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衡從祭台上坐起身,體內充盈的感覺讓他不由咧嘴微笑,這具肉體的確如同傳說中的一樣強悍,他太滿意了。唯一不滿意的,就是這具肉體是個女人,不過他也不在乎。對他來說,力量才是一切,力量之外的他全部不在意。


    他活動手指,伸展四肢,適應新的肉體,他滿滿的得意,這麽多年,他的目的終於達成了,現在剩下唯一的事情就是找到三界的界碑,毀了之後,他要攻上神界,踏平魔界,把三界盡握手中。


    正在他躊躇滿誌之時,一道嘲諷的聲音響起:“清衡,現在就開始高興,還稍嫌早了點。”周琪從虛空中現身,抬腳跨上祭壇。白牙跟在他的腳邊,隨著一步步接近,慢慢恢複睚眥的原形。


    清衡眯起眼睛,冷笑著說:“怎麽,就以你現在這副殘破的軀體還妄想可以打敗我嗎?未免太可笑了點。”


    周琪環顧四周,清亮的目光最後落在清衡的臉上:“我特意為你準備的這副肉體,看來你很喜歡。”


    清衡沉下臉,特意準備的?


    “虛張聲勢對我來說沒有用。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還是別費心拖延時間了。”他緩緩說道。


    周琪微笑,祭壇周圍的柱子忽然發出亮光,一根,兩根……五根,整整五根發光的柱子。


    清衡眼神轉向那些柱子,默然發現那些柱子上居然都有一個閉目而立的人物形象。


    他仔細看過去,第一個柱子上的男人雙目閉合,持劍而立,正是周玉,第二個柱子上的男人他也認識,是以前跟在蕭漣身邊的那個男人,看來應該是季威榮;第三個柱子上的男人高瘦,麵目溫潤,是靳書嚴;第四個柱子上的男人右手握一把長槍,長相斯文儒雅,他也見過,是三番兩次壞他好事的那個扶蘇;第五個柱子上的是一個臉覆鬼麵的女人,他的本體曾經和她交過手,她就是冥府之主—火照。


    清衡眯起眼睛,這是什麽情況,難道他得到季青陽的這副肉體,反而是個圈套?


    周琪喃喃念道:“七是一個好數字,道家有七日祭,佛家有七子、七知、七垢、七海、七篇、七諦、七曜、七禮、七寶、七友、七見……今日我為了你,布下七殺圓陣,這麽大的禮對你,你該感到很有麵子才對。”


    清衡嘲諷一笑:“笑話,什麽七殺圓陣,你數數也不會了?這裏分明隻有五個人,加上你,也才隻有六個,你是人都湊不齊了?”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傳來,一個腦袋圓圓的和尚走上祭壇,那和尚麵相看起來極為滑稽,走路姿勢卻是周正無比。


    海清和尚朝著周琪的背影微微一禮,也不理會清衡,直接走到空著的一根柱子邊上,身體朝前一傾,居然和柱子融為了一體。片刻之後那根柱子也開始發光。


    祭壇外的段金明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祭壇中的情況,李芳穀是一肚子的疑問,然而他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虛弱地靠在段金明的懷裏,眼睛死死地望著。


    更糟糕的是,他覺得身體非常冷,從醒來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覺得身體像是置身於冰窖中,一點熱氣都沒有,血液的流速似乎非常緩慢,心跳也很不正常。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不是被清衡挖了心死了嗎?他是怎麽活過來的?


    但是現在他問不出聲,段金明隻是緊緊地抱著他,像是鬆開手他就會不見一樣。


    所以他現在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看著祭壇上的情形,像是在觀賞一部電影。


    他看見清衡譏諷一笑說:“你果然有能耐,真的湊齊七人。不過,又能怎麽樣呢?本座現在可什麽都不會放在眼裏。”


    周琪語氣帶著嘲諷:“清衡,你這目空一切的德行還真是徹徹底底地繼承自你的原身。”


    清衡皺起眉頭:“你說什麽?”


    周琪抬頭看天,上方是無盡的黑暗,岩漿河流將黑暗劃成兩塊區域,周琪閉上眼睛,左手緩緩抬起,最後一根柱子上亮光驟起,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手裏捧著一個玉盒出現在祭台上,那人麵容俊逸,嘴角掛著一抹超然笑容,左臉上一個淺淺的笑渦。


    祭台外的靳誌誠瞪大了眼,那個男人,是陸真!


    周亮被淩端陽抱在懷中,迷迷糊糊的覺得自己被帶到一個黑暗的地方。


    淩端陽托著他的身體緩緩前行,似乎是經過了一個長長的通道,之後他被淩端陽輕輕放在一方冰涼的石台上。


    他被石台的冰冷一激,昏沉沉的腦袋終於清醒起來。隻是身上還是疼痛難忍,他還能感受血液在緩緩流失。


    他睜開眼睛看向上方,發現這裏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見。


    噗的一聲,一道亮光在空間裏升起,映出淩端陽挺拔纖瘦的影子。


    他死死瞪著那個身影,一瞬間滿腹糾結,心中說不出對他是恨還是怨。


    淩端陽轉過頭,看著他的表情,笑了出來:“士諫,你這麽看我,是對我還餘情未了嗎?”


    周亮死死咬著腮幫子,用兇惡的眼神看著他。


    “別這樣,士諫,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以後就不能再和你這樣說話了。別用那種表情看我,會讓我想欺負你的。”淩端陽笑的溫柔。


    周亮心中升起憤怒,清亮的眼中升起暴躁:“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又想做什麽?”


    淩端陽抬頭看向上方,然後身體圍著周亮躺著的平台走了一圈,最後歎了口氣,說:“士諫,你還真是一點也記不得了。這裏,是祭天台,是我和你最初誕生的地方。”


    “你在說什麽?”周亮沉著臉,直覺認為他還在騙人。


    淩端陽伸手撫平他的額頭,周亮頭一偏,躲過他的手指。


    淩端陽不在意地笑笑:“士諫,是說真的,這一次,我說的就全部都是真話了,再也不會騙你了。”


    周亮冷哼一聲:“誰知道你這句話又是真還是假!”


    淩端陽失笑:“士諫,你不是最擅長看我的表情猜測我的心思嗎?我說的話是真還是假,你為什麽不自己判斷呢?你這是還在對我負氣嗎?”


    周亮冷笑:“負氣?阿陽,你的心是石頭做的,沒有人能把你的心融化。別說是對你負氣,便是我死在你麵前又能如何?你難道還會有一點點在乎嗎?”


    “在乎的。”淩端陽輕歎一聲,“士諫,我的心確確實實是肉做的,若是你願意,過了一會,等事情都結束之後,我不介意把心挖出來給你看看。”


    迴答他的是周亮嘲諷一笑。


    “你還沒迴答我的問題,這是什麽地方,為什麽你要帶我來這裏?”周亮不看他的表情,繼續問道。


    淩端陽一笑:“你認定我說的是假話,現在又問我這些又有什麽意義?”


    周亮氣結,臉上表情一僵,緊緊抿著嘴唇。


    淩端陽看著他氣鼓鼓的臉,調笑他:“士諫,你這副生氣的表情真是可愛極了!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你這種孩子氣的表情,比你以前在我麵前故意做出的風流倜儻好看多了。以前你位高權重,哪裏能容人對你不敬!我便是喜歡你這副表情,也不敢對你說過。比起以前的你,我真是太喜歡現在的你了。”


    周亮死死咬著腮幫子,他想幹什麽?現在提起以前的事情,難道他還奢望自己可以原諒他?原諒他的欺騙和背叛?


    淩端陽在他身邊坐下,伸手替他把沾著血汙的劉海撥到一邊去,周亮避無可避,隻能陰著臉任他動作。


    “士諫,難道你不喜歡現在的生活嗎?當周亮不好嗎?周玉寵著你,幽切護著你,小七也是把你捧在手心裏疼愛,你難道還想迴到以前的日子?”


    周亮喝止他:“不關你的事,我喜歡現在的日子又怎麽樣?和你又有什麽關係?”


    “士諫,你喜歡現在的生活,想不想永遠都這樣過下去?”淩端陽聲音低柔。


    又是這個語氣,當初他誘惑自己修煉仙魔之體時也是這個語氣。他當初也是這般深情款款地問他要不要修煉仙魔之體,那樣便可以不生不滅,隨意穿越三界,現在與那時一模一樣。


    周亮死死咬著牙瞪著他,怎麽?淩端陽是打算將舊事重演?他怎麽可能還會再信他!


    淩端陽看他表情,一哂:“士諫,看來你還真是被我騙怕了。算了,本來還想讓你選擇一下,按照現在的情況,你還非接受不可,問了也是沒有意義。士諫,我今天帶你來這裏,就是要把你的永生還給你,你可高興?”


    周亮一愣,什麽?永生?


    “士諫,你也發現了,我擁有真正的不死之身,不管受到什麽樣的傷害,都不會死去。也不會衰老、生病。這樣的永生,你想不想要?”淩端陽眼神款款地凝視他。


    “永生有什麽好!”周亮唾棄。


    淩端陽笑了,看著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任性的小孩:“若是以前的方士諫,永生自然是詛咒。可是現在,還是嗎?士諫,你心裏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周亮沉默,狼狽地轉過臉。


    是的,現在的他,心裏是渴望永生的。因為他的身邊有了周玉,周琪,還有……幽切。他之所以不敢對幽切表明心跡,便是因為如此,幽切擁有幾乎無盡的壽命,而他現在隻是個人類,他有生老病死,他的一生對於幽切來說,隻是彈指而過。當他垂垂老矣,幽切還是那副年輕的模樣,那個時候,兩人要怎麽在一起?


    若是可以永生……


    淩端陽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已經被誘惑了,他笑了笑:“士諫,你不用付出任何代價,而且,這次也容不得你考慮了,你個永生,你不得不接下。”


    “阿陽,你會這麽好心,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你有什麽目的就直說吧,我不信你會沒有任何理由就這樣做。而且,永生?讓一個普通人類在這個滅絕的人界得到永生?你有那個能力嗎?”周亮語氣嘲諷,“你這次又想怎麽害我?”


    淩端陽一哂:“士諫,我說了,這次我不會再騙你了。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了,臨死前,我還要騙你做什麽呢?”


    周亮一愣,驚訝地看著他:“什麽意思?你要死了?”


    “是啊,我要死了。怎麽,聽到這個消息你不開心嗎?以後我就再也不會騙你了,也再也不會算計你,對你來說,這可是一件好事情啊。”淩端陽打趣道。


    周亮臉上怔怔,怎麽可能?淩端陽會死?徹底死去?他嘲諷一笑,這個人又在說謊了,拿這件事情博取他的同情嗎?


    但是淩端陽的表情是那麽真,不像說謊的樣子……


    他心裏頓時一慌,聽到淩端陽會死去,他的心裏一點開心的感覺也沒有,一點也不!


    那種感覺,倒更像是不甘……


    他想過,要是以後見到淩端陽,他要報複他。他曾經對他付出所有感情,收到的是背叛和欺騙,他能對周玉和幽切放下過去的一切,卻獨獨對淩端陽無法釋懷。


    曾經愛的多深,現在恨的就有多深,而這個人,卻風輕雲淡地站到他麵前,像是一切都沒發生過,笑語殷殷,毫不在意地說他就要死了。


    這個人……這個人著實是,太可惡了!


    淩端陽眼神溫柔看著他:“士諫,這是我們最後一次相處,你打算用這副表情,看我走到最後嗎?”


    周亮沉下臉:“到底是怎麽迴事?你究竟還有多少秘密?你還是打算什麽都不說嗎?我知道你在守護三界的界碑,那些盒子就是界碑對不對?清衡一直想得到界碑,你為了自己的責任滿嘴空話騙我,我可以理解。但是這個和讓我得到永生又有什麽關係了?”


    淩端陽臉上表情一愣:“你以為那些盒子是三界的界碑?”


    “難道不是?”周亮皺起眉頭。


    “哈哈哈哈哈哈……”淩端陽捂著肚子笑,“士諫,你真是單純的可愛。那些盒子怎麽可能是界碑?”


    周亮臉色難看:“不是界碑,你又為什麽那麽寶貝?你為了那些東西,傷了多少無辜的人?”


    淩端陽擦掉笑出來的眼淚:“不,那些盒子不是界碑。那些盒子,是一件法器的碎片,一件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法器。強到足可以徹底消滅清衡的法器。”


    “什麽?”周亮一愣,他沒想到那些盒子竟然是這樣的東西,“那些盒子分明是空的……”


    “不是空的,隻是裏麵裝的東西,你看不見而已。”淩端陽笑吟吟地看著他。


    周亮閉上眼睛,片刻以後睜開:“我知道了,裏麵裝著的,是時間……”


    “對了,你果然一點就通。裏麵裝著的,是我被我主人奪走的時間。”淩端陽站起身,伸手揮出,周圍的空間逐漸變得一片透亮,周亮看到這個空間像是處於無邊的星海之中,他的下方像是無邊的星空,頭頂倒像是地麵,遠遠的上方,一道岩漿的河流劃過頂層,將空間割裂成兩半。


    在那之上,似乎還有什麽,但是他看的不太真切。


    “這裏是什麽地方?”他喃喃問道。


    “這裏在長白山的地底,稱為祭天台。原本這裏是在地上的,但是為了對付清衡,我主人把它沉入了地下。”


    “地下?那下方為何是星空?我們倒過來了嗎?”


    “正和倒又有什麽區別?”淩端陽輕笑,“看到上麵了嗎?周玉他們正在對付清衡,我們就在他們的下麵。當清衡徹底死亡之時,就是你得到永生之時。不過,前提是周玉他們能成功。”


    周亮心中一陣緊張,他很清楚,周玉他們絕對不是清衡的對手,但是……


    “你費盡千辛萬苦,把那件可以操縱時間的法器弄到手,不就是為了對付清衡嗎?看來你已經是成竹在胸了。”


    淩端陽搖搖頭:“隻是賭一把而已。不成功便成仁,到時候人界跟著一起覆亡而已。”


    周亮嗤笑。


    “若是那盒子不是界碑,那三界的界碑又到底在哪裏?”他問出心中疑惑。


    淩端陽又是一陣笑,像是停不下來一樣:“士諫,清衡也是這樣,他找界碑找了數千年都沒有找到,卻從來沒想過,界碑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周亮心中一頓,一個猜測形成。


    “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界碑,根本就不是一樣東西,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這個人,還一直費盡心力反對他。”淩端陽嘴角勾起得意笑容。


    周亮目瞪口呆:“所以……你就是三界的界碑?”


    “不錯,我就是界碑。我根本就不是人類,我是被創造出來的物品,擁有人類形貌的一個契約,你說清衡好不好笑?他一直在麵對我,卻不停的在問界碑究竟在哪裏,每次聽到這個問題,我都想笑。你看他是不是騎驢找驢?”


    周亮心裏翻江倒海,難怪,難怪淩端陽要不停地騙人。難怪他要無所不用其極!


    難怪他要這麽費盡心機地對付清衡!


    難怪……


    知道他的身份之後,他心中對他的恨,奇異地,瞬間都消失了……


    “隻不過,我雖然不老不死,今天也要到盡頭了。”淩端陽歎氣,“凡間的物品,便是製造出來時候質量再好,也有個使用期限。過了期限,便隻能報廢掉,我也是一樣。更何況,我從出生,便是一個瑕疵品。”


    “瑕疵品?”


    淩端陽笑眯眯解釋:“當初,人皇與其他兩界尊者立下契約,兩界與人界斷開聯係,永不侵犯人間。可惜魔君狡猾,在血契中混入自己一滴汙髒血液。那滴血,是最肮髒的欲念,是最野蠻的奢望。那滴血,汙染了最初的契約。所以第一任契約隻好作廢。”


    周亮想了想:“清衡就是最初的契約?而你是第二次的契約?”


    “是。”淩端陽點頭,“清衡在誕生不久之後失蹤,便是人皇也不知他的行蹤。而我的誕生是匆忙之下的結果,所以我的時間在我隻有人類八/九歲大的年紀就停住了。這也導致了一件致命的事情,我太幼稚,又任性,雖然依照主人的叮囑隱瞞自己的身份在人間生活,卻對人間真情不知珍惜,因此犯下了很多錯……”


    “士諫,你是最初的契約,現在的清衡,便是當初的那滴汙髒血液。他是一抹執念,整天做著不切實際的美夢。當初的清衡被執念侵襲,仍然記得隱藏自己的身份,不讓這抹執念得知真相,可實在是太難得了。士諫,比起我,你簡直是一件完美作品。”


    周亮愣住了,他沒想到,原來真相是這樣的。


    “現在,我的壽命已經走到了盡頭,可是還不是界碑被撤銷的時候,所以你得恢複你原本的身份。士諫,這個永生,你今天是必須接下了。”淩端陽伸手撫摸他的臉,“其實按照我們的身份,我還應該叫你一聲哥哥。不過你肯定是不願意收下的吧。你看,周玉他們開始對付清衡了,我們還是在這裏祈禱他們一定要成功吧,不然,我們兩人就都要死在這裏了。”


    周亮嘴唇囁嚅一下:“所以,我是要繼承你的身份,去擔任這個界碑的職責嗎?”


    淩端陽歎氣:“士諫,當界碑,其實也沒那麽可怕。你隻需要保守你身份的秘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而且,士諫,我主人對你真的是非常的好,我身為界碑的時候,守護界碑的陽祭和陰祀,他們對我一直都非常不滿,尤其是陰祀,她更是多次都想直接殺了我,尋找可以取代我的人。雖然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情,讓我們不得不站在一條戰線上,但是他們對我的不滿是顯而易見的。”


    “但是你不一樣,你若是承擔了界碑的責任,這次的陰祀,可是你一心念念不忘的那個人,你心裏高不高興?”淩端陽笑著問。


    什麽,一心念念不忘的人?周亮腦海中浮現一張眉目溫潤的臉,難道是他?


    “是他,士諫,你可喜歡這個結果?”


    “不可能,他怎麽會心甘情願接受這種事情。”周亮否認。


    淩端陽歎息:“士諫,幽切比你想象的還要更聰明。他早就猜到了我的身份,也猜到我在做什麽,這也是為什麽他願意幫助我,一直縱容我的原因。幽切是個心中有天下的人,他的胸襟,比你想象的更寬闊。”


    周亮別過臉,他當然知道。他最喜歡的,偏偏也是他的這個地方。他其實願望一直很簡單,希望幽切看著他的時候,知道他是周亮,而不是周玉的弟弟,一直都這麽簡單而已……


    “所以,你不用擔心他不接受,因為這個結果,其實是他早就默許的。”淩端陽微笑,“看啊,士諫,清衡的末日要到了。”


    周亮順著他的指示看向了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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