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結果來說,林煜被邵文錫給拒絕了,兩次。隱晦的還有明麵上。


    但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從青南大過去局裏,帶領隊員展開調查的時候,整個人時不時就會偷偷的笑一笑。


    小何在等待銀行迴複的時候八卦地問:“隊長,你這指點江山行雲流水的,又笑這麽開心,是覺得咱們快要破案了嗎?”


    “沒有啊,我要是知道自己快要破案了,怎麽會是這個笑法兒呢。”


    林煜轉了轉眼珠,伸手勾著小何的肩膀說:“何,問你個事兒唄,如果一個人,一向很擅長拒絕別人,但是對待某個人的時候,雖然嘴上說著拒絕,但好像並不是很抗拒這個人接近他,那你說這個人是不是還稍微有點兒戲呢?”


    小何雷達一亮,說:“隊長,你這是有情況啊,怎麽怎麽?在追女神嗎?可以啊,我說你幹嘛和前女友分手呢。”


    林煜白他一眼道:“別胡說八道,我就隨口問問,你怎麽這麽多廢話。到底有沒有什麽說法呢?”


    小何扶著下巴打量著他說:“也對,這情況不太像你,隊長你別說追人了,別人追你都老費勁兒了。那好吧,我幫你分析分析,嗯……我覺得有兩種可能。”


    “比如?”


    “其一就是對方可能真的對這個人有點兒意思,但出於某種原因才拒絕了他。”


    “……另外呢?”


    “另外就是,對方是個公私分明的,成年人嘛,買賣不成仁義在,不想當戀人,但也許認為還能做個朋友,類似這種吧。”


    “……”


    林煜將信將疑地說:“你是在胡說的吧?”


    小何道:“隊長,我都被我母上大人押著相親無數迴了,你覺得我難道不比你這種有過女朋友,都過的好像沒有女朋友的人懂得多嗎?”


    ……好像也有道理。


    林煜沉思起來,小何麵前的電話卻在這時候響了,他連忙接起來,應答幾句,然後打開了電腦裏對麵發送過來的銀行賬單。


    兩人於是坐在一起研究著,不一會兒毛莉從外麵迴來說:“隊長,老宋那邊兒確定小鼠的來源市場了,那市場比較老,隻有出口和入口有監控,我得看有沒有店家的私人監控能查。”


    “行,你去吧,小心點兒。”


    小何搓了搓肩膀嫌棄地說:“養倉鼠吧,我還勉強能理解,養小白鼠吧,通常是為了試驗需要,這普通耗子到底幹嘛用呢?居然還有賣這個的,咿——”


    林煜說:“你不懂了吧,人工飼喂的普通小耗子是可以喂蛇的,比外麵跑得幹淨多了,還不會有潛在的耗子藥威脅。瞧你這副不爭氣的樣子,老宋這兩天解剖老鼠觀察鼠食都沒說啥,就你在這兒犯惡心。”


    小何反駁道:“那我能和法醫比嗎?”


    吵吵鬧鬧著,幾人分工合作,趙寬將經紀人和向逸的個人關係挖了出來,同時也找到了向逸接觸過心理課程的證據,而毛莉也很快就得到了監控內容,通過鏡像作用,確定了向逸購買小鼠的鐵證。


    “佑花是向逸的經紀人,兩人也有暗中的男女關係。向逸頭一次沒有被捧紅,然後和劉浩歌同樣都在一個團裏出道時才有了名氣,但仍然不比劉浩歌的名氣大。


    “根據現有線索推測,向逸很可能是主動向佑花出主意,提出可以幫她鞏固成名的藝人,而錢多多就是第一個目標,讓她變得脆弱易控之後,兩人就轉向了當紅的,而且和錢多多有過緋聞的劉浩歌。”


    如果共犯關係成立,那兩人的不在場證明就是無效的了,這樣一來,威脅恐嚇就構成了犯罪事實。


    毛莉說道:“有兩個事情要解決,一是隊長你說到的錢多多精神衰弱的事情,光靠幾個狀態差的視頻還有她助理旁敲側擊的話是遠遠不夠的,我們得接觸她,說服她把事情說出來,但這樣子,很容易把一個敏感的人推到風口浪尖,需要小心行事。


    “其二就是,佑花雖然從經濟表現上獲得了利潤,但我們手頭的證據更針對於向逸,我們還需要時間再查一下佑花才行。”


    林煜蹙眉點頭說:“這兩點確實需要時間,說起來,我還想到一個值得注意的地方。劉浩歌的報警屬於緊急避險行為,他是在候助理去找我諮詢之後,發生事情時,由候助理做主先報的警。對於策劃者來說是計劃外的事情,小何,你和毛莉盯牢了這兩個人的動靜。我和老趙負責繼續挖。”


    於是小何和毛莉分開進行監視,林煜和趙寬也兵分兩路。


    本來林煜對於分享錢多多的情況,以及去找錢多多的事情是有些猶豫的,因為這個信息最開始是邵文錫悄悄提供給他的,對方雖然嘴上說他不是心理醫生不需要遵循醫患的保密協議,但林煜還是不願意讓對方誤會,自己會借由他提供的線索亂來。


    不過,明星的網絡輿論有好有壞,至少狗仔的相關新聞給了林煜一個合理的理由懷疑錢多多的精神狀態,所以他倒是很方便就能通過合法手段查到對方去看的是什麽心理診所,也輕易就就看到了對方本人。


    而錢多多的精神狀態比起視頻裏看到的那些,似乎要好上一點兒,林煜還以為自己需要費一番唇舌才能問出對方受到精神暗示產生應激的事情,後者卻很快就主動坦白了。


    “我上一次接受治療的時候,有位先生告訴我說,如果有一位姓林的警官過來找我,不要感到害怕,他不會傷害我。我想,如果是那位先生所信任的人,那應該是很可靠的吧。”


    林煜意外道:“他告訴你說,他很信任我?”


    錢多多搖了搖頭,“不,他不怎麽提到自己的事,他和我見過的心理治療師不太一樣,但是我聽得出來,他提到你的時候,是很放鬆的。我不知道我能否全程冷靜地迴答你的問題,但我會在能力之內,盡量做到這些。”


    林煜心情複雜地點了下頭。


    他現在,好像對邵文錫的了解又多了一些。


    那個叫做蒲淩的心理醫生,應該就是上次他從邵文錫的電話裏聽到的女人了。


    蒲淩的年紀比邵文錫大好幾歲,兩人認識大概也是在國外的時候,蒲淩有和他在同一所大學的同時期的進修記錄。


    這個女人很厲害,擁有一家自己的心理診所,是j市乃至國內公立醫院的心理疾病科都比較推薦的心理問題諮詢所。履曆優秀,再加上背景幹淨,也算是檢察院那邊做心理鑒定的一位大佬了。


    可是她解決不了的,卻會委托邵文錫去解決。


    林煜腦海裏下意識地跳出了“怪物”這兩個字,積極意義上的。


    而緊隨其後考慮到的,就是自己在邵文錫眼裏,究竟是什麽樣的呢?


    自己那些試圖接近對方的小伎倆,是不是統統都被對方給看破了?換言之也就是,在邵文錫眼裏,自己八成跟個傻子是差不多的?


    “……怪不得,那會兒從來看不到他在圖書館寫作業看課本,成績還能保持第一第二……等下,這家夥當初故意不考滿分,該不會是在壓分兒吧?”


    ……在林煜眼裏已經和天才畫了等號的邵文錫,這會兒儼然成神,對比出了世界的參差。


    林煜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感覺才維持了一會兒,就又要被對方的優秀給壓下去了。


    交通燈由紅變綠,林煜開車駛過十字路口,毛莉的電話打了進來,他按下耳機接了,毛莉在那邊說:“隊長,向逸和佑花好像要見麵了。我這邊跟的方向,和小何那邊的方向是一致的,如果不出錯,他們應該是去佑花在郊外的房子。”


    “他們怎麽忽然要見麵呢?之前不是很謹慎嘛。”


    “我也不太確定,但小何說他那邊看到向逸的時候,對方神情很緊張,可能是聽到風聲了,隊長你要過來嗎?”


    “我這就過來,跟住了,如果真是聽到風聲,可能他們碰麵之後會發生衝突,見機行事,我在路上了。”


    已經快到下班的高峰時間,林煜一邊說著一邊掉轉車頭加速,因為和郊區的距離較遠,索性拿了警燈抬手扣在了車頂。


    一路從繁華的市區開到郊區的旅遊別墅群,林煜很快就找到了守在外麵的小何和毛莉,走過去問:“怎麽樣?”


    “進去有一會兒了,我們現在沒有合理緣由,不能硬闖進去啊。”


    林煜眯起眼睛道:“我覺得可能是他們暗中在錢多多那邊留了眼睛,知道有人去見過她所以才決定碰麵。毛莉,給佑花打個電話,就說請她來局裏一趟。”


    毛莉本就預備著手機在手裏拿著,連忙打了電話出去,響了幾聲,沒有人接。


    小何站在門外仔細聽著,然後忽然睜圓眼睛說道:“你們聽見了嗎?!”


    林煜問:“聽見啥?你隔著這大房子,你能聽見手機鈴聲?”


    “不是!”小何形容道,“我好像聽見了撲通一聲!像是有什麽掉水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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