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江…”況石捋了捋小胡子,繼續問道,“此時此刻,你的內心一定非常驕傲吧?看到沒有,我趙長江在千古府衙是何等的威風八麵,何等的不畏懼權勢!又是何等的光明磊落?對吧?”


    聽了這話,趙長江臉上剛準備結痂的條條傷口又一次滲出了鮮血,臉上很疼也很熱。況石說的是一點也不錯,老子堂堂江湖人,別說你小小千古府府尹,就是帝皇麵前也絕不示弱!你們這些當官的會什麽?嚴刑『逼』供、拿錢消災、不問黑白是非,有什麽資格審問老子?


    “少廢話!爺爺殺了古雲,殺人償命,你動刀便是,少在這裏浪費時間。”趙長江冷冷到。


    “你憑什麽認定古雲死了?就憑你,能殺死火龍衛一營之長?這話說出來,你自己相信嗎?”況石問趙長江。


    “什麽!不可能,我那一匕首刺中的位置,他不可能不死!”趙長江的調門並不大,說話時目光閃爍,顯然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


    “夏師爺,此人可曾攜帶身份文碟?”


    夏文聞聲忙起身答複說:“沒有,他身上除了衣服什麽也沒有。”


    “兇器何在?”


    “大人有所不知,古將軍被刺中後,擊出一掌正打在趙長江胸口,然後自己拔出匕首在手,以內力將匕首震成了碎片!”


    “原來如此!”況石猜測古雲當時是憤怒過頭,認為自己太過大意遭人暗算,這才震碎了匕首。就目前看來,匕首在不在已經無所謂了,乃繼續問趙長江:“趙長江,你可是來自江寧府?祖籍乃是蘇州府汙州縣?”


    趙長江一聽心裏就是一震,夏文也是虎軀一震,用驚歎的目光看著況石。其實,趙長江的身份錢滿倉早就從與他同行的另一個江湖人周青嘴裏問清楚了,確實如況石所說。他本該將這一切都提前告知況石,奈何錢滿倉臨走的時候說過,這件事況石不問絕不能告訴他,錢滿倉想看看況石有沒有能耐撬開一張他都撬不開的嘴。


    趙長江被錢滿倉審問過三次,錢滿倉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信息,在他看來這個新來的和大部分官員一個樣,喜歡明知故問。


    “明知故問!當官的都是這幅德行。”


    “就是說,我猜測的沒錯了。”況石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可認得一個叫陳芳的人?”


    “不認識!”趙長江確實不認識什麽陳芳。


    “夏師爺,『自殺』在無劍山莊裏的其他二十九個人中,可有趙長江的親朋好友?”


    聽到況石這麽一問,夏文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了讚歎的微笑。他在千古府當師爺已經十八年了,也是親眼見證著況石如何一步步成為罪犯之敵的。與錢滿倉不同的是,他對況石沒有一絲成見。


    “迴況大人,錢大人早已將人犯查清,此人的父親趙大河便是無劍山莊第二十八個『自殺』之人。趙長江以為是古城殺了生父不遠千裏來為父報仇,半路上聞聽得古家的遭遇,這才決定來刺殺古城之子,古有雲將軍。”


    況石聽罷點了點頭道:“果然不出所料,無論是三十人,還是三十一人都已夠數…”


    “況大人?你是哪個況大人?”趙長江突然打斷況石。


    “大膽,大人之名,你也配問?”夏文怒斥趙長江。


    “我憑什麽不配?”趙長江怒視夏文。


    夏文本想說些更難聽的,忽聽況石自報家門,隻得住了嘴。


    “蘇州太守況石況大人?”趙長江繼續問。


    “正是本官。”況石說到,“你也認得我麽?”


    “在下也是蘇州府人士,當然聽說過大人威名!適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趙長江衝況石抱拳請罪。


    “無妨!”況石說到,“適才師爺所說之事,可屬實麽?”


    “迴況大人,屬實。我此行確實是為了替父報仇,我知道自己殺不了古城,也打不過他的兩個兒子,所以我一開始的目標也不是他,我本來要殺的,是古有靈的兒子,殺一個六歲的孩子對我來說還是易如反掌的。”趙長江說到,“在聞聽古城被兒子殺死後,我別提多高興了,不過我也不能便宜了他的後人,所以就以吊喪為名伺機而動。在拜祭仇人之時,我想起了父親的死,哭的很傷心。我做夢也沒想到,古雲居然親自來攙扶我起身,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也抓住了這次機會…大人,這就是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江湖人,果然心狠手辣!”況石唏噓道,“你父親趙大河又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和古城又有何冤仇?他為什麽要來刺殺古城?他又憑什麽認為自己一個人能夠殺死古城呢?”


    “況大人,若是其他官員,休想聽我說半個字,但是您不同,我說,我必須說!”說到這裏趙長江嗓子有些沙啞了,隻得說到,“大人,可否給口水喝?”


    “來人,奉茶。”況石下令。


    下人們為趙長江端來了茶水,趙長江連喝了十碗之後,才繼續說道:“我祖籍汙州縣治下的清河鎮,父親趙大河年輕時遍訪名師學了些武功,後迴到家鄉,在汙州城開辦了一家長江鏢局,大人應該知道我家。”


    “長江鏢局?汙州隻有一家鏢局名為威震鏢局呀?總鏢頭林震澤人品不錯,我與他有過一麵之緣。”況石迴憶著說。


    “林震澤的鏢局是我父親一年前轉讓給他的,父親有一次到江寧府運鏢,在那裏買下了一座更大的莊園,之後,我們便舉家遷往江寧。到了江寧,長江鏢局又一次開張營業,然而初來乍到,生意並不好,一個月最多能接兩躺近鏢,鏢局有一大堆人要養活,每天都在賠本。一家人堅持了半年多,終於堅持不住了,隻得賣了鏢局,本想迴汙州老家,不料這時候也就是兩個月前,城南的李府全家被人殺死在城外,隻有其子李成功幸存下來,後來這位也不知去向。後來才知道,李成功將李府賤賣給了官府,得了筆錢。父親尋思著剛剛出了事的府邸肯定很便宜,先買下來,住幾天衝衝喪氣之後再高價賣出賺上一筆,就去了官府問價。一問之下,還真不貴,三十畝地的大莊園呐,才三千兩銀子。父親當時就付了錢,拿了房契。之後,我們一家老小十口人便住了進去,一開始一切都很正常。後來我發現,父親自住進李府以後像變了一個人!”說到這裏,趙長江的雙目有恐懼之光在閃動。


    “變成什麽樣了?”況石問出了在場所有人都迫切想問的問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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