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和屁顛屁顛地離開了,花廳裏坐著聞人才疏和其他六縣縣令,七個人自況石到門口時便一直注視著門口。


    六個縣令早屢次想起身出門迎接都被聞人才疏板著臉一聲“嗯?”嚇得坐了迴去。


    聞人才疏坐在正廳偏左位置,這時間正裝作若無其事地喝著茶水,他已經和錢滿倉有過好幾次接觸,自以為對況石了如指掌。


    況石目送張太和離去,示意況興進屋,黃豆尾隨在後。


    見況石主仆二人步入廳中,六個縣令忙挑眼去看聞人才疏麵皮,見對方仍在淡定地抿著茶碗,隻得各自將腦袋耷拉下來看著地毯發呆。


    況石看不見,況興已經被正廳中間聞人才疏氣的肝都要炸了,厲聲道:“太守大人駕到,爾等居然坐著,是何道理?”


    況石一直在豎著耳朵聽,他原以為這些人是站著不說話,一聽況興的話不由得火起,鬆開況興的手,像後一躺躺在地毯上,翹起二郎腿,高聲道:“來人,跟我捶腿…”


    聞人才疏餘光將況石的舉動看在眼裏,不由得也是十分惱火,見門口進來了兩個“侍女”,聞人才疏甩手示意二人下去,他今日就是要殺一殺況石的威風。


    “怎麽著,聞人才疏,你比太守大人官還大嗎?”況興厲聲嗬斥到。


    聞人才疏終於站起身來,冷哼道:“本官乃是通判,對太守大人有監督之權,太守大人玩忽職守,本官啟能坐視不理?”


    況石聽罷笑了,彈騰著二郎腿說道:“我何時玩忽職守?還請通判大人明示一下。”


    聞人才疏撇著大嘴道:“太守大人,既要召見七位縣令大人,賴床不起也就罷了,居然讓手下家奴來代為會麵,豈不是玩忽職守?”


    “我想問六位縣令大人,本官與爾等約在幾時會麵?”況石笑到。


    金正起身答複道:“午時。”其它五人也忙起身確認了午時,尤其是沈有山,這位昨夜去見了他老嶽父車中間說起了要對付況石,本以為嶽父會欣然幫助他,不料卻被劈頭蓋臉臭罵了一頓,至今他還是一臉懵『逼』。


    “通判大人,現在是什麽時辰?”況石問聞人才疏。


    聞人才疏惡狠狠第瞪向金正,誰知這位根本不甩他,無奈隻得去咬況興:“此事就罷了,你為何讓況興來會見諸位大人?”


    況石緩緩站立起身,臉上的笑容沒了,從袖口『摸』出了從清風那裏要來的紙包,沉聲道:“本官起床後,叫下人伺候洗浴,不料居然來了一對雙胞胎,這二人意圖『色』誘本太守強迫本太守吃下這包能置人瘋癲的毒『藥』。通判大人,為本官準備侍女的人是你吧?”


    聞人才疏聽罷臉上的囂張氣焰沒了,他居然把這茬兒給忘了,他確實交代了韋不才這件事…雙胞胎那應該是寡『婦』門的賴家姐妹,這二人對付男人很少失手,難道這一次…失敗了?眼下除了先狡辯一番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確實是本官安排,不過…”


    況石打斷聞人才疏的狡辯:“你不就是希望灑夫瘋癲嗎?灑夫我滿足你的願望!金大人,給我倒杯水。”說完,著手打開了紙包,『露』出了內中米白『色』的『藥』粉。


    金正聽罷身體瑟瑟發抖,明知道是毒『藥』,你讓本官給你端水,這不是要害我嗎?他哪裏敢動彈?忙跪地道:“太守大人珍重身體,切不可以身試『藥』啊!”


    聞人才疏冷哼一聲,轉了個身,親自為況石倒了杯水端了過來,笑到:“太守大人一定是在戲弄我等,這是糖粉吧?”


    “既然是糖粉,你我一人服下一半如何?”況石笑到。


    聞人才疏怎會不認得這包『藥』,他哪裏敢喝:“下官有消渴之症(糖『尿』病),不敢吃糖太守大人請用茶!”聞人才疏帶著一臉『奸』笑將茶碗遞在況石麵前。


    況石將水接過來,而後將『藥』粉倒進茶水之中,用手指攪了攪勻,拿在鼻子下嗅了嗅,忍不住誇讚到:“好毒『藥』!無『色』無味。”說完,先喝了一小口漱了漱口吐掉,而後將剩餘的『藥』水一口服下,喝完還打了個嗝兒。


    況興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嘴角也泛起一絲笑意,看到『藥』粉的那一刻便認出這是失魂湯,且不說況石從小佩戴龍血玉劍早已百毒不侵,就算不是,這種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聞人才疏和其他六位縣令,尤其是躲藏在屏風後的韋不才見狀已是魂不附體了,這位的一舉一動透著詭異,一行一語讓人無從理解。


    喝完『藥』水,況石提高嗓門道:六位大人,迴到治下縣城,要盤查所有在今年六月六日午時兩刻下葬之人的墓『穴』,若發現空墳,立刻報我知曉。我要和你們說的也不多,自即日起,過往的一切,本官可以既往不咎,各位都是知法之人,我希望你們能夠依法善待治下百姓,望各位詳之(謹慎地考慮一下,免得觸雷)。”


    六縣令聽完是悲喜交加,悲的是這位太守大人顯然不是錢庫,錢庫見到他們的第一句話是“蘇州府地大物博,有史以來名家輩出,本官最愛古董文玩字畫以及秀『色』美食,望諸君詳之。”喜的是,這位通情達故,給了他們一次改頭換麵的機會。


    “本官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希望各位還是移一下本『性』,否則,你們懂的…”見六人不說話,況石又補充說,“興叔,出去準備一下,我們立刻動身去往皇城走一趟!”


    “哈哈哈哈!”聞人才疏聽到這裏忍不住大笑起來,“喝了失魂湯,你還想去哪裏呀?乖乖留下等死吧!”


    況興沒理會聞人才疏,將手中酒壇子交在況石手中,而後出門去準備馬車去了。


    一見酒壇子,除了沈有山之外的五個人額頭上便開始冒汗了。


    “聞人才疏,等本官迴來,就是你的末日!識相的,立刻離開蘇州府。”況石淡淡地說道,語氣不亢不燥,讓聞人才疏聽不出是玩笑話還是真話。


    聞人才疏知道況石指的是什麽,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自然要當機立斷幹掉況石,免得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太守大人,你果然也就是個浪『蕩』公子,你以為我會讓你活著離開蘇州府嗎?”聞人才疏冷冷到。


    況石沒有迴答,帶著一臉邪惡的笑意拿掉了扣在酒壇子上的瓷碗,被符紙壓製住的酒壇子口立刻開始飄逸出白『色』的寒氣,霎時間整個花廳便顯得陰涼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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