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稍微控製之後,消防和林業局的抓蛇隊先後趕到,林煜等人便退出了房子,讓專業的人去做專業的事情。


    牧玲和侯宇在警車前麵抱在一起,一開始還是很溫馨的夫妻相擁的畫麵,沒一會兒卻傳出了爭吵的聲音,他們今天沒有住在一起,似乎是因為產生了某些矛盾。


    小何控製住這兩個人,又問他們有沒有其他能住的地方,抓蛇檢查可能還要很久。


    牧玲今晚無論如何是不願意在這棟別墅附近待著了,侯宇便說他們可以先去他辦公的地方,有休息室可以居住。


    小何跟林煜商量了一下,便叫警員開車送他們過去順便看護一下,第二天再進行問話。


    萬幸是冬天,衣服穿得厚,邵文錫護住林煜時暴露的是背部又埋下了頭頸,沒有人被蛇咬破。


    大夥兒配合著處理好突發狀況,除了本就要值班的,其餘都可以暫時歇了。


    去時是邵文錫開車,說要迴去林煜就一言不發地坐到了駕駛席,一路盯著車輛零星的路麵,很顯然還沒有緩過來精神的緊張。


    邵文錫潔癖還是很嚴重的,雖然到家已經很晚,抓過蛇的他也一定要去衝個澡才能睡覺,但他對沒直接碰到蛇的林煜沒這個要求,也沒拽他一起。


    出來時,視線往床上去卻沒看到人,反而是一低頭,發現林煜就靠牆半蹲著等在自己腳邊,正抬頭看著他從地上撐站起來。


    “洗好了嗎?”


    “……嗯。”


    林煜關了臥室的大燈,拉著他的手腕迴到床上躺下,又關了台燈,然後像隻樹袋熊一樣,側掛在了邵文錫身旁,抱緊他不動彈了。


    邵文錫默了默,在黑暗中抬手試圖幫對方拽好被子,被林煜把手按迴去,然後他自己調整了一下。


    邵文錫欲言又止,離天亮沒有多長時間了,與其這時候把人叫起來理論,他更願意林煜能稍微多睡一會兒。


    畢竟他的愛人的職業,忙起來實在天昏地暗,讓人心疼得很。


    但他也知道林煜現在心裏是不安的,雖然不打算說話,也很認真地迴抱著對方,閉上了眼睛。


    但他聽話不動彈了,過了一會兒,林煜又有了些很小很小的動靜。


    他主觀上應該也是不想弄醒他認為已經睡著了的邵文錫的,所以舉止很克製,但又不能完全克製住。


    一會兒貓尾巴一樣蹭蹭邵文錫的手腕,一會兒動一下膝蓋和腰湊得更近一些。


    仍不滿足,又慢慢將手貼到了邵文錫跳動的胸口,然後大概又想到了壓迫心髒不好,所以手貼一下又抬一下,反複了兩次半還在躊躇力道。


    他這樣一下一下的不消停,原本也沒睡著的邵文錫就更睡不著了。


    他在黑夜中睜開眼睛,沉思一會兒,長長地歎了一聲,抓起被子的邊緣,往上拽了一下蓋過兩人,又順勢翻身壓在了林煜上方。


    被壓在下麵的林煜愣了一下,然後抬手摸到邵文錫的下頜,在溫暖的黑暗中送上自己的唇,連帶著將整個人又毫無保留地交付了出去。


    被子下起伏不斷,升溫不斷,這漫長的兩夜一天,終於將兩個人都熬的沒了力氣,在被子裏充斥著他們獨屬於彼此的味道裏。


    在同步了的心跳聲中,兩人就這麽抱著一起沉睡了。


    邵文錫周四早上就有課,很早就醒了,林煜模模糊糊能感覺到他起床,又在對方拿熱毛巾幫他擦身體的時候醒了醒神。


    邵文錫問:“不再多睡半小時嗎?做好早點叫你。”


    林煜搖頭,坐起來說:“我送你去學校吧。”


    他聲音微啞,邵文錫連忙遞了他一杯溫水,又微笑著說道;“我都沒說送你呢,別折騰了,我們還是各自去上班吧。”


    林煜像小兔一樣捧著杯子慢慢喝了幾口,蹙眉放下說:“我想多陪你一會兒不行嗎?你昨天嚇得我魂都快飛了,我現在還沒有緩過來呢。”


    邵文錫凝望著他,湊上去吻了吻林煜的額頭道,“別怕煜煜。小傻瓜,你昨天也嚇著我了,你沒事我很高興。


    就像你知道我沒事也會鬆一口氣一樣。現在我們都好好的,不需要再去想昨晚的驚險了。”


    林煜紅著眼尾說:“我不想你跟我一起出外勤了。”


    邵文錫偷梁換柱道:“我今天忙得很,除了學校哪兒也不去,你不用擔心。”


    林煜頓了頓,又說:“我真的很討厭你這樣!因為能先察覺到問題,就要第一個衝上去,因為自己什麽都明白了,就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邵文錫,你真是個自私鬼!唐奕說的沒錯,你暴露給人了解的,都是無關真正痛癢的部分,很多事情你根本就不想讓我參與進去!”


    林煜越說越激動,到後麵咬牙切齒地抱住了坐在床邊的邵文錫,在他頸窩裏憤怒道:“我討厭你這樣!你聽到了嗎?”


    這要是聽不到,邵文錫的耳朵就應該看醫生了。


    但一邊說著討厭一邊又生怕討厭的人跑掉似的抱住不放,對邵文錫的邏輯又造成了一些矛盾的衝擊。


    他默默消化了一會兒,覺得林煜說的他的問題還是比較準確的,但他好像又不能直接表示“就是這樣”。


    雖然他不太明白既然討厭為什麽不推開他,但他擔任男朋友這幾個月培養出來的微弱的求生欲告訴他,自己要是開口肯定了林煜的分析,這人八成就更要對他爆發了。


    隻好默默地迴抱著對方,等著林煜再說。


    不過,林煜獨自氣了一會兒,也沒有再問他任何問題,倒像是不知道怎麽自我調節了一下,忽然自顧自地坐直了說:“餓了,一起做飯去。”


    邵文錫任他拉著往外走,又忍不住提醒道:“你不去先洗漱……沒事,吃完你再洗,不洗也可以,隨你。”


    林煜收迴自己的眼刀,邵文錫也閉了嘴,好奇地跟著對方下了樓,在林煜探監般的目光中準備好早點,然後一起平靜地吃了。


    學校的早課是固定的八點開始,吃完早點邵文錫就必須得出發了,換好衣服,林煜雖然沒堅持說送他,卻扒著駕駛席的車門嚴肅提醒,讓他除了上課不要亂跑。


    這倒新鮮,有偏執障礙的克製著自己不去過多幹涉林煜的動向,沒有毛病的倒是明目張膽地管這管那,邵文錫還不敢說不行。


    尤其,明明被愛人罵了自私和討厭,但學校遇到的同事和學生卻都覺得今天的邵教授似乎比平時興致要高一些。


    平時的冰塊兒靠近就冷,今天居然沒那麽冷,也不知道是不是氣溫太低對比的緣故,而學生知道他心情不錯,則是因為今天下課居然早了近二十分鍾。


    要知道邵文錫雖然從不拖堂,但也是教案設計很滿很充實的那種人,輕易也不會提前太久下課的。


    中午十二點不到,小何幾個還在開會,他的手機忽然亮了起來,小何偷瞄一眼本來不打算理會。


    發現居然是邵文錫的,連忙聖旨一般地多看一眼,然後一臉淡定地起身走了出去。


    林煜正聽毛莉的報告,沒理他去做什麽,出來會議室時正好小何也從外頭進來,兩隻手都沒閑著的提了好幾個口袋,後麵跟著他的邵文錫也是。


    小何高興地招唿道:“隊長大人請吃飯啦,大家趕緊趁熱乎吃飽幹活!”


    林煜:“……”


    小何興奮地說完了,這才後知後覺地湊到林煜旁邊傻笑:“嘿嘿,隊長您說了算,您說了算,先幹活再吃飽也行。”


    林煜白眼他道:“你當好人,我當壞人是吧?滾一邊兒吃飯去,吃飽了有力氣再偷懶,看我不削你們!”


    得了隊長的赦免,眾人禿鷲一樣瓜分了餐飲,林煜則板著臉站在邵文錫麵前說:“不是讓你不要亂跑了嗎?”


    邵文錫問:“來看我男朋友也算亂跑嗎?”


    林煜抿了抿唇,拉著他轉頭迴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邵文錫將給他的那份在桌上擺好,林煜看著這豐盛的樣子忍不住說:“你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動不動就幫我請客。”


    邵文錫微笑著問:“我們的關係已經發展到了,你要管理我財政收支的階段嗎?”


    林煜愣了一下,紅著耳根說:“遲早要發展到這一步的,我替未來的自己計較一下不可以嗎?”


    邵文錫看著他說:“我這麽有才華的人,就算理財不好也到哪裏也不會被餓死,一定能養活你的。”


    林煜繃不住笑了,雖然邵文錫一向自信,但從前的自信和現在在他麵前的自信又不太一樣,這個聽起來有點兒欠的語氣,很顯然是林煜對他耳濡目染的結果。


    林煜沒好氣地接過對方消好毒的筷子,“少來這套了,你要看昨晚的案情報告對吧,左上角,吃完飯再看。”


    邵文錫無法否認他確實有這方麵的好奇,聰明人的好奇心很像是咖啡因上癮,而昨晚看到的種種現象太讓他一個研究心理的人感到典型了。


    林煜很了解他,吃好飯就自顧自地忙起來,也不管邵文錫在旁邊的椅子上研究什麽,直到對方清了清嗓子他才看過去。


    邵文錫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案情記錄,思索著說道:“我先前有一個很大膽的推測,但沒有其他線索佐證。


    且說出來會鬧得人心惶惶,還可能影響某個生物的命運,所以就沒有開口。”


    林煜反問道:“你說的命運,是指那隻小狗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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