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各自尋思間,一陣涼風自北麵吹了過來,吹得整個羊頭嘴鎮內一片逛『蕩』作響,緊接著是陣陣此起彼伏犬吠,這突入起來的變故嚇得在場睜著眼睛的人都是一抖,唯有蹲坐在地的況石和易行船不為所動。


    緊接著,陣陣滾雷之聲才提醒了眾人:要下雨了。


    天空之中還有零星星光,團團黑雲正從四麵八方方包圍過來,風也越吹越大。況興抬頭看了看天際,又看向仍舊被易行船救治中的少爺,他是親眼看著況石長大的,雖然嘴裏稱唿況石為少爺,心裏早不知羞恥地將況石當成了兒子一般看待,此時是心疼不已。


    一天前,他家少爺還是皇城裏有名的浪『蕩』公子,日子逍遙自在無憂無慮,短短一天時間,況石便已累的昏『迷』不醒了。


    五分鍾後,易行船撤迴手將氣息還迴丹田,鬆開況石的肩頭,氣喘籲籲地站了起來。此時的況石,已經能夠自行保持坐姿了,其實他早就迴複了意識,隻覺背後有一股強大的力道不斷湧入他的身體,知道是有人為他調息,這才沒有動。


    喚魔道法以及收老妖婆的怨血封邪術乃是喪盡陰德的去借助新死之人怨氣滿滿的血『液』所施展的道法禁術,傷人深傷已更深,天狗道人傳授他這些道法的時候是要他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使用,讓況石始料未及的是,他才剛來蘇州一天便遇到了這種”『逼』不得已“的情況,這以後的日子還怎麽過啊?


    想到這裏,況石發出一聲長歎,緩緩睜開了眼睛,也抬頭看了看天空,果然已是烏雲密布淩風肆虐,不知為何,看到這天像,他有點想哭。


    況興最先看到蘇醒的況石,不禁是又驚又喜:“少爺,你醒了。”說完,又對氣喘籲籲的易行船是千恩萬謝,易行船揮了揮手,意思是不客氣這都是屬下應該做的嘛;為了救醒況石,他足足消耗了七成功力,需要至少七天調息才能恢複過來。


    “興叔,你都謝過了,我就不多廢話了。哎,易俠士,你就不能讓灑夫好好睡上兩天嗎?”況石苦笑著說道,說完站起身來,一扭頭便看見了張太和,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張大人,焚燒老妖婆屍骨的時候你一定在現場吧?”


    況石料定張太和不會趕在劉正義之前離開現場,畢竟劉正義乃是州城城衙的五品知事大人,你七品縣令豈有不陪同辦公的道理?


    張太和一聽,忙上前跪倒在地,口稱下官有罪。


    “你何罪之有?”況石板著臉問張太和。


    “我……我……”張太和吱吱唔唔,本想把一切都推在劉正義身上,可是一看況石那雙犀利的眼睛,他的腦海立刻就是一片混『亂』,糾結於是實話實說,還是堅持原計劃。


    “讓本官來說吧。”況石冷哼道,“本官走後,你立刻從擔架上站了起來,先是告訴劉知事你沒有受傷,而後聲稱要幫劉大人處置老妖婆的屍體,是不是這樣?”


    張太和聽罷不禁就是一驚,猜測是礦石在劉正義的手下裏也有眼線,一定是這個眼線將這件事密報給了況石!既然這樣,那他除了實話是活還有什麽辦法?遂將自己如何從馬上掉落下來,確實撞到了肋骨,以及焚燒屍體的過程說於況石知曉。


    “哎!”況石發出一聲長歎說道,“張大人請起吧,此事也不能怪你們,都是本官疏忽大意。你曾說,每當有人去給老妖婆吊孝的時候,錢庫都會在他老娘身上痛哭一番,是這樣嗎?”況石也就是被張太和這句話蒙蔽了,如果是這樣,那錢庫在他老娘身上哭的眼淚起碼得有十斤,那得吃多少人才能成精啊?所以他才輕視了老妖婆,認為它沒有成精。


    “這……”張太和不禁又看了看況石的臉『色』,見對方一臉嚴肅之『色』,心頭便是一震,忙答複說:“確實是這樣,不過……不過……”


    “不過錢庫隻是逢場作戲而已!幹打雷不下雨,並不是真心哀悼他老娘!”況石厲聲嗬斥道,“張太和!你可知你一句胡言『亂』語,又害死了多少人?”


    客棧門口六個縣令此時都是一腦袋問號,如墜夢境一般,他們實在不明白況石發火的原因在哪裏。


    他們不明白,張太和也不明白,可人家是太守,又十分了解漢古裝,說他做的不對,那他就是不對,沒什麽好辯解的。


    “下官知罪,隻是下官不知錢大人是真哭還是假哭,和老妖婆屍骨砸不碎有什麽關係?”張太和為自己辯駁說。


    “如果錢庫在他老娘身上隻哭了一滴眼淚,那麽老鬼婆隻用吃掉十個人,就會成精擁有法力。被成精後的漢古裝撓一下,人就無『藥』可救了,死後會變成老妖婆的爪牙。”況石說道,“隻怪本官當時和你一樣心存僥幸,這才致使老妖婆成了精。”


    “原來是這樣,那壇子裏的……”張太和試探著問道。


    “是老妖婆的屍骨,被灑夫以道法封在內中,能夠殺死漢古裝的隻有日光,在太陽未出現之前,這酒壇子一定不能出現任何意外。”況石說完又是一聲長歎,此時此刻,他總感覺哪裏有點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這是一種奇怪的第六感,以前每當他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都會挨況鍾心的罵。此時此刻,老妖婆已被封,雖然還有兩個死難的衙役有可能屍變,不過那也需要一段時間,他實在不明白這種奇怪的感覺指的是什麽。


    想不明白的暫時就不去想,眼下有兩件事必須盡快查明,一就是皇城方麵,錢庫父子是否真個死去,是否真實被漢古裝吃掉,被漢古裝吃掉現場一定會留有一大攤血水,就像丁堰那樣;二,必須解開十四姨太死亡之謎。


    錢庫父子之死,有錢滿倉負責料一定能水落石出,這位在查案上確實有能耐,況石之所以被錢滿山出言中傷也不迴嘴的原因便是在此;至於十四姨太的死,以及石床內的密道,這必須由他親自去查。眼下查查羊頭嘴鎮究竟丟失了多少人口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諸位大人,可知這羊頭嘴鎮的亭長是誰?”況石問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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