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有人輕輕的敲門,聲音也是柔柔的問道,“姑娘,你休息了嗎?”


    聽聲音是個女人,說話時有些小心翼翼。怕打擾到她。


    妊沛曦立刻睜開眼睛,停下來修煉,拿起燭燈走到門邊,透過燭光,“有事嗎?”


    外麵女子名為豆蔻,她因為身體的緣故,再加上鬧了矛盾,便與卿若分開走了。景桓徽怕牽連到他們,便不管不顧的帶著南宮墨跑了,說什麽等你們和好了再來找你們。


    夜晚來臨,她有些不想趕路了。便找了個地方休息一下,卻沒想到這裏隻有農家小院。便也將就了。現在妊沛曦就借宿在一家農家小院。這家人看著還算樸實,不想那種有心機的人。


    暫時也就放心了。


    不過他們能這麽晚了還來找自己,想必是有他們解決不了的事。白天她救治了他們的老母親,想必也清楚自己的身份,有這個膽子來敲門。心裏恐怕也是害怕的不得了吧


    豆蔻語氣中帶著絲焦急,道,“外麵來了個武者,快要死了,我們救不了,能勞煩姑娘來瞧瞧嗎?”


    “這麽晚了,你還敢收留人?”


    武者?這麽晚了,哪來的武者?心裏不自覺警惕起來,她也是害怕,沒有卿若在身邊保護,當真是做什麽都害怕。


    豆蔻也是沒法子,“沒辦法啊,他突然闖進來了,我就隻能……”


    妊沛曦見狀,打開門,外麵一片漆黑,正是午夜時刻,一般陰邪之物就會出來,突然闖進來,你怎麽不大叫呢?這種時候不都是會大叫不停嘛?


    妊沛曦放下燭燈,走出來,“那我便隨你去瞧瞧吧!”也罷,讓她看看什麽東西,這麽晚了還敢來打擾她休息!


    豆蔻鬆了口氣,以為她會不答應呢,畢竟這麽晚了,人家都睡了,還來打擾她,有些不好意思了,笑道,“誒,那好,走吧!”


    終究那人自己解決不了,也怕是惹了麻煩,還是麻煩一下比較好。


    農家小院不比大戶人家或者客棧,晚上是沒有燈籠掛著的,因此除了豆蔻手上的燈,什麽光也沒有。


    不過幸好妊沛曦在夜晚中也能視線,手上還有一盞燈籠,晃眼一看,在小院門口,似乎有些不幹淨的東西,自己也是嚇得發抖。可豆蔻卻很沒事人一樣,有點奇怪啊。


    小院不大,走了一會便到了正堂。還沒進去就聞見一陣血腥。看來傷得不輕。


    還沒進去,就聽見豆蔻的丈夫叫道,“哎呀,你怎麽把姑娘叫起來了。”然後把豆蔻攔在門口。想上前看那人的傷勢,可卻被自己丈夫攔著,“姑娘會點醫術,而且也比我們懂得多,想必能救這人。”


    話是這麽說,可豆蔻丈夫卻不這麽想,轉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姑娘,實在不好意思,我這……”


    妊沛曦看出他臉上的窘迫。越過他,進入正堂。


    他們樂於助人不假,不論什麽人都救,不管他們是什麽東西,這種性子也虧得他們沒遇見什麽對付不了的東西。


    救了那麽多人,可沒想到這次救了個他們沒轍的人。


    修道之人,豈是他們能救的,光是那治傷的藥,他們也付不起救人的銀子。這才有些尷尬。


    妊沛曦淡淡道,“無礙。舉手之勞罷了!”


    聽到妊沛曦這樣說,豆蔻丈夫才鬆了口氣,騰出位置給妊沛曦。拉著豆蔻過去,眼神怪異。


    妊沛曦沒注意,上前隻是正麵看了眼,就知道這人是被妖獸抓傷的。傷成這樣,還能從妖獸的嘴下逃脫,想必也是有些本事。覆上他額頭。還好溫度不是很高。


    見此,豆蔻看了眼,小心翼翼問道,“姑娘,這人還有救嗎?”妊沛曦沒有迴答,繼續查看他的傷。


    豆蔻抿了抿嘴,妊沛曦也知道她的意思,他們本是好意,若是救好也罷,若是救不好,那可是要……後果不用猜,妊沛曦也知道,謀殺修道之人,那可是重罪。這哪是他們平民小戶可以承受的。


    妊沛曦從腰間掏出一顆丹藥,與他服下。並在他胸口處按了按。似乎在試探什麽,然後手上一用力,躺著的男人立刻噴出一口血,不過這口血卻沒有噴出來,妊沛曦像早知道會這樣一樣,用巾帕捂住他的嘴。


    豆蔻,“……”姑娘,你這樣真的好嗎?可妊沛曦一點也不介意,全程都是麵無表情。


    妊沛曦站起來,“準備熱水!還有繩子。”


    豆蔻道,“我現在就去燒熱水!”


    豆蔻丈夫道,“姑娘要什麽樣的繩子?”本是在問妊沛曦,卻被妊沛曦一個寒眼迴過來,嚇一跳。以為自己露餡了,妊沛曦走到桌子上,拿起筆畫出來。


    豆蔻丈夫看了眼,頓時感覺自己有點害怕。這繩子……不是用來捆大型猛獸嗎?用這個來捆這個男人是不是有點過頭了?


    “姑娘,這個……”


    妊沛曦越發不耐煩的看著,“有沒有?”


    他感覺這三個字像是從帶著寒流一樣,抖了抖,“有……有有,我現在就去拿。”說完,腿肚子打抖的離開了這裏。


    妊沛曦坐下來,手有下沒下的點著。看著躺在麵前的男人。


    蓬頭垢麵,一身黑衣,也看不出之前是啥顏色的衣服,大概看著像土黃色吧!衣衫被劃破的都快遮不住他的身體了。怪不得剛才豆蔻丈夫不讓豆蔻靠近。腳底鞋子有幾個大孔,走了不少路,奔波許久吧!


    ,終於在這裏看見有人才支撐不住昏死了過去了吧,也幸虧他們心大,被人闖進來,還被抬進來救治。抬手在這武者身上點了幾下星點。


    過程中,她發現這人身上掛著的一些物件,倒也符合他的身份,武者,不多見啊!


    身上帶著的都是武者必備的法器,皆是有效之法器,還有符咒。看來不是個普通的江湖武者,有點來曆。


    可是,武者怎麽會去惹妖獸,莫不是……因為那個東西。不禁心下一沉。


    “繩子來了。”也幸虧這裏的人有捉妖獸的習慣,不然還找不出這樣的東西呢!


    豆蔻丈夫拖著那繩子進來,因為實在是太重了。說是繩子,倒不如說是用繩子和鐵共同組成的鐵鏈。這是為了防止猛獸掙脫故意這樣製作的。


    妊沛曦打了個響指,然後就在他喘氣和驚訝的眼神裏,看著那繩子自己起來,然後裹到那男人身上。再一個響指,繩子牢牢的鎖住了他。


    這下豆蔻丈夫有些懵了,“姑娘,你…你這是幹什麽?”


    妊沛曦看著他錯愕的表情。毫無波瀾道,“以後不要什麽人都救。”


    “啊?!”


    妊沛曦側臉看著他,“因為不是每個求救的,都是人。”最後這句話說得和煦春風極了。她的意思是這人,不是人嗎?


    不多時,這名武者悠悠轉醒,沙啞著嗓子問道,“……這裏是哪裏?”接著就感到了一陣不舒服。睜開眼一看,“什麽人,竟然敢綁我。”


    看著這架勢,豆蔻丈夫瞬間嚇得後退。武者用力掙紮著,那力度,鐵鏈都有鬆動的跡象,可不是一個普通人還有的,就算是個武者,也不應該有這樣的力氣。


    這下可以證實,這男人確實有問題,還好今天有這姑娘在這,否則後果真的不敢想象。


    妊沛曦站到他旁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又是誰?”


    他掙紮一會兒,看到是個女人,而且全身上下還感受不到魂力波動,要麽是個普通人,要麽就是能隱藏自己的修為。


    看著女人的表情,一點都沒有害怕的表情,還鎮定自若的在這審問他,想必不好對付。其實她心裏慌得一批。


    “我?我就是一個遊曆四方的武者罷了!”


    他停止掙紮道,“武者?”說著表情突然變得詭異起來,也不在掙紮了。


    “你也是武者嘛?”


    武者?豆蔻丈夫明明記得這姑娘是召喚師啊。“對啊,我也是。”


    “既然我們同位武者,你幹嘛綁著我呢?快放開我。”聲音柔下來,也不動了,眼中滿滿都是曖昧和渴望。


    妊沛曦嘴角露出難尋的笑容,“武者?有被妖獸穿心不死的武者嗎?”話音一落,那人立刻陰沉下臉。“你什麽意思?”


    豆蔻丈夫連連向後退去,咽了咽口水,這人真的不是人嗎?


    “我什麽意思,你不懂嗎?”


    “……不懂,小東西還是放開我吧。”


    妊沛曦偏著頭,“不說嗎?沒事,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


    那人突然抖了抖,有種不祥的預感。這時,豆蔻端著熱水走進來道,“來了來了,熱水好了!”


    豆蔻將熱水端進來。放到桌上,轉過來一看,“唉,這人醒了,你怎麽把他綁起來了。”


    豆蔻丈夫急忙把豆蔻拉過來,“這……我,怎麽了?”豆蔻丈夫食指放在嘴上,示意她不要說話,“這人不是普通武者,剛才他已經承認了。”


    豆蔻有些意外了,“不是武者?什麽呀!”


    扭頭看著那張和人一模一樣的臉,有些懷疑道,“不會是什麽其他的吧!”


    像是為了證明一般,妊沛曦在熱水裏加了什麽。舀起一瓢,慢慢靠近那人。被綁住的他隻感覺沒什麽好事發生。


    果然下一秒,妊沛曦澆下水來,他就這樣看著水落到身上,然後皮膚就像是被腐蝕了一樣,發出呲呲的聲音,他強忍著,不讓自己叫出來。


    澆完一瓢後,妊沛曦繼續問道,“你是誰,來自哪裏,有什麽目的。”


    “我……我,沒什麽目的!”好不容易從牙縫裏擠出來啊!


    妊沛曦無奈又故技重施。然後他這次沒忍住,大叫起來,那聲音刺耳極了。豆蔻和他丈夫堵上耳朵也阻止不了。這絕逼不是人可以叫出來的。“這不是……”


    等他叫完後,妊沛曦淡定的準備繼續,舀水時停頓了一下。說了句讓他崩潰的話,“豆蔻,水涼了,換一盆。”


    還要繼續。若是他知道妊沛曦這個人,那麽他就一定知道,妊沛曦在審犯人這塊,做的不比那些人差。早知道現在沒有卿若,一切都隻能靠自己。


    一盆水換迴來後,妊沛曦故技重施,要看這水就要落到他身上了。


    他立刻沒骨氣的大叫,生怕妊沛曦聽不到,“我說,我說,你停下來!我說。”


    妊沛曦微微一笑。收迴水。隨手一扔,直接扔迴水盆裏。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坐下來,“說吧!”


    他大口喘氣,似乎還在調整,“我……我是,我是…是…”


    話音未落,他像是被人掐著脖子一般,什麽也說不出來。妊沛曦見狀,暗叫“不好”隨手一割,竟直接殺了那人。


    豆蔻嚇到暈倒,她丈夫見狀啥也不說了,抱起媳婦就跑,生怕遲了一步,估計下次,這夫妻倆人是再也不會這麽容易去救人了,這陰影估計夠他們喝一壺了。


    那人死後,迅速萎靡下去。竟然變成了一具幹屍,妊沛曦也不意外,這種東西,也就這樣吧!“鬼魅?居然還有?”怪不得之前薊則一定要她交出鑄魂燈來,這就是用來控製鬼魅的,如果無組織無紀律,就像現在這樣,鬼魅可輕易奪人身體性命,偽裝成活人,天地間到處遊走,尋找新的宿主。像這人就是被鬼魅宿主了。轉身離開隨便捏了火,將那幹屍燒得幹淨。


    妊沛曦出去,“豆蔻,今日之事,莫要告知其他人,否則,你們將有性命之憂。”鬼魅可不是什麽可以說的東西。不然,性命可就不由他說了。也不管他們有沒有聽見,推開門離開。


    鬼魅不是早就被清除幹淨了嘛?難道有人麵是背非,居然敢偷偷養著鬼魅,難道就不怕被反噬嗎?沒有鑄魂燈,控製鬼魅可就不由你了。


    希望若若那邊還好吧,早在之前他們就分開。景桓徽說,我們這樣找薊筠珊要找到什麽時候,還不如分開,這樣找到的幾率還大一些。


    再說了,天地這麽大,誰知道薊筠珊在哪呢?


    所以才這麽提議的。


    她自然是願意的,畢竟早點找到對她也是有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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