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你是初犯,本官這一次輕罰於你。”況石冷冷到,“說說你在南城門的見聞吧。”


    “我謝謝大人。”淩遲笑著說道,“大人有所不知,在下水龍鏢局的鏢師啊,因武功高強,人品一流,被我家總鏢頭皮魚看中,硬逼我為他上門女婿。他的女兒,相貌醜陋,瘦骨嶙峋,我終日都不敢迴家。這不今天,我與幾個朋友相約去南城外的清水河釣魚,誰知他們都說有事來不了,無奈我隻能獨自前去。路過南城門之時,我吃驚地發現,這幾個每次都平分我魚獲的守衛居然不搭理我,這讓我非常生氣,正要去戲弄他們,不料這幾個人竟同時拔刀自殺,驚得我不得不迴了家。”


    “當時可有路人在南門?”


    “有幾個吧,不過都已經出了城了,他們並沒有迴頭。現場隻有我一人而已。”


    “原來如此,師爺,讓他們在各自的證詞上畫押。”況石淡淡到。


    夏文板著臉,取出三分堂供交給身邊的衙役,衙役拿著上前讓三人分別在他們的證詞上按了手印,按完依照慣例要先交堂官過目,乃上前將供詞呈交在況石身前。


    “請大人過目。”


    “讓夏大人過目。”況石不知道這位是不是故意在寒磣他。


    夏文看罷,說道:“三人已經畫押。”


    “好!”


    “朱公、富剛、淩遲,你三人都說六個守衛自殺之時身邊沒有旁人,都說自己親眼看到六人自殺的過程,那麽本官就奇了怪了,難道他們六個自殺了三次不成?”


    朱公一聽忙跪倒在地,磕頭道:“草民所言句句屬實,如有半句虛假,讓雷劈死!”


    富剛也歸到發誓道:“草民若有半句虛言,下次洗澡的時候讓水淹死!”


    淩遲聽罷冷笑著衝況石抱拳道:“大人,這倆貨在說謊,在下親眼目睹六人自殺之時,並沒有見過他們。”


    “冤枉啊!草民,冤枉啊!”朱公開始響頭哭訴起來。


    富剛本想迴頭罵淩遲,見這位氣宇不凡,知道是練家子,哪裏敢罵,也覺委屈淚流滿麵也不言語。


    夏文也分不出這三人究竟誰在說謊,在他看來,朱公絕不是騙子,富剛也不太想,倒是這個淩遲有點像是個騙子。


    況石躺在太師椅上,將腿翹在副手上,開始擼起了胡須。衙役們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實在分辨不出這三人究竟誰真誰假,或者說的都是假的。


    況石看不到這三人的相貌,單憑三人說話的語氣來判斷,三個人的身份不會有假。朱公說話時聲音很低,語氣懦弱,顯然是實在人貧農出身;富剛聲音很粗,說話時中氣很足,語氣憨厚,應該是下死力的力巴沒錯;至於淩遲,說話時泰然自若,語氣四平八穩,是江湖人沒錯,至於武功是否真像他說的那般高強,還得令說。真他娘怪了,這三個人究竟誰在說謊呢?有沒有可能都在說謊?或者是受人指使來公堂說謊?眼下,他已經基本確定了六人自殺乃是道法所致,這三個人的出現,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是否分析錯了。


    “將這三人關進同一間牢房等候再審,退堂,退堂!娘的,氣死老子了。”況石實在忍不住了,邊罵邊叫嚷著。


    “大人切莫生氣,先別退堂,何不讓他們再說一遍他們方才的話語?”夏文建議到。


    況石一聽認為有道理,倘若這三個人是說謊,肯定記不住他們方才說過的話,一定會出現偏差。乃道:“好,你們三個將適才的供述再給本官重複一遍。朱公,你先說。”


    “是是是……”朱公感激涕零,將適才的話語又重複了一遍,大體上竟無絲毫偏差。


    “淩遲,你也再說一遍。”況石決定調換一下順序。


    淩遲聽罷,也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親身經曆,說的話與證詞居然一字不差。


    “富剛……”


    富剛也又重複了一遍,說話的語氣變的十分隨意,與適才的供述也是一字不差。


    夏文看著三份證供,聽完也是發出一聲長歎,他還是分辨不出究竟誰在說謊。


    況石實在受不住了,又說了一次將三人關押一處退堂。


    衙役們帶走了三個人,公堂中隻剩下了況石和夏文,二人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陷入了沉思,直到況興在門口發話請求進來。


    “進來吧。”


    況興一進來,見況石仍舊做沉思狀,不解道:“少爺,夏大人,發生什麽事了?”


    況石沒吭氣,夏文將方才堂審的經過告知況興,況興聽罷不禁也是嘖嘖稱奇,驚歎道:“竟有這樣的事情?”


    “大人,要不要找馮捕頭過來問問,他是在哪裏找到的這三個人?”夏文問況石,負責尋找目擊者的正是馮捕頭。


    “你去問問吧?”


    夏文遵命離去。夏文走後,況石立刻站起身來,衝況興說道:“興叔,辛苦你一趟,進入大牢,和方才那三人同時關在同一間牢房中,就說你也是因為這個被關押的。”


    “聽聽他們三個在說些什麽?”況興問況石。


    “對。”


    “好,我這就去。”況興說完轉過身,忽然想起了什麽,忙迴頭說道,“少爺,聖龍真人說了,小事不要打擾他們。”


    “我早料到會是這樣。”況石歎息到,“快去吧,興叔。”


    況興隻得出了門,而後讓公堂門口的守衛帶他去大牢。進入大牢,況興遠遠就看到了那三個人,朱公和富剛一人蹲住一個牆角,淩遲則是淡定地靠著牢籠,抱著膀子。


    況興遠遠看著,生怕遇上熟人,見淩遲的背影陌生,牆角這兩位打扮低俗,這才示意守衛按照他路上交代的辦。


    “走!”守衛推了況興一把,將況興推到正在打瞌睡的獄卒旁。


    獄卒被驚醒,見又來了一位,忙問道:“這個人犯了什麽罪?”


    “跟剛來的那三個人一樣,大人有令,將他也關進去。”


    獄卒無奈隻得打開牢籠,將況興也推了進去,而後鎖上了牢門,後衝四人說道:“你們幾個啊,我看你們是不知道新來的況大人的厲害,居然敢做偽證,等著吧,有你們好果子吃。”說完,轉身離去。


    淩遲迴頭看了看獄卒的背影,而後扭頭打量著新來的況興。


    況興注意到了這個陌生的年輕人,佯裝怒道:“看什麽看,沒見過本大爺嗎?”


    淩遲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眼前這個老頭子都眼生的很,方才無緣無故挨了十大板,這會兒又在牢裏遇上這麽一個狂徒,老子正愁有火沒處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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