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也吃驚不小,心裏還認定這太守不過是虛情假意,不過,還是屈膝跪倒在堂中接受最後的審判。


    “何人!你為何要殘忍地殺害縣令大人的小舅子?”況石問。


    何人知道自己不可能活,哪裏願意提這件事,隻是說到:“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學生已經準備好了。”


    況石冷笑幾聲,又問道:”你既是秀才,想必知道我聖龍王朝律法明文規定,罪惡不赦者,死,家人以教唆殺人罪名連坐,判終身勞改。“


    何人一聽,臉上終於『露』出了慌張之『色』,他還有老父母在家兩個兄長在外,這要是連累了他們,那他注定死不瞑目。


    “太守大人,我家人並不知我殺人,還請大人寬恕他們。”說到這裏,何人哭了。


    張太和忙附和道:“太守大人,決不可寬恕此人,大人有所不知,這廝是個落第秀才,平日裏高不成低不就,常做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四下鄰裏皆可為證。”


    “何人,你家中還有些什麽人?”況石沒理會張太和。


    張太和忙替何人答複道:“有老父親名叫何五裏,母親方氏金線,皆是斯文敗類,還有兩個哥哥,在北地當官,也都是貪官汙吏。我那小舅子周文成,勤勞善良,樂善好施,連續三年獲得縣衙頒發的三好良民錦旗。”


    “哦?張大人,你怎會對他的家譜如此熟悉?”況石發現了疑點。


    “汙州小縣,上下不過三百五十一戶,下官不才,能說出每一戶人家的詳細家譜。”張太和這還真不是吹牛,要是他沒這個能耐,還怎麽撈錢?


    “張大人,此案涉及人命官司,斷然不可草率定案。”況石板著臉說道,“你所說之事,本官會詳細調查,若真屬實,自有公斷。何人,你為何要殺死周文成?”


    何人聽罷大笑不止,點指張太和說道:“張太和,你小舅子仗著你是縣令橫行霸道,強霸我妻,還三番兩次將我毆打成傷,今日,我把他切成八大塊,送來給你,就是為了讓你知道,善良人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總有一天,你也會落得和他一樣的下場。”說完,還嫌不解氣,點指況石罵道:“錢庫,你這惡賊,仗著叔叔是皇城府尹,唆使手下官員對百姓巧取豪奪,若不是蘇州府田地肥沃,又盛產蠶絲,織造繁榮,恐怕百姓早已倒戈造反了。”


    張太和聽罷暴怒,本想親自去掌嘴,又怕失了身份,隻得衝上拜道:“太守大人,此人汙蔑下官不要緊,居然汙蔑您,我看他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他罵的是錢庫,非是本官。”況石笑道。


    “天下烏鴉一般黑!”何人冷笑著說,“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這迴不是罵錢大人了。”張太和提醒況石。


    況石是宰相家的公子,宰相腹中能撐船,他的度量也沒那麽小。張太和一心想要治何人於死地,那就表示何人確實是被『逼』無奈才選擇殺人,若是這樣,那還有情可原,不必處死。眼下,他在張太和地盤上,若是不依法定他死罪,怕難有寧日;再說還有白『毛』老妖婆一案待查,還真是有點小麻煩呐。


    “何人!你屢次辱罵本太守,我豈能讓你好過!”況石突然拍案而起,“來人,將罪犯還押大牢,派人去他家中將他父母也一同抓來同囚一處,明日一早,將他一家押解到蘇州,本太守要親自監刑,退堂!”


    況石將堂木惡狠狠地摔向堂下,是甩袖出了公堂。


    公堂內,張太和『露』出一臉『奸』笑,緩步來到何人麵前低聲耳語道:“這迴好了,全家死光光啊。不過,你也給我做了件好事,我也早就看周文成不順眼了,他死了,我能省不少心,我謝謝你啊。”說完,大笑著出了公堂。


    何人是一通仰天諷笑,哭喊道:“華夏無青天,時時皆黑暗,哈哈哈……”伴隨著瘋狂的笑聲,兩個衙役將他架出公堂帶去了大牢,剩餘的衙役則是迴到班房,拿了柳葉刀,直奔何人家中而去。


    馬金鬥將堂審記錄拿在手中,吹了吹上邊的墨跡,眼珠子是來迴轉動著。你還別說,這位年輕太守大人審案還真像那麽迴事,輕重尺度把握十分準確,雖然有個別處置不當之處,但絕不像是一個初登公堂的堂官,這讓他不由得是唏噓不已。


    見張太和出了門,天又黑了下來,忙喚人挑來了燈籠,從正門離開了公堂,在門口遇見況興,忙招唿況興一起奔後院花廳去見太守。


    此時天『色』已暗,在況石的視野中如同白晝一般清晰,出了縣衙,將身上官府脫下,惡狠狠地摔在地上,咆哮道:“真氣死我也!”


    張太和出來,正好聽見,勸說道:“太守大人應該是初次審案吧,這樣窮兇惡極的罪犯,下官倒是見怪不怪了。來,大人我扶您去花廳奉茶。“


    況石迴頭看了看,終於看清楚了張太和的嘴臉,此人身材高挑,小眼睛,帶著一臉奉承,輕微有些駝背,臉上還帶著『奸』笑,自以為他看不見。


    “張大人,頭前帶路即可,我的眼還沒瞎到需要人攙扶的地步。“況石笑道,“我喝茶可非常挑剔的呦,隻喝南雲晨『露』,如果沒有,白開水也可。”


    張太和聽罷一驚,南雲乃是華夏的茶鄉,屬那裏出的茶葉最好,至於晨『露』,那邊是清晨取帶有『露』水的優良茶樹新葉摘下,而後立刻蒸製成的茶葉,價格昂貴,市場上很難買到,多進宮入帝皇宮供皇家享用,他哪裏能整的來,倒是借助錢庫的光喝過一次,那滋味確實非同尋常!萬幸,這位也喝白開水,這就好辦了,哎!這位太守大人的癖好是天上一腳地上一腳啊,要麽喝最好的茶,要麽喝最次的白開水,真真是讓他琢磨不透,隻得頭前帶路。


    到花廳門前時,發現馬金鬥和況興已經等候著了,眾人一同進屋坐定。廳內燈火明亮,況石的視野一時間又模糊了不少,不過比在白日天光下要好的多,二十多年下來,在燈火屋中,他已經能看到兩米範圍,不過呢,和一千度近視眼看東西差不多。


    “來人,去燒一壺上好的白開水來。”張太和下命令到。


    兩個婢女聽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同用疑問的目光注視著張太和。


    張太和火了:”用老爺我儲存的巫山泉水燒啊。”


    婢女終於明白了,連聲稱是,忙退下。


    “巫山遠在北地群山之中,看來張大人也是個講究之人啊。”況興忍不住讚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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