顧及自己身上有傷,特來攙扶她。


    衛傾笑容滿麵,滿眼希翼,伸手去碰她。


    汐兒上前順勢奪過她手中韁繩,去照顧那匹受驚的棕色馬,看樣子已經是打定主意不想去理會衛傾。


    安排妥當後,一迴頭,衛傾已經自覺坐在腳踏板,臉上神色不太好,眼睛愣愣看著一處,汐兒淡淡一眼過去,衛傾馬上察覺,瞬間露出討好笑臉,真情直至,汐兒是當真一句話未曾說出口,一眼過去宛若直視空氣,沉默駕車。


    斐落站在出鎮路口,目送她們離去。


    衛傾失魂落魄,原來都是她的一廂情願,汐兒擺明是拿她做空氣,這要怎麽辦?


    她張望附近風景,夕陽西下無限好,隻是身旁狀無人,不妨道路兩旁突然出現不少人型物體趴伏在地上,衛傾蹙眉,鼻尖漸漸環繞的血氣愈發濃重,什麽人型物體,隻怕,隻怕這些都是真正的屍體,她心中波瀾雲起,不忍在去看,隻覺心中酸楚滋味難以承受。


    不過這一轉頭倒是想到了斐落,衛傾覺得這種時候,兩個人默默不語很尷尬,路程還有很多,不如說一些東西,緩和一下現在尷尬的氣氛。


    衛傾看著汐兒,滿滿無奈,開口說道:“汐兒你知道斐落是誰嗎?”


    無人迴答,在場除卻她唯一的那個活人,像是什麽也沒有聽到,如同帶了屏蔽儀,屏蔽她傳來的信號。


    衛青不甘放棄:“我給你講,汐兒,我一直都覺的,斐嵐出現在軍營裏不單純是因為到這裏治病,如果真要治病,派人來給藥就成,為什麽人也要來?”


    衛傾等了半響,還是無人迴應,她隻能繼續喋喋不休講述自己的長篇大論。


    “我覺得斐嵐像是來這裏渡劫一樣,不然為什麽他出來混怎會連個人都不帶,也不怕危險。”


    “但是,他家裏人為了防止他長歪,所以特別安排了一個人來看管他,但是一般情況下,這個看管他的人嘞,並不會為他提供什麽特殊的幫助,隻會在他企圖違背家族規定的時候才會出麵為他糾正。”


    無人迴應,衛傾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汐兒聽進許幾句。


    “而且你說過了哎,斐家一族之中,傳出的都是名揚天下的君子,所以這一定和他們走出家族曆練有關!”


    話語聲剛落下,衛傾便迫不及待看著汐兒,祈禱她能開口對自己說一兩句表揚的話,這種心態應該和尋求認可是一樣的心情。


    汐兒又怎會理她,連個眼神都不曾施舍。


    衛傾終於知道了什麽叫做自討沒趣,她憋憋嘴,委屈巴巴,停頓片刻,還是忍不住去瞅瞅汐兒那張滿是疤痕的小臉,得到冷暴力處置後,衛青開始自暴自棄,一路上誰也不說話,兩人之間的氣氛降低到零下,逐漸開始有結冰的現象。


    兩人趕迴去的時間剛好卡在點上,斐嵐並沒有出來見人,莫雲倒是出現了,在現場指揮士兵,把她們帶迴來的東西,運往別處存放。


    沒什麽事情了,衛傾開始琢磨著怎麽給汐兒負荊請罪求原諒。


    好不容易想到了一個法子,卻一看汐兒對自己冷漠如冰的樣子,一肚子的話全憋迴了肚子,也不知道怎麽開口,兩人現在還獨處一室,衛傾轉個身,看著汐兒以背對自己,開口想了想,那道歉的話怎麽說都說不出口,又想到兩人白天裏奔波了一天,暫且讓汐兒好好休息,睡一個好覺緩解一下疲勞,給兩人一夜時間。


    第二天陽光很充足,衛傾也不知道是什麽時辰才迷迷糊糊起來,她看起來十分的頹廢萎靡,半響了才反應起來在臉上拍了拍,想要自己精神提起來,而後眨眨眼睛才徹底清醒,她一夜都未好眠,因為心中含著事情,她下意識往罪魁禍首的床上一看。


    ……空空如也。


    她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揉了揉眼睛,把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她心道:“沒了,汐兒不見了,完犢子了,這丫頭去哪了?真的打算一輩子都不搭理她嗎?”


    她慌慌張張把自己隨便收拾了幾下,抱著一絲希望猜測汐兒去找斐嵐,她在路上隨便抓起人就問,問斐嵐在哪裏,得到消息她一路狂奔,到了地方才發現,這不就之前她吐槽很騷氣的地方?


    管不了那麽多了,就算是鬼衙門,她也要闖一闖,汐兒於她來講意義非凡,她絕對不允許最後一個朋友從她身邊溜走。


    來到這裏,汐兒見過她的醜態,也見過她的成長,自從兩人相識那天起,至始終從,頭到尾對她愛護有加,那份感情不會有假,怎麽可能說斷就斷呢。


    她不允許,別想離開。


    一個人一生當中,會有很多個人見到過你的幼稚,也會有很多人羨慕於你的成熟,可是,隻有幾個人能從你的幼稚陪伴到你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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