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誌誠一動不動的站在窗邊,像是已經石化了,他眼神呆滯的看著窗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夏末的陽光明媚至極,透過玻璃照在他的臉上,刺痛他的角膜,窗外,火辣辣的太陽快意地炙烤著大地,熱氣在地麵上蒸騰,讓空氣都發生了扭曲;庭院裏是一片蔥油的綠意,間或有繁花點綴,偶爾飛過的三兩隻粉白的蝴蝶棲息在花蕊間,薄翼震動間幾乎可以看到抖落的花粉;微風吹過,繁茂的大樹上,帶著微黃斑點的樹葉隨風搖擺,生氣勃勃的掛在枝頭,蟬趴在樹杈上放肆的鳴叫。這個世界是如此的真實,卻又是如此的殘酷。


    他的阿源沒了,就在一個星期前,兩個人還緊緊依偎在一起,跳了最後一支舞。他還記得他的唿吸落在他的脖頸上,溫熱的唿吸,曖昧的唿吸。


    他還記得魏源用執拗的眼神說:“靳誌誠,別指望我會放開你!”


    他還記得他們曾經的糾纏,如果不是靳家維……如果不是!!


    他緊緊的捏起拳頭,冰冷的臉變得鐵青,猙獰可怖。


    這個世界原本是如此多彩,怎麽阿源不在了,他竟然什麽顏色也看不到了?什麽聲音都覺得聒噪,耳邊隻能聽到血液的沸騰聲,心裏隻有一個想法:殺光蕭家的人!殺光他們!


    要有多用力,才能控製血脈的力量,不讓自己變成惡鬼?


    看到玻璃上的倒影,他一陣恍惚,對了,不可以露出本相,阿源會厭惡……力氣撤去,他麵孔恢複正常,可是,阿源不在了,他還要控製做什麽?


    門外,宋微微托著餐盤站在門口,猶豫了半天,還是推開了門。入眼的陽光簡直是燦爛的令人心碎,她這樣想著。


    看著靳誌誠的背影,她心裏歎口氣,把餐盤放下,站到他的身邊,陪著他一起發呆。


    魏源死了,死的淒慘,現場因為爆炸一片狼藉,大火被撲滅後,現場隻找到兩具燒焦的屍體,一個是魏源,一個是靳家的保鏢。


    靳誌誠充滿期待的從且末迴來,接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魏源的死訊,從一開始的不敢置信,到見到魏源屍體之後的沉默,宋微微很懷疑,靳誌誠現在的意識是不是清醒的。他一直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如果不是宋微微了解他甚深,光看表麵會以為他沒什麽。可是宋微微知道,他的內心已經被仇恨和絕望占滿。


    靳書嚴和靳書廷已經接到了消息,正在趕迴來的路上。這些年,作為冥咒師世家,魏源或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但是對於靳家,魏源的死是個巨大的損失。


    這些年,靳書嚴一直把自己隱藏的很深,雖然靳家位列五大冥咒師世家之一,然而靳家行事一直很低調。


    宋微微也曾想過,如果不是漏算了蕭敏會使用炸藥,不,如果靳書嚴一直隱身在幕後,不曾現身,蕭家或許不會這樣盯上靳家。


    不,也許是因為源哥身為一個普通人,不該出現在靳家?


    不對,也許是太過想當然,以為讓魏源脫離了靳家,就不會被蕭家人報複?


    所有的也許都不成立,魏源還是被牽扯進去了,而他的死,也給了阿誠一個致命的打擊。


    失去愛人的滋味,宋微微再清楚不過,也許阿誠比起她更加痛苦,她畢竟不曾擁有過,可是阿誠和魏源,他們曾是那麽的相愛……


    宋微微心裏難過起來,淚水靜靜的滑下眼角,她轉開臉,偷偷的擦幹淨,現在的阿誠比任何人都要難過,尤其是當靳書廷接到魏源死訊的時候,在電話的對麵就大罵出聲:“靳誌誠,你個野種,你就是掃把星!是你害死了二哥,就是因為你,蕭家人才盯上了二哥,你為什麽要迴到靳家?”


    雖然當時的電話是靳家其他人打的,但是靳誌誠的五感一直都比其他人強,他肯定是聽到了。


    宋微微擦幹眼淚,想露出笑容安撫他,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笑不出來,明明自己也一樣的痛苦,怎麽去安慰阿誠?讓他想開點?這種虛偽又違心的話,現在的她根本就說不出來。


    靳誌誠側過頭看了看她,麵無表情的轉過去,現在的他沒有心思顧及別人,他想毀滅,想把一切都毀了,什麽也不想要,隻想把蕭家送過去替他陪葬。


    “阿誠,要為源哥報仇的話,千萬別忘記叫上我。”宋微微站在靳誌誠的身邊,低聲說。


    靳誌誠的表情動了一下,臉僵硬的轉過來,喉結滑了一下,似乎是嗯了一下,但是什麽聲音也沒發出來。


    宋微微心裏很難受,她寧願靳誌誠可以把情緒發泄出來,也好過這樣沉默。


    樓下有車子進來,她貼近玻璃看了一下,說:“阿誠,你大哥迴來了,去看看吧,大哥那麽厲害,也許他能有救源哥的辦法。”


    靳誌誠眼珠機械一樣的轉了過來,幹裂的嘴唇動了兩下,然後嘶啞的說:“救?你是說阿源能起死迴生?”


    宋微微撫平他皺起的眉頭,柔聲說:“阿誠,淩端陽可以死而複生,為什麽源哥不可以?現在還沒到絕境不是嗎?你振作起來,去聽聽你大哥怎麽說。”這到底是在說服阿誠,還是在說服自己?


    靳誌誠的眼睛終於恢複了點神采,點了點頭說:“你說的沒錯,現在不該太早放棄。大哥那麽厲害,他會有辦法的。”


    他轉身走向門邊,腳步因為太久的站立顯得有些不穩。


    宋微微看了看冷透的飯,傷感的笑了一下,跟了上去。


    樓下,靳書嚴坐在沙發上,臉上因為高熱顯出不正常的紅暈,看到靳誌誠下來,他掙紮著想站起來,卻因為身上無力,又坐了下去。


    站在他身後的靳書廷立刻上來攙扶他,在屋裏拿著水杯的周亮連忙跑出來,嘴裏念著:“你先別起來了,你燒的太厲害了,我跟你說,你現在應該去醫院打針退燒針。”


    周亮一把推開靳書廷,坐到靳書嚴的身邊,靳書廷莫名其妙,這貨是哪裏冒出來的?和他大哥一副自來熟的樣子是怎麽迴事?他抬頭看到靳誌誠一臉冷漠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二哥死了,這個野種怎麽臉上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竟然還這樣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在他麵前晃蕩!


    他上前揪起靳誌誠的領子,口吐惡言:“野種,你害死了二哥還有臉出現在這裏……”


    “阿廷,放開阿誠!”靳書嚴語調平和,聲音卻帶上不可違抗的威嚴。他很少用這種語氣說話,靳書廷愣了一下,手被靳誌誠冷冷的掙開。


    靳書嚴咳嗽了兩下,就著周亮的手喝了幾口水,然後站起身來,周亮皺著眉頭,不滿的扶起了他。


    “阿誠,阿廷,你們都跟我來,我有話要和你們說。這件事情也許需要宋小姐的幫忙,宋小姐介意一起過來嗎?”


    靳誌誠的眼睛裏燃氣希望,大哥果然有辦法嗎?


    靳書廷不滿:“大哥,他害死二哥,他就不該在靳家,你為什麽還要……”


    靳書嚴咳了兩聲,語氣裏難得帶上嚴厲:“你住口,阿廷。都先跟我來。”


    周亮不悅的對靳書廷說:“你這人真是蠢,什麽都不懂不說,你看不出來現在你大哥身體很不舒服嗎?你還一直的激怒他做什麽?瞪著我做什麽?你要是真的懂事,現在把嘴巴閉起來,少說點蠢話,別再刺激你大哥。”


    靳書廷氣的七竅生煙,但是看到靳書嚴的臉色,他那雙平素溫柔的眼睛裏現在盛滿了狂躁,溫潤的臉上蘊含怒意,隻是因為教養好,所以一直沒發出來。雖然心裏不爽,但是這貨說的對,現在爭執隻會讓大哥更加煩躁。


    宋微微詫異的看了看周亮,難得看到周亮這麽護著別人,除了兩個哥哥和李芳穀,這次竟然又主動護著靳書嚴,這是什麽情況?


    靳誌誠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眼睛裏終於有了神采,幾個人跟在靳書嚴的身後一起離去。


    靳書嚴帶著他們來到後院的小樓,繞開主房間,來到一樓的客房裏。


    打開房門,他們看到房間裏的床上用白布蓋著什麽,遠遠看過去,倒像是蓋著一具屍體。


    李芳穀、段金明和扶蘇站在床邊,正彎著腰布置著什麽,聽到他們的腳步聲,他們抬起頭看過來,露出他們正在放置的東西,他們在把一張一張的符粘在床沿。


    房間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氣味,淡淡的,若有若無,周亮進了門,皺了皺鼻子,說:“怎麽有焚香的味道?床上又是什麽?”


    靳書嚴站到床邊,周亮殷勤的替他端過來一把椅子讓他坐下。


    靳書嚴手撫著額頭抵著床沉默了半天,周亮知道他這是因為燒的太厲害,估計腦子都糊塗了。他早就看出來了,靳書嚴的身體簡直是虛弱的可以,不知道在且末時候那麽強大的力量是怎麽使出來的。現在好了,威風過後,身體一落千丈,再加上這兩天帶著他在森林裏跋涉,吃不好穿不暖,又休息不好,見到自家人之後又聽到魏源的死訊,當即就高燒不退病倒了。周亮路上替他量了量體溫,早就燒到了40度以上,偏偏他一刻也不休息,馬不停蹄的趕了迴來。趕迴來又能怎麽樣呢?人都死了,還能複生不成?


    這是?幾個人看著床上白布蓋著的物體,露出不解的表情。


    靳書嚴攢了攢精神,抬起頭來,伸出頭拉開了白布,白布下確實是一具屍體,屍體看起來無比淒慘,然而五官卻還是依稀可辨,靳誌誠激動的站過來,那是魏源。


    讓他的激動不止如此,他早就在醫院的太平間見過魏源的遺體,那時候,這具身體早就因為大火和爆炸麵目全非,他當時根本就不相信這是魏源。


    因為這次的事情影響很大,加油站跑出來的員工當時就報了警,警察對這件事很重視,dna的鑒定很快就出了結果,確定那就是魏源,他才死了心。


    現在這具身體比起那個時候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原本被燒的焦糊的皮膚居然出現了粉紅的色澤,怎麽迴事?這是怎麽做到的?


    再仔細看過去,這具身體似乎還是在微微顫動的,難道,魏源還活著?靳誌誠有點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指,果真試到了微弱的鼻息。他激動萬分的抬起眼看了看靳書嚴,看到他微微的點了點頭。


    周圍的人都驚訝了,不明白到底是怎麽迴事。


    靳誌誠因為激動,渾身都在發抖,隻是他看的出來,這具身體確實還是活的,然而上麵根本就沒有魂魄存在,而且這具身體上的氣息讓他覺得很奇怪,和他以前知道的魏源大不相同,那種感覺無法形容,對了,以前魏源的身上是活人的生氣,而現在,卻是陣陣的陰氣傳來。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靳書嚴深吸一口氣,攢起力氣說道:“阿誠,你想不想救阿源?”


    靳誌誠立刻迴答:“大哥,當然。怎麽救?”


    李芳穀也吃驚了,他沒想到真的會有死而複生這種事情。之前他看到本來傳說應該死去的淩端陽再次出現,也隻以為淩端陽當初是炸死,然而這次他是真真切切的親眼見到的。


    之前靳書嚴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還滿滿的驚訝,靳家的大哥怎麽會有他的電話號碼,打電話給他又是要做什麽,結果聽到他讓他去醫院把魏源的遺體接迴家的時候,他雖然震驚,然而以為靳書嚴是想在家裏為他辦喪事什麽的,也就答應下來,和段金明一起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才知道,靳書嚴已經和那邊打過了招唿,非常順利的,他們把魏源的遺體接了迴來,並且放置到這個房間,又在他的指示下在靳家找到這些符咒,按照他的要求貼了起來。


    接到遺體的時候,他很確定這具身體是死的,而且是死的透透的,怎麽現在又有了唿吸?


    靳書嚴語氣平和的說:“阿誠,大哥一直沒告訴你,阿源自己也不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他是蕭家人。”


    “大哥,你說什麽?二哥怎麽會是蕭家人?”靳書廷不相信的喊道。


    他的聲音吵得靳書嚴頭疼,周亮看到他臉色,殷勤的伸出手指,替他按壓太陽穴。


    靳書嚴現在是想拒絕也沒力氣,隻好受下來,說道:“阿源的親生父親是蕭家人,他現在在替我做事。作為交換,我讓父親把阿源收養下來。阿源很小的時候,我就在他身上下了封印,封住了他所有的能力,所以他才一直像個普通人一樣。之前我不曾在蕭家人麵前路過麵,靳家做事也一直都低調,蕭家人一直對靳家看不上眼,所以我從來沒擔心過蕭家會對阿源下手。這次是我太疏忽了,阿源已經和靳家脫離關係,而且我以為可以把蕭敏絕殺陣中,沒想到讓她逃脫了,才招來這禍事。”


    靳書廷疑惑的看著他,他大哥在暗中做了這麽多的事情?他以前一直以為大哥隻是素有威嚴而已,沒想到大哥的本事也是如此強大?他茫然的看著這些人,忽然發現,他一點也不了解這些人,就連這個靳誌誠這個野種,他都一點也不了解。而且靳書嚴的消息太讓他震驚了,他完全無法消化。


    靳書嚴又喘出一口熱氣,說道:“阿源的身體會出現這些變化,就是因為我封印在他體內的力量,我在阿源身上下的封印護住了他的生魂,這具*還沒徹底死亡,然而在之前的爆炸中,阿源的天魂和地魂已經歸位,七魄也散去。這具*雖然還活著,如果七天之內,不能找迴阿源的天魂和地魂,阿源便是真的死了。”


    靳誌誠顫抖著嘴唇:“到哪裏找?天魂歸天脈,地魂歸地府,地府我能下去,天脈又要怎麽去?那七魄呢?”


    靳書嚴費力的笑了一下:“蕭家人不在輪迴中,阿源的地魂不在地府,而在蠻荒界。”


    “我去蠻荒界,把阿源的地魂帶迴來。隻是天魂要怎麽找?”


    靳書嚴擺擺手,說:“天魂這邊你暫時不要管,大哥一定盡全力幫你。”


    靳誌誠露出感激的神色。


    靳書嚴平靜了一下,然後歎口氣,說道:“阿誠,大哥也隻能盡力而已,要是大哥也帶不迴阿源的天魂……你可要答應大哥,好好的放手讓阿源去,別讓他做了孤魂野鬼。”


    靳誌誠臉上茫然,沉默了很久,說:“好,大哥,我答應你,要是救不迴阿源,我就放手讓他走。”


    靳書嚴點了點頭,轉身對宋微微他們幾個說:“宋小姐,還有李先生,你們是阿誠的搭檔,阿誠這次要去蠻荒界,他一個人,應付不來,你們幾個人,願不願意陪他走這一遭?”


    “這是當然,我們是搭檔,阿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李芳穀毫不猶豫的迴答。


    宋微微笑了笑:“小穀說的沒錯。”


    靳書嚴溫和笑道:“阿誠能有你們這些朋友甚是幸運。隻是,蠻荒界兇險異常,也許你們會有去無迴……”


    “靳大哥,再兇險的地方,我們也去了很多了,你不用擔心,無論如何,我們都會陪阿誠走這一遭。”李芳穀知道靳書嚴是擔心他們的安危,隻是讓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靳誌誠一個人去冒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蠻荒界就在地府的邊上吧?可惜我玉哥不在,我玉哥應該對那裏很熟悉才對,有我玉哥帶你們去,可就要安全多了。不過我現在也聯係不上玉哥。”周亮有點遺憾的說,靳書嚴的弟弟就是他周亮的親人,本來他和靳誌誠就挺熟,他已經自動把靳誌誠的事情當自家事了。“要不我打個電話給琪哥,讓他帶你們去?有他和白牙在,你們應該也會順利很多。”


    聽到熟悉的名字,靳書嚴有點無奈,說:“蠻荒界和地府是完全不一樣的地方。而且時間緊急,現在已經三天過去了,阿誠他們必須在四天之內迴來,阿源才有救。等你哥哥,怕是來不及了。”


    “大哥,我也要去。”靳書廷不滿的道,為什麽這麽重要的事情隻交給這個喪門星?魏源雖然脫離了靳家,可也是他的哥哥,為什麽大哥不提到他?


    靳書嚴搖搖手,說:“我另外有要事交代你。”


    靳書廷不滿,還有什麽事情比救魏源更重要?然而看到靳書嚴冷肅的臉色,他也不敢多嘴。靳書嚴積威已久,他雖然平素性格溫和,但是說出的話向來是說一不二,靳書廷雖然任性,但是絕對不敢違背他的話,雖然現在心裏有不滿,也隻好壓下去。


    段金明開口,說:“要是靳先生看得起我,我也願意帶著扶蘇陪令弟走這一趟。”


    靳書嚴不無感激的笑道:“謝謝段先生有心了,你肯幫忙就已經很感謝了。隻是你是段家的人,就算現在用藥物壓抑了靈氣,但是你身上陽氣太重,蠻荒界雖然不是地府,那裏也是至陰之地,你去那裏不合適。我算過了,阿誠他們雖然隻有三個人,但是阿誠身上有一半的鬼血,宋小姐乃是陰祀轉世,李先生又是季家後人,身上的魔族血脈雖然淡薄,去那裏卻是再適合不過的。而且這次尤其需要李先生一起去。”


    李芳穀簡直是受寵若驚,什麽?他李芳穀也會有被如此迫切需要的時候?


    段金明看了看李芳穀,什麽?季家後人?他怎麽不知道這件事?他眯起眼睛,打量李芳穀幾眼。而且,這個靳書嚴真是厲害,好像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他居然一直都不知道靳家還有這號人物,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靳書嚴看著眾人不解的眼神解釋道:“蠻荒界裏,一切皆為無形。在那裏,常規的攻擊起到的作用不及陽世的十分之一,然而要是方法得宜,也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李先生的魔族血脈就要起到極大的作用了。”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具體的方法我解釋給小李聽,你還是快點把事情交代好了,快點去休息。”周亮看他燒的幾乎發紅的眼睛不滿的說道。


    靳書嚴愣了愣,然後有點無奈點點頭,說:“也好。”他轉向靳書廷,說:“阿廷,現在我就要交代你要做的事了。你要做的這件事至關重要,千萬不能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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