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穀眼睜睜的看著那女人越走越近,身體卻無法動彈,那個女人是如此的妖媚,不管是眼神,白紗下若隱若現的優美唇型,還是走路的動作,扭到恰到好處的腰身,或者是走路時輕輕揚起的裙擺,腳脖子上輕舞的鈴音……沒有一處不美,沒有一處不魅,那種美超越了種族,讓場中的所有人看的如癡如醉,如同陷入夢靨中,無法掙脫。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周亮看的眼神迷醉,然後喃喃說了一句:“美是美,可惜沒有我玉哥看起來強壯,也沒有我琪哥溫柔,算了,沒看頭。”然後他右手劃出,嘴裏念了一句:“破!”頓時,一道強大的靈氣打在那女人的身上,那女人眼睛裏閃過驚訝,身形翻轉,不一會身形隱去,眾人身上的鉗製也消失了,一個個如夢初醒,驚魂未定,冷汗直流,這才迴過神來。


    周亮簡直是太神奇了,幾個人都敬佩的看著他,連華安看著他的眼神也都不一樣了,李芳穀有點哭笑不得,他對他兩個哥哥的執念是有多深啊!他要求中的這種人,真的存在嗎?要是存在,他也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但是要是一直找不到,他是要單一輩子嗎?


    那女人消失不見之後,她剛剛出現的地方忽然竄出一隻黑貓,黑貓有一雙深綠色的眼睛,如同剛剛那女人一樣,妖媚動人又無比神秘!它朝著他們喵了一聲,然後竄向它身後的路,黑貓的身形消失之後,李芳穀他們麵前的場景慢慢變成一團濃霧,朝他們包圍過來。


    李芳穀他們一驚,立刻大步後退,然而這次濃霧還未到眼前,就倏然散去了,他們再定睛一看,迷霧散去後,露出一條長長的過道,過道由一塊塊巨大的青石板建成,過道高約四米,寬約六米,規模宏大,過道兩邊的牆壁上畫滿了各種浮雕,最後一直向遠方延伸出去,形成一幅幅巨大的壁畫。


    不過他們暫時沒有功夫查看這些壁畫,因為,就在他們的正對麵,忽然出現了一群人,那群人也如同憑空出現的一樣,正是蕭菱那群人。


    兩隊人馬都沒想到會在這裏再次碰麵,都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著。


    李芳穀忽然噗嗤笑了,幾個人緊張之餘不解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怎麽發神經,大敵當前還能笑的出來,李芳穀手指著蕭菱他們說:“他們人少了一個。”


    可不是嘛,蕭菱他們渾身狼狽,像是剛剛經曆過一場大戰,之前還是五個人,現在居然隻剩下四個人了。蕭菱臉上大怒,這個一臉猥瑣相的是什麽人,經常和他們作對的冥咒師他們手裏都有資料,怎麽沒有見過這個人?除了周亮,這個人他們是第一次見。能和靳誌誠他們一起行動,看來也不是簡單角色,而且看他們幾個人,除了身上有有點髒汙,沒有人看起來身上有傷,明顯段數比他們高一點。蕭菱咬牙,恨恨道:“看誰笑到最後。”話剛落,她腳下一道影子就越過眾人,忽然在眾人背後出現,直接就朝李芳穀攻擊而來。


    眾人一驚,沒想到蕭菱這般陰險,居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在他們背後埋伏了,還臉上不動聲色。


    李芳穀反應不慢,手裏的槍舉起,朝著影子砰砰兩槍,奇怪的時候,子彈透過影子,打在通道頂上,頓時火花四濺。影子也是直直的穿過李芳穀的身體,沒有任何傷害。


    眾人都呆住了,蕭菱也一臉莫名其妙,怎麽迴事?


    周亮慢吞吞的開口,說:“蕭家蠢貨,我們兩隊人中間明顯有一道絲線,那是兩個空間的分界線,根本就不在一個空間,攻擊有什麽用?”


    幾個人朝他們兩隊人的中間看去,果然,一道隱隱約約的絲線橫在他們的中間,林佳佳把腳踩到那條絲線上,頓時絲線不見了,蕭菱他們麵前的空間順著那條絲線一路後退,最後,那一幫人的身影也扭曲一下,消失不見了。


    通道裏恢複一片空蕩蕩,李芳穀就著他們幾個人頭頂的光看過去,不知道為什麽,這條通道他看起來是如此的眼熟,奇怪,他怎麽覺得好像來過這裏一樣?


    林佳佳:“這些壁畫畫的是什麽內容?是宗教畫嗎?”


    幾個人聽到他的聲音,也開始打量通道兩邊的壁畫。壁畫線條流暢,顏色很古樸,第一幅壁畫上畫的是巍峨高山下的一片草原,有無數肥壯的馬和羊在草原上奔跑,壁畫的右側有一大群的人,為首的一男一女,從衣著上看得出來身份顯貴,身後眾人看起來像是仆從一類的人。男人一身武袍,五官刻畫的不是很細致,但是依稀能看出來是個美男子,而那個女人,他們仔細看下去,發現那個女人白紗蒙麵,最醒目的就是那雙深綠色的眼睛。


    華安驚叫一聲:“咦,這個不就是剛剛迷陣中的那個女人嗎?”


    靳誌誠沉聲道:“確實,而且你看他們的腳下。”幾個人順著他的眼光看下去,那女人的腳下匍匐著一隻黑貓,黑貓慵懶的眯著眼睛,看起來無比愜意,正是剛剛那個女人消失之後出現的那隻黑貓。


    宋微微皺眉:“難道這個男人就是那個小宛法師嗎?剛剛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麽來頭?看樣子是這個法師的妻子嗎?”


    “可能是。也可能就是一個殘魂,但是她剛剛的力量真是太強大了,如果不是周亮醒悟過來,怕是我們都會全軍覆沒。”林佳佳心有餘悸的道。


    李芳穀奇怪的道:“咦,怎麽隻有馬和羊,沒有牛?”


    華安嗤笑:“誰規定一定要放牛了?人家就喜歡馬和羊不行嗎?”


    周亮瞥他一眼:“不懂就別信口雌黃。看這畫麵上,水草明顯不是很富足,養牛養不起,隻能養馬和羊。”


    華安正要反嘴,林佳佳接口:“周先生說的沒錯,之前的這些平民墓葬裏,那些考古專家也挖出不少的陪葬的動物屍骨,裏麵確實沒有牛,小宛國大概是真的不怎麽養牛的。”


    華安恨恨的瞪周亮一眼,不吱聲了。


    周亮無聊的打個哈欠,前往下一幅壁畫那。幾個人也跟上去。


    第二幅壁畫上畫的是大規模的戰爭場麵,隻見上一幅圖上的那個男人正指揮千軍萬馬與敵人作戰,男人騎著戰馬,手持血跡斑駁的長矛,在地陣裏衝殺,他一路馳過的地方,屍骨無數,像是他的馬蹄踩在敵人的身體上前進一般,男人處在壁畫的右中位置,顯然這幅圖是想強調這個男人的驍勇善戰。看來描繪這些壁畫的人也是高手,在那個年代就大概明白黃金分割的用法,雖然沒有成套的理論流傳下來,但是表現起來就是那麽一迴事了。


    “這描述的是什麽戰爭?”李芳穀問。


    周亮說:“曆史上記載,小宛國東部和婼羌國接壤,最後被鄯善國,也就是樓蘭國兼並,所以不是和婼羌國的戰爭,就是和樓蘭之間的戰爭。”


    華安撇嘴,對他的話不以為然。


    林佳佳表示讚同:“不錯,差不多就是了。看來這個法師不止法術高強,帶兵打仗顯然也不錯。明顯這是一場勝仗。難怪他會狂言放眼天下無敵手了。”他佩服的看了看周亮,這個周亮真是學識淵博,就是脾氣怪了點。


    這幅壁畫看完,他們又開始移向下一幅壁畫。


    第三幅壁畫描述就是戰爭結束之後,法師班師迴朝,接受嘉獎的場麵了。隻見那法師一襲華衣,單膝跪在一個看不清麵目的男人麵前,雙手高舉過頭頂,正在接受些什麽,邊上的人群在呐喊,有人用羨慕的眼神看著,也有的用陰冷嫉妒的眼神看著。不知道為何,畫畫的人把圍觀的人眼神刻畫的很清楚,卻是像是刻意忽略那個授封的男人麵目和表情,如果他們猜的沒錯,這個人應當就是小宛當時的國王,竟然把一個身居高位的人刻畫的如此囫圇,太不合理了。


    宋微微笑道:“這個法師算是功成名就,要加官進爵了。”


    林佳佳歎氣:“一將功成萬骨枯,他位置站的越高,怕是腳下的枯骨也堆得越高。他這麽狂妄,難怪最後結局淒慘了。”


    幾個人看那法師接受封賞時確實笑容滿麵,看起來甚是得意,想到他被打敗之後的悲涼結局,忽然覺得很好笑。


    幾個人轉到第四幅壁畫那,看到內容時,忽然就愣住了。因為這幅壁畫,描繪的是那個法師被砍頭的情景。法師被人按倒在地上,邊上有個褐發藍眼,赤/裸著上身的異族大漢,手持大背砍刀,正要砍下那個法師的頭,周圍無數看熱鬧的人在圍觀,有的眼神得意,有的眼神興奮,有的惶恐不安,各個表情刻畫的都很細致,而不遠處的高台上,一眾貴族裝扮的人正坐在其上,一副看笑話的樣子,麵露得意笑容。小宛國王坐在主位上,麵目還是看不清,隻是一雙眼睛冷酷無比,毫無感情的看著正要被處死的法師。


    李芳穀咦了一聲:“原來這個法師不是鬱鬱而終,而是被處死的?不對啊,那為什麽跳過了他被打敗的那個場景?他不是明明打了勝仗嗎?怎麽會被處死?”


    幾個人也都一臉茫然,不知道什麽情況。


    “那法師的妻子呢?”李芳穀茫然的問。


    周亮道:“不知道,說不定早就死了,看下一幅吧。”說完他腳一抬,就要朝下麵繼續走。


    李芳穀卻是忽然心裏一跳,忽然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來,他的身體反應比語言更快,立刻撲上前去抱著周亮的身體朝地上一滾,周亮的腳剛踩到他身前的地麵上,就被他壓倒滾在一邊,而剛剛周亮踩下去的那塊石板晃了一下,一道機弩聲音響起,一排的長矛從邊上的牆壁上戳出,如果周亮沒有被李芳穀壓/倒換了位置,腿上至少要多出好幾個血洞。


    長矛伸出之後,地上的石板又恢複原樣,長矛又立刻縮了迴去。


    幾個人瞠目結舌的看著兩個人,宋微微立刻把李芳穀和周亮扶起來,她驚訝的道:“小穀,你為什麽知道這裏會有機關?”


    李芳穀替周亮拍拍身上的灰塵,不確定的迴道:“我也說不上來,從剛剛開始,我就覺得我好像來過這裏一樣,但是我真的想不起來我什麽時候來過。”他苦笑,“難道我是被附身了不成?”


    周亮仍然是一副無所謂的臉,似乎剛剛的什麽一點也沒放在眼裏,他看了看剛剛的那塊石板,說:“看來留下壁畫的這個人猜到了我們的心思,知道隻要我們停下來看,就一定會好奇的一幅接一幅的看下去,所以設計了這個機關,剛剛的這個肯定隻是皮毛。喂,這個人妖,你把你那個法器在這個地上滾一圈試試。”


    華安跳腳:“你他媽叫誰人妖?”


    周亮迷惘:“不然我叫你什麽?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


    華安氣急:“你說什麽?老子叫華安,華安!你腦殘啊?這麽簡單的名字也記不住?”


    周亮淡淡迴道:“又不是什麽起眼的名字,哪能一次就記得。你是滾還是不滾?”


    華安怒迴嘴:“你滾,你滾!”


    周亮迴道:“好,我來滾。”說完就來抓華安的領子,就要把他朝前方的通道上扔。靳誌誠和宋微微是知道周亮的怪脾氣的,還真怕他說得出就做的出,連忙過來阻攔,李芳穀一臉冷汗:“舅舅,冷靜,冷靜。”


    華安發現自己居然無力反抗,他臉色一變:“你爸啊!你瘋了?你來真的?”


    周亮斜覷著他:“你不說要我來滾的嗎?”


    “我是讓你自己滾過去!”華安在林佳佳的幫助下掙開他的手,一臉看瘋子的表情躲到林佳佳身後去,然後恨恨的從口袋裏摸出銅錢,直接朝地上一扔,那枚銅錢在地上瞬間漲的如同輪胎一樣大,朝著遠遠的通道盡頭滾過去,地麵上傳來轟隆隆的聲音,然後就是不絕於耳的機簧聲,隻見那個銅錢滾過去的一路上,留下無數的飛針、長矛、短箭......想象一下,如果這樣過去的是他們這群人,怕是要全部變成刺蝟躺地上去。


    華安瞪大眼睛,說:“太變態了。”


    銅錢滾了一圈,影子不見了,通道裏隻有不絕於耳的咕嚕聲和機簧聲在不停迴響。


    “......”


    半晌之後,銅錢終於滾了迴來,落到華安腳邊的時候,再次迴複成銅錢的樣子,落迴華安的手裏。


    眾人:“......”


    林佳佳道:“如果周亮剛剛沒有破去那個女人的迷陣,我們一定會被她勾引著一直朝前走,也就是走在這條路上,那我們......”


    幾個人心有餘悸的看著他,表示讚同。


    靳誌誠也擦了下冷汗:“好了吧,這下再看看這幅壁畫上到底畫了什麽吧。”


    宋微微先是腳步輕巧的踩在身前的石板上,體重慢慢的堆積上去,一邊小心翼翼的聽著動靜,確定沒有事之後,才放下心來朝前麵走。後麵的幾個人也跟上腳步,去看第五幅壁畫。


    看完之後幾個人愣住了,因為這次壁畫的主角,不是那個法師了,而是變成了之前的那個美的妖媚的女人,那女人仍然是白紗蒙麵,她把法師的頭顱抱在懷裏,正在痛苦哭泣,眼淚從她絕美的眼中溢出,讓看著的人幾乎都受到感染。


    宋微微呢喃:“失去愛人的痛苦,沒有經曆過,又有誰可以理解。不管愛上的那個人是什麽樣的,隻要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便覺得生不如死,生無可戀,這個女人,真可憐。”


    李芳穀心中一動,她肯定是想起淩端陽了。他見她也露出淒苦的神色,內疚的轉過臉,宋微微也直言說過,淩端陽就是個混蛋,盡管如此,怕是她一天也沒忘記過淩端陽,如今看到這情形,怕也是深有感嫣了。


    林佳佳也歎道:“以前傳言這個小宛法師是因為被打敗,鬱鬱而終,現在看來未必是這麽迴事。看來其中必有內情。隻是這樣看來,這個墳墓也許就是他的妻子為他造的了。”


    靳誌誠道:“別急著下定論,按照我大哥的說法,這個墳墓裏放了很重要的東西。如果他的妻子能造出這樣規模的墳墓來,那她的本事未必在他之下。先朝後看再說吧。”


    幾個人點點頭,小心翼翼的移動,看向下一幅畫。


    第六幅畫畫風忽然詭異的變了,隻見那個妖媚女人站在懸崖上,手裏捧著愛人的頭顱,眼神裏滿是瘋狂與執念,狂風吹的她的華貴長袍獵獵飄飛,她的頭頂是憤怒翻滾的烏雲,雷電金光在烏雲裏穿梭,一道道電光打在懸崖下的草地上,草地上是密密麻麻的人,被閃電擊中後變成焦炭一團,臨死時候的痛苦表情刻畫的尤其逼真。李芳穀他們幾個即使是在壁畫前,也能感受到那些人臨死前的恐懼與膽怯。


    “這是什麽?”華安瞪大了眼睛問。


    宋微微冷靜的開口:“是複仇,她在為愛人複仇!誰奪走了她愛人的性命,她就要那人付出代價。”


    李芳穀看了看她,沉默了一下,然後他忽然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他遲疑的開口:“你們說,我們是不是都搞錯了,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是那個傳說中的小宛法師?”


    靳誌誠也沉聲開口:“我也覺得,之前的畫裏一直沒見那個男人用過法術,反而是這個女人的法術強大的驚人。也許我們真的都搞錯了。那個小宛法師,不是那個男人,而是這個蒙麵的女人。”


    周亮道:“這也不奇怪。這些古代的小國裏,很多祭司都是由女人來擔當的。誰規定小宛國就不能有女法師了?我比較好奇的是,既然這個法師如此強大,打敗她的究竟是什麽人?如果這裏是她的墳墓,那麽,是誰埋葬了她?從剛剛來看,她的意識顯然一直都沒有離開,還在這裏守護著,她守護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他這話說到了幾個人的心上,靳誌誠點點頭,說道:“沒錯,後麵還有好幾幅壁畫,我們看下去再說吧,也許答案就在後麵。”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最強冥咒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靜候晨曦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靜候晨曦並收藏最強冥咒師最新章節