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的旅遊別墅是專門供給有錢人消遣的地方,依山傍水,冬夏秋都是旺季。


    一路開車進來時,林煜看到類似的格局,別墅的內圍陽台下麵有水池,好像還有一定高度的跳水台。


    小何別的不一定靈,但耳朵確實好使,林煜立時警覺起來,抿唇說道:“聽到動靜懷疑安全,合法理由,進去!毛莉你守著這兒!”


    毛莉點點頭,林煜和小何一先一後順著別墅外圍跑到後院,借助旁邊的樹木跳到牆上。


    雖然看不到,但從這裏已經很明顯能聽到爭吵的聲音了。


    二人身手利落地從牆上翻了下去,聲音來自樓上,幸好後院進去屋裏的一道門是沒有鎖住的。


    兩人悄聲進去,愈發靠近三樓,就愈發聽清了屋裏的爭吵內容。


    “剛剛警察已經來電話了!你還想要騙我嗎?佑花,我知道你就是要把我供出去,我太了解你了!


    你可別忘了,當初是你看過那部電影之後問我打聽這個辦法能否實現的,這是我們一起的策劃,要死就得一起死!”


    “我沒有那麽想!我隻是來告訴你,錢多多的事情八成是有警察找上門了。


    如果他們意識到這是連續的兩個類似事件,那我們就全玩完了,我是來找你想辦法的!”


    “想辦法?想什麽辦法?趁我不注意,悄悄將那張影碟放在我的車上嗎!


    你這個蠢女人,你想要甩開我,你休想這麽做!是你讓我這麽做的,你別想把自己摘出去!”


    “你幹什麽向逸!你冷靜一點兒!救命!救命啊!”


    “別動!警察!”林煜拔出槍來,一腳踹開了房間的屋門,向逸已經勾著佑花的脖子,站在很危險的欄杆隻有半人高的露台上。


    林煜和小何一先一後,一側一正地站著,何明洛抬槍對著向逸的說:“都別動!警察,你們兩個的罪行已經敗露了,向逸!你不要輕舉妄動!”


    這一下威懾突然,挾持著佑花的向逸果然怔了一下,但飛快地就將佑花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勒住她的脖子,手裏拿了一塊兒破碎鋒利的光碟,顫聲說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都是肮髒的!你們都是串通好的!”


    何明洛平穩地舉著槍說:“向逸,你們兩個都已經敗露了,你說佑花唆使你對不對?我們會找到證據,你們會一起接受懲罰,實在沒有必要一起赴死。”


    “救我!救我!”佑花被勒得涕泗橫流,不停看著正前方的警官和站在側邊慢慢移動靠近的林煜。


    盡管何明洛在努力的吸引著向逸的注意力,但佑花的求生本能讓她不停地伸手在晃,以至於向逸還是發現了從側麵悄悄靠近過來的林煜。


    他本就處在精神緊張崩潰的邊緣,見狀更是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抬手就要將光碟刺入佑花的頸側,林煜飛撲過來,精準地反扣住了這人的手腕!


    “小何!”


    “收到!”小何一個箭步,將佑花拉到遠處,迴身想去幫助林煜製服向逸時,大驚失色地喊了一聲“隊長”!


    林煜雖然敲下了向逸手中的光碟碎片,但瘋子的力量是一個人很難壓製住的,而大麵積的露台的欄杆又設計的不算很高。


    兩個大男人一掙紮失衡,便一個拽著一個地翻了下去。


    這裏可是三樓呢!


    小何跑上露台的時候,巨大的水花已經在樓下炸開,從前門那邊進來的毛莉及時趕到,二話不說地跟著跳進了一片雪白的水中。


    小何不自知地屏住了唿吸,也許隻過了幾秒的時間,但他感覺這幾秒像是幾個世紀那麽久。


    直到毛莉浮出水麵,林煜緊隨其後地拽著向逸一起,從水裏遊出來的時候,他這才想起如何使用自己的肺。


    “我靠!嚇死我了!”


    林煜好不容易遊到池邊,抬手抹了把臉說:“你小子,沒看到有跳水台嗎?這種池子不會很淺的。嘶——”


    毛莉上了岸,幫著把昏過去的向逸拖上來,伸手想拽林煜一把,後者卻忽然呲牙咧嘴地叫了一聲。


    毛莉連忙問道:“怎麽了隊長!還是傷到哪兒了嗎?看著好像不是脫臼啊。”


    林煜咬牙忍痛道:“沒什麽事兒,掉下來時,我想拽欄杆著,估計是抻著了。”


    他現在精神緊張,腎上腺素飆升,其實不使勁慢慢動也不覺得疼。


    等到叫了其他人過來處理情況,由小何陪著換了幹淨衣服去到醫院,這才發現是軟組織挫傷,懷疑有骨骼損傷,需要等待照個片子才能確定。


    這一會兒,林煜的肩膀已經抬不起來且有明顯的腫脹感了。


    小何拿個冰袋幫他敷著,看著林煜腫起來的肩膀和手臂歎道:“隊長,打電話叫個家人陪你吧,你現在就這樣,迴家就生活半不自理了。


    醫生說要是骨頭沒大事兒,這傷不用住院的。”


    林煜蹙眉道:“哪有這麽誇張,不就是一邊兒胳膊要養幾天嗎?不至於就不自理了。”


    小何斜眼道:“也不知道我那迴手腕受傷是誰跟我說我會不能自理的,算了算了,隊長你手機呢?我幫你打。唉呀,不會泡了水完蛋了吧?”


    “不一定完蛋了,但也不能打開,這時候要打開就肯定壞了。”林煜心疼道,“我剛買沒幾個月呢。”


    小何嫌棄道:“這時候就先別心疼手機了吧?那打不開,電話之類的你得給我個號啊。”


    林煜將頭靠在牆上說:“給你個號也沒有用,我家那老兩口出門旅遊去了,除了他倆,我還能麻煩誰啊?


    再說告訴他們,他們問起來,我總不能說我是跳樓了吧?阿嚏——靠!”


    林煜說著打了個噴嚏,身體一震,肩膀頓時疼得要殺人一樣,臉都痛白了。


    “得,別迴頭又感冒了。”小何扶額道,“那父母怕擔心不告訴,朋友呢?”


    “……”


    林煜想到了一個特意記在腦海裏,沒有依靠手機通訊錄的號碼。


    但想想自己這種狼狽的樣子,林煜遲疑了一下,搖搖頭說:“我晚些時候自己再看聯係誰吧,先把片子拍了再說。”


    小何就不再堅持問了。


    他們這行就是如此,行動出任務沒個準點兒,受了傷也很難和家人溝通,愛你的會埋怨你,更會擔心你。


    久而久之,大部分都是能不說就幾乎不說,至於不太熟的,那就更沒有必要去說。


    小何的無數次相親失敗,幾乎都源於此。


    林煜等著拍了片子,圖像顯示有一些很輕微的骨裂,不需要打石膏也不需要矯形,隻要避免活動和用力就可以了。


    開完藥,小何便將林煜送迴了他的住處。


    時間晚了,林煜並沒讓小何上樓,而是催他趕緊迴家,他自己一個人進了屋,發現了頭一個艱巨的任務就是,換衣服。


    林煜將手機放進了一盒大米之中,看著自己寂靜的屋子愣神兒。


    他倒是想打電話,可除了父母還有工作同事,以及邵文錫的聯係方式,其餘他都交給了手機通訊錄,而現在他的手機顯然是罷工的。


    而他記得聯係方式的三類人,他都出於種種原因不想聯係。


    林煜從廚房裏翻了盒自熱米飯出來,坐在客廳裏一邊上網一邊吃了。


    然後發現坐著的時候,肩膀實在是疼得不行,隻好關了電腦迴去臥室裏躺著。


    但躺著也是怎麽都不舒服的。


    不過雖然不舒服,林煜這幾天作息不規律,終究還是在勞累裏睡了過去,等到第二天醒來,他就更覺得整個人簡直要死了。


    他頭疼的厲害,嗓子也幾乎出不了聲音,果然是發燒感冒了。


    連帶著肩膀的傷也在睡了一覺之後達到了最痛的狀態,別說抬起來了,光安靜地放著他都覺得疼。


    林煜迫切地想給自己找杯水喝,床頭櫃上放著半杯不知哪天剩下的白水,被他一股腦地順了下去。


    水是冷的,腫痛的喉嚨倒覺得很舒服,不過很快,喝冷水開始咳嗽的報應就來了。


    人體真的是一種很神奇的構造,唿吸看似是最簡單最基礎的一件事,卻可以牽動全身。


    而咳嗽和噴嚏以及打嗝之類的這種情況,平時覺得再正常不過,一旦身上有一點兒傷,那簡直比十大酷刑還要酷刑。


    在咳掉自己半條命之後,林煜終於放棄了他自己那點兒所剩無幾的自尊,撐著去找昨天放進米盒裏的手機去了。


    可惜,打不開,也不知道是沒電了還是報廢了。


    林煜頓時頹了,把手機扔迴米盒裏,就近倒在了沙發上。


    大概是中午,半昏半睡之間,林煜聽到了自家的門鈴在響。


    他緩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那是自己家門口的響聲,想著也許是小何不放心自己,過來查看自己的情況。


    於是趿著拖鞋,用嘶啞的聲音說了聲可能聽不到的“稍等”,過去打開了門鎖。


    眼鏡在光亮裏晃了一下。


    林煜在頭痛中眯了一下眼睛,一時之間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是燒昏了頭在做夢。


    因為他很確定,自己無論是夢裏夢外,都並沒有聯係這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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